慕容旭不相信宋北琛的鬼話。
畢竟那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
最后的結(jié)果兩個人都很慘,幾乎算得上是兩敗俱傷,但如果再來一次,慕容旭覺得自己還是會那樣做。
學(xué)府山最后一次大考。
也是他們那一屆學(xué)府山學(xué)子的畢業(yè)考試,考過了就可以下山了。
慕容旭早早就收到了母后的信件,信上說,讓他別通過考試,繼續(xù)留在學(xué)府山。
他沒問為什么,也沒必要問。
所以,章師父帶的所有學(xué)子里面,只有他一個人沒過。
章師父一臉疑惑的翻看慕容旭的論文,看完之后大怒,“狗屁不通!平時學(xué)的東西都學(xué)到狗肚子里去了?寫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p>
章師父似乎也被氣急了,拿起戒尺狠狠地打在他的手心,周圍響起嗤笑聲。
“以為自己多厲害呢,天天眼睛長到天上,活該!”
“別說了,當(dāng)心人家告狀,讓人家皇兄找你算賬?!?/p>
“什么玩意兒,我可是第五名,有學(xué)府山替我撐腰,我怕他?”
……
慕容旭原地站了很久,久到長師父走過來,輕輕嘆了一口氣。
慕容旭原本以為長師父是要安慰他的,結(jié)果長師父拿過戒尺,沖慕容旭抬了抬下巴。
“把你另一只手也遞過來,你政治也是一竅不通?!?/p>
周圍人哄堂大笑。
慕容旭突然噗嗤一聲,嬉皮笑臉對長師父吐了吐舌頭,“都怪你平時拉我下棋,我一事無成有你一半功勞,想打我?做夢去吧你!”
長師父氣的不輕,不顧形象的摟起自己的衣袍,高抬戒尺追著慕容旭打,慕容旭哪里肯乖乖就范,把長師父追的氣喘吁吁。
好在周圍的人知道尊老愛幼,腳一伸,慕容旭便摔倒在地,隨后戒尺一下下落在慕容旭的后背。
不知是那天突然的小雨落在了慕容旭臉上,還是長師父的茶水濺到了慕容旭的眼角,有人看到慕容旭笑著笑著竟然流淚了。
文試只有一天,武試卻有三天,畢竟學(xué)府山第一武將還沒打出來。
第二天。
慕容旭早早的提著水袋坐在觀眾席,今天上午是宋北琛第一場比試。
贏了,進(jìn)入第二輪,輸了,如果沒有師父的肯定,很有可能就要留在山上了。
第一回合,宋北琛站在臺上,看著對面的同窗躬身一禮。
隨后兩人便戰(zhàn)作一團,打得有來有回。
慕容旭悄悄摸到擂臺邊兒,等第一回合結(jié)束,忙把水袋舉了起來。
“宋北??!”
宋北琛扭頭望去,怔愣片刻,走了過去,“何事?”
慕容旭把水袋遞過去,“給你送水,別人都有人送水,我也來給你送水?!?/p>
宋北琛面色古怪的看著慕容旭,最后什么也沒說,打開水袋,喝了幾口,又遞給慕容旭。
“你耳朵受傷了?”慕容旭問。
“沒有?!?/p>
“那為什么這么紅?”慕容旭抬手去摸,被宋北琛抬手打落。
宋北琛退后幾步,臉也紅了,“與你無關(guān),不要多管閑事?!?/p>
隨后怒氣沖沖回了擂臺。
慕容旭看著宋北琛的背影,氣的把水袋丟了出去,砸在宋北琛的后腦,“給你送水都堵不住你的嘴!早知道不送了?!?/p>
宋北琛回頭瞪著慕容旭,慕容旭不甘示弱回瞪過去。
“要不然我下去,你跟他打?”擂臺上的另一人開口對宋北琛說道。
宋北琛移開目光,說了句“不用”,重新回到等候區(qū)。
慕容旭冷哼一聲,眼睛不經(jīng)意掃過身邊的人。
清一色全都是女子。
他看了看四周,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送水的都是一水的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自己站在這里就顯得特別突兀。
他抖了抖肩,忙重新坐回了觀眾席,反正目的達(dá)成,只用等著看好戲就行了。
第二回合開始,宋北琛漸漸察覺不對。
肚子開始疼了起來,他看了眼擂臺下那個水袋,懷疑地看向慕容旭。
慕容旭一臉得意沖他挑了挑眉。
怪不得好心來送水,原來是這個目的。
宋北琛咬了咬后槽牙,當(dāng)真是死性不改。
這一場結(jié)束的很快。
對手見宋北琛面色不好,問他要不要跟刑師父說一聲,暫停比賽。
宋北琛盯著外面丟著的水袋,搖了搖頭,“不用,我沒事?!?/p>
宋北琛一直忍到第三回合開始。
比賽剛開始,就結(jié)束了。
宋北琛一改前兩局的風(fēng)格,一招把對手踢下了擂臺,隨后人就不見了。
慕容旭看著宋北琛的對手踉蹌起身,嘴角溢出血跡,有些害怕的吞咽了下,隨后一溜煙跑沒影了。
他覺得宋北琛那一腳是踢他的,只不過那個人倒霉,代他受了過。
宋北琛肯定恨死他了。
刑師父提著水袋找來的時候,慕容旭正在長師父那里下棋。
看到刑師父手里的東西,苦笑一聲,對長師父揚了揚手里的棋子,“老頭,我要走了?!?/p>
長師父掀了掀眼皮,繼續(xù)落下一子,“未必。”
說話間,刑師父已經(jīng)走到兩人面前,提著水袋,“慕容旭,這是你的東西?”
慕容旭怔忪地?fù)u搖頭,“天地良心,這可不是我的?!?/p>
刑師父把底部的圖騰亮出來,“大啟皇室的東西,你還想狡辯?”
“反正不是我?!?/p>
“暗害同門,撒謊成癮,屢教不改,我今天就把你趕下山去,昭告天下,永不錄用!”
慕容旭冷嗤一聲,“誰稀罕?”
刑師父抽出身后的鞭子,“下山之前,先來領(lǐng)罰。”
“你敢?我是大啟皇室,你敢對我用刑?”
“你看我敢不敢!”
刑師父揚起鞭子就往慕容旭身上抽。
慕容旭的老子他都打過,還怕慕容旭這個毛頭小子?今天不把這皮猴子打服了,日后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
慕容旭聽到鞭子劃破空氣的聲音,一把推開長師父,抱著腦袋,“老不死的,還不躲開?”
長師父不躲開自然有不躲開的道理,刑師父的鞭子被人握住。
慕容旭抬起頭,看向來人。
宋北琛臉陰沉沉的,恨鐵不成鋼的瞪著慕容旭。
慕容旭看著那個眼神別開了臉。
“你可認(rèn)錯?”宋北琛怒斥一聲。
“不認(rèn)?!?/p>
宋北琛深吸一口氣,換了個問法,“你可后悔?”
長師父這時候抬頭看了眼慕容旭,被慕容旭瞪了回去。
他眼中一片清明,倔強得梗著脖子,“不悔?!?/p>
“好!”
宋北琛抓住慕容旭的衣領(lǐng),“那我們的恩怨就在今天了了,免得我始終窩著一口氣,下山了也不得安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