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紫宸殿的香爐里,龍涎香已燃至第三爐。年輕的帝王指尖叩著玉案,
目光卻不由自主飄向窗外那片沉沉夜色。三個月前的驚鴻一瞥,至今仍在他心頭縈繞。那晚,
欽天監(jiān)奏報紫微垣異動,北疆將有百年不遇的蝗災。他力排眾議,堅持要親自去天壇祈禳。
三更時分,天壇頂端忽然亮起青光,一襲素白道袍的女子踏空而來。她手中拂塵輕揮,
漫天星子竟如碎玉般墜落,在她掌心聚成流轉(zhuǎn)的光河?!氨菹?,此災可解。
” 她的聲音清冽如冰泉,抬眸時,帝王只覺整個夜空都落進了她眼底。
那雙眸子并非尋常女子的柔婉,反倒像藏著日月輪轉(zhuǎn)的滄桑,卻又在眼波流轉(zhuǎn)間,
泄出足以讓百花失色的艷色。他甚至沒看清她具體的容貌,只記得月光掠過她耳垂時,
那枚玉墜折射出的光暈,比殿中所有珍寶都要璀璨。三日后,北疆傳來捷報,蝗災未至先滅。
而那位國師,早已蹤跡全無。帝王遣了無數(shù)人尋訪,得到的回復永遠是 “國師閉關(guān)”。
直到今日,欽天監(jiān)再次惶惶來報,說是洛水將有滔天洪災?!靶麌鴰?。
” 帝王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卻在話出口時,指尖微微發(fā)顫。半個時辰后,
太極殿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三百玄甲衛(wèi)列成兩排,皆是身姿挺拔的少年郎,
腰間佩劍上刻著 “護玄” 二字。他們目光肅穆,
殿內(nèi)的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 那是他們誓死守護的人即將踏入俗世的焦灼。
殿門被輕輕推開,一道身影逆光而立。她依舊是那身素白道袍,青絲僅用一根木簪綰起,
臉上覆著半透明的琉璃面具,只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下頜和一雙依舊能攝人心魄的眼睛?!氨菹?。
” 她微微頷首,聲音里聽不出情緒。帝王喉結(jié)滾動,竟一時失語。他從未想過,
僅僅露出一雙眼睛,便能讓人如此心神搖曳。“洛水之事,” 她抬手在空中虛畫,
一道水紋狀的光痕浮現(xiàn),“三日后子時,水脈將在孟津斷裂。臣已布下七星陣,
可保百姓無虞。”話音剛落,殿外忽然狂風大作,檐角銅鈴發(fā)出急促的響聲。她眸色一凜,
拂塵猛地揮向殿外,只見一道青光撞上閃電,將那道即將劈向?qū)m殿的驚雷生生震碎。
“護玄衛(wèi)?!?她清冷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在!” 三百衛(wèi)率齊聲應和,
聲震屋瓦。他們眼中燃起熾熱的光芒,那是混雜著敬仰與愛慕的火焰,
卻又被絕對的忠誠牢牢鎖住?!半S我去孟津?!彼D(zhuǎn)身的剎那,
帝王終于忍不住開口:“國師留步?!彼_步微頓,并未回頭?!半蕖?帝王握緊拳,
“朕想知道,面具之下,究竟是怎樣一副容貌?!毙仔l(wèi)們呼吸一緊,握劍的手更用力了。
他們比誰都清楚,那張面具下藏著怎樣的絕色,也比誰都明白,這份絕色從不屬于任何人。
她輕笑一聲,那笑聲如玉石相擊,清越動人:“陛下坐擁萬里江山,何必要執(zhí)著于一副皮囊?
”話音未落,身影已消失在殿外。只有一縷若有似無的冷香,還縈繞在龍椅周圍,
像極了雪后初晴時,梅枝上凝結(jié)的清露。玄甲衛(wèi)們整齊地跟上,
最后離開的衛(wèi)率回望了一眼怔立在殿中的帝王,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他們的國師,
是九天之上的明月,偶爾為人間揮灑清輝,卻從不會為誰停留。三日后,洛水平安度過劫數(shù)。
百姓們跪在河堤上,朝著天際叩拜那位從未露過真容的國師。而孟津渡口的老槐樹下,
護玄衛(wèi)們正圍著篝火取暖,衛(wèi)率擦拭著佩劍上的水漬,忽然低聲道:“昨夜布陣時,
我好像看到國師面具滑落了一瞬?!北娙嗣偷靥ь^,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他望著天邊漸亮的魚肚白,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比傳說中,還要美?!憋L拂過麥田,
帶來新麥的清香。遠處,一襲白衣的女子踏著晨光走向霧靄深處,她的身后,
是三百雙永遠追隨的眼睛,和一個永遠無法觸及的帝王夢。摘星閣離開孟津的那日,
百姓自發(fā)跪在道旁,捧著新摘的麥束和陶罐里的清泉。她踏空而行時,
有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忽然掙脫母親的手,舉著一朵沾露的野薔薇朝空中喊:“神仙姐姐,
這個給你!”素白的衣袖在空中輕卷,那朵野薔薇便穩(wěn)穩(wěn)落在她掌心。
她低頭朝小姑娘笑了笑,面具下的嘴角彎起極淺的弧度,竟讓周遭的晨光都柔和了三分。
“多謝。” 聲音落時,一道微光從她指尖流入野薔薇,那花竟在七月酷暑里,
保持著晨露未晞的鮮活。護玄衛(wèi)們跟在云氣之后,聽著下方此起彼伏的 “國師千歲”,
年輕的衛(wèi)率忍不住低聲道:“上次在涼州,王婆還給國師縫了件棉袍呢。
” 身旁的同伴立刻瞪他:“休得妄言,國師怎會畏寒?” 話雖如此,
眼底卻漾著與有榮焉的笑意。他們的主子,從不是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只是那份溫柔,
總帶著不沾塵埃的疏離。三日后,摘星閣。這座懸于終南山之巔的宮殿,尋常人只聞其名,
不見其形。唯有護玄衛(wèi)知道,整座閣樓是用暖玉砌成,梁柱上纏繞著會發(fā)光的靈藤,
到了夜間便如銀河落地。殿頂覆著琉璃瓦,日光下泛著月光石般的清輝,
故而得名 “摘星”。此刻,國師正坐在臨水的露臺上。她已換下道袍,著一身月白紗裙,
長發(fā)松松披散,面具放在手邊的玉案上。案上擺著那朵野薔薇,旁邊是百姓獻的清泉,
她竟真的用那粗陶碗,細細品了一口?!靶l(wèi)率,” 她忽然開口,望著池中游動的玉色錦鯉,
“昨日西戎使者求見?”廊下侍立的衛(wèi)率上前一步,垂首道:“是,
他們帶了百匹汗血寶馬和西域明珠,只求見您一面?!?他頓了頓,補充道,“使者說,
西戎王夢見您踏月而來,稱您是‘九天月神’。”她輕笑一聲,指尖輕點水面,
引得錦鯉紛紛聚來啄她指尖:“告訴他,月有圓缺,從不在誰的庭院里駐留?!痹捯魟偮?,
池邊的靈藤忽然簌簌作響。護玄衛(wèi)們瞬間拔劍,卻見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道士捧著個錦盒,
被玄甲衛(wèi)攔在白玉橋邊?!柏毜朗乔逄撚^的,特來給國師送樣東西?!?老道聲音發(fā)顫,
卻執(zhí)意把錦盒舉得高高的。她抬手示意衛(wèi)率放行。錦盒打開時,里面竟是半塊燒焦的龜甲,
上面刻著模糊的星圖?!斑@是三十年前,您在貧道觀中布法時留下的。” 老道望著她,
眼中滿是孺慕,“當年關(guān)中大旱,是您以自身修為祭天,
貧道…… 貧道至今記得您那時的模樣。”她指尖撫過龜甲上的裂痕,
眸光微沉:“舉手之勞?!崩系绤s “撲通” 跪下,
朝著露臺上的身影重重叩首:“您救了滿城百姓,可您自己……” 話未說完,已泣不成聲。
護玄衛(wèi)們臉色微變 —— 他們都知道,那次祭天讓國師閉關(guān)了整整三年。她沒再說話,
只是揮手讓老道離去。池中的錦鯉忽然躍出水面,在她肩頭落下一串晶瑩的水珠。
暮色降臨時,摘星閣亮起萬家燈火般的光芒。靈藤上的夜明珠次第綻放,
將玉砌的宮殿照得如水晶幻境。衛(wèi)率正指揮著侍衛(wèi)們往殿中搬新采的夜合花,
忽然見天邊飛來一只信鴿,腳上系著明黃色的緞帶。“是宮里的消息。” 衛(wèi)率皺眉拆開,
看完后臉色更沉,“陛下說,中秋將至,想請您去曲江池赴宴?!甭杜_上的人正憑欄望月,
聞言淡淡道:“回了吧。”“可陛下還說……” 衛(wèi)率猶豫著,
“他愿將國庫一半的珍寶都送入摘星閣,只求您……”“告訴他,” 她轉(zhuǎn)過身,
月光落在她未戴面具的臉上。那是一張足以讓丹青圣手束手無策的容顏,眉如遠山含黛,
眼似秋水橫波,卻在鼻梁高挺處透著三分英氣,唇色如櫻又帶兩分冷冽。衛(wèi)率每次見她真容,
都要屏住呼吸 —— 這哪里是人間該有的樣貌,分明是揉碎了星辰與朝露,
才塑出這樣一副皮囊?!疤焐系脑铝粒瑥牟粫驗檎l獻了珍寶,就掉進他的酒杯里。
” 她拿起面具重新戴上,轉(zhuǎn)身走入殿中,紗裙拂過玉石地面,留下簌簌輕響。
衛(wèi)率望著她的背影,忽然明白為何百姓們總說國師是 “月神降世”。她會為人間灑下清輝,
會為疾苦動用神力,卻永遠站在眾生夠不到的云端。就像此刻,
摘星閣的光芒照亮了半個終南山,可殿內(nèi)的人,卻孤獨得像亙古不變的月亮。三日后,
西戎使者帶著寶馬明珠離去,只留下一塊刻著 “月照西戎” 的石碑。曲江池的中秋宴上,
帝王獨自對著空出的主位飲酒,杯中月影碎了又圓。而終南山的摘星閣里,
國師正坐在夜合花叢中,聽護玄衛(wèi)們講孟津百姓新編的歌謠。“…… 月姐姐,踏云來,
拂塵揮,災禍開……” 少年衛(wèi)率唱得磕磕絆絆,惹得同伴們偷笑。她側(cè)耳聽著,
忽然抬手摘下面具。月光落在她臉上,連夜合花的花瓣都似被染上了一層柔光?!俺煤谩?/p>
” 她輕聲道,指尖彈出幾粒光點,落在侍衛(wèi)們的發(fā)髻上,“這些,當是賞你們的。
”那光點竟是會發(fā)光的星砂,沾在發(fā)間便不肯落下。年輕的侍衛(wèi)們紅了臉,卻不敢抬頭多看,
只把那份驚艷和歡喜,悄悄藏進了眼底 —— 就像藏起一捧永遠不敢捧給月亮的星光。
月華流轉(zhuǎn)中秋過后,終南山的楓葉紅得似火。摘星閣的靈藤上,星砂與夜明珠交相輝映,
連空氣中都彌漫著夜合花與楓葉混合的清冽香氣。這日,衛(wèi)率正在殿外整理各地送來的書信,
忽然神色一凜。只見一只通體烏黑的烏鴉落在他肩頭,
腳上系著一枚青銅令牌 —— 那是鎮(zhèn)守北境的鎮(zhèn)北將軍專屬的傳訊信物。他急忙走進殿內(nèi),
見國師正坐在窗邊,用銀簪挑著一盞琉璃燈。燈光透過她素白的衣袖,
在玉案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宛如月光灑下的斑駁樹影?!皣鴰煟本臣眻?。
” 衛(wèi)率單膝跪地,將烏鴉腳上的密信呈上,“鎮(zhèn)北將軍說,蠻族異動,邊境出現(xiàn)詭異黑霧,
士兵接觸后便會陷入昏迷?!彼畔裸y簪,拆開密信的手指纖細白皙,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
透著淡淡的粉色??赐晷?,她眸色平靜無波,仿佛只是聽到了一件尋常小事:“備法壇,
今夜子時,我要開天眼?!毙l(wèi)率領(lǐng)命退下,心中卻泛起一絲擔憂。開天眼耗損極大,
上次國師為尋洛水水脈開天眼,事后整整昏睡了三日。夜幕降臨,
摘星閣最高處的觀星臺亮起了璀璨的光芒。三百護玄衛(wèi)圍在觀星臺四周,結(jié)成防御陣型,
他們神情肅穆,手中的佩劍泛著冷冽的寒光,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生怕有任何驚擾到臺上之人。國師身著繁復的法袍,站在法壇中央。法壇由白玉砌成,
上面擺放著各色法器,香爐中燃起的檀香裊裊升起,在空中凝聚成一道筆直的煙柱。
她雙手結(jié)印,口中念念有詞,隨著咒語聲越來越響,天空中的云層漸漸散去,
露出了滿天繁星。忽然,她雙眸睜開,眼中仿佛有星辰旋轉(zhuǎn),
一股強大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護玄衛(wèi)們只覺得心頭一震,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撥動著他們的心弦。片刻后,她收回法印,臉上露出一絲疲憊,
聲音卻依舊清冽:“黑霧是蠻族祭司用活人精血煉制的邪術(shù),源頭在黑風谷。
”衛(wèi)率上前一步,關(guān)切地問道:“國師,需不需要屬下即刻帶人前往北境?
”她輕輕搖頭:“不必,我已施法暫時壓制了黑霧的擴散。你讓人傳信給鎮(zhèn)北將軍,
讓他嚴守關(guān)卡,待我明日親自前往?!贝稳涨宄浚靹偯擅闪?,
摘星閣外便響起了整齊的馬蹄聲。三百護玄衛(wèi)早已備好坐騎,個個精神抖擻,
等待著他們的主子。國師一襲白衣,騎在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上,
面具遮擋住了她大半的容顏,只露出那雙清澈如秋水的眼睛。她輕輕一夾馬腹,
白馬便率先向前奔去,護玄衛(wèi)們緊隨其后,馬蹄揚起的塵土在晨光中劃出一道長長的軌跡。
一路向北,所過之處,百姓們紛紛跪拜路旁。他們有的捧著剛出爐的干糧,
有的提著裝滿清水的陶罐,想要獻給這位傳說中的國師。她雖未曾停留,卻總會在經(jīng)過時,
留下一絲淡淡的月華之力,讓路邊的草木更加青翠,讓貧瘠的土地泛起一絲生機。
抵達北境軍營時,鎮(zhèn)北將軍早已等候在營門外。他是個年近五旬的壯漢,臉上刻滿了風霜,
見到國師的那一刻,眼中卻露出了敬畏與激動:“末將參見國師!”她微微頷首,
目光掃過軍營,看到不少士兵躺在營帳外,臉色蒼白,氣息微弱。
“帶我去看看那些昏迷的士兵?!边M入安置昏迷士兵的營帳,一股詭異的腥氣撲面而來。
國師走到一名士兵床前,伸出手指輕輕放在他的脈搏上。片刻后,
她皺起眉頭:“這邪術(shù)怨氣極重,需以月華之力凈化?!碑斖恚本车囊箍罩袥]有一絲云彩,
月亮格外明亮。國師站在軍營中央的空地上,再次開天眼。這一次,
她將月華之力凝聚成一道光柱,籠罩住整個軍營?;杳缘氖勘鴤冊谠氯A的照耀下,
臉色漸漸紅潤,呼吸也變得平穩(wěn)起來。營中的士兵們見狀,紛紛跪倒在地,
朝著月光下的身影叩拜,口中高呼 “國師千歲”。鎮(zhèn)北將軍站在一旁,看著這神奇的一幕,
眼中淚光閃爍。他征戰(zhàn)沙場數(shù)十年,見過無數(shù)生死離別,卻從未見過如此神跡。就在這時,
黑風谷方向傳來一聲凄厲的嘶吼,一股更加濃郁的黑霧朝著軍營涌來。國師眸色一冷,
手中拂塵一揮,月華光柱瞬間變得更加耀眼,將黑霧阻擋在軍營之外?!靶U族祭司,
既然來了,何不現(xiàn)身一見?” 她的聲音透過月華,清晰地傳到黑風谷中。黑霧中,
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緩緩走出,他手中握著一根骷髏頭法杖,聲音沙啞難聽:“月神又如何?
這人間,終將是我蠻族的天下!”話音剛落,他舉起法杖,無數(shù)怨魂從黑霧中涌出,
朝著國師撲去。護玄衛(wèi)們立刻拔刀迎戰(zhàn),與怨魂廝殺在一起。國師卻不為所動,
她雙手再次結(jié)印,天空中的月亮忽然變得更大更亮,一道巨大的月輪從天而降,
朝著黑袍人劈去。黑袍人慘叫一聲,被月輪劈中,身體瞬間化為飛灰,黑霧也隨之消散。
危機解除,軍營中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聲。國師卻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黑風谷的方向,
轉(zhuǎn)身對鎮(zhèn)北將軍道:“此地怨氣已除,日后當加強防范?!闭f完,她翻身上馬,
護玄衛(wèi)們緊隨其后,朝著終南山的方向而去。月光灑在他們的背影上,
仿佛為他們鍍上了一層銀色的鎧甲?;氐秸情w時,已是三日后的清晨。
衛(wèi)率剛將馬匹安置好,就見一個小丫鬟捧著一個食盒,怯生生地站在殿外。“你是誰?
有何事?” 衛(wèi)率上前問道。小丫鬟抬起頭,
臉上帶著一絲緊張和興奮:“我…… 我是山下張記糕點鋪的,我家掌柜說,
感謝國師大人保佑北境平安,特意做了些糕點送來?!毙l(wèi)率接過食盒,剛要道謝,
就見國師從殿內(nèi)走出。小丫鬟看到她,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呆呆地看著她臉上的面具,
仿佛被那面具下的風華所震懾?!胺畔掳伞!?國師的聲音溫和了些許。
小丫鬟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放下食盒,對著國師深深一拜,然后紅著臉跑開了。
衛(wèi)率打開食盒,里面是各式各樣精致的糕點,有桂花糕、玫瑰酥、杏仁餅,
每一樣都做得小巧玲瓏,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皣鴰?,嘗嘗吧,這是百姓的一片心意。
” 衛(wèi)率將一塊桂花糕遞到她面前。她接過桂花糕,放在鼻尖輕嗅,
一股清甜的桂花香涌入鼻腔。她輕輕咬了一口,嘴角露出一抹極淺的笑意,
那笑意如同月華初升,瞬間讓整個摘星閣都明亮了幾分。護玄衛(wèi)們遠遠看著,
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們知道,他們的國師,就像這天上的月亮,清冷而高遠,
卻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灑下溫暖的光芒,照亮人間的每一個角落。而他們,
愿意永遠守護著這輪獨一無二的明月,直到天荒地老。月下塵事北境之事了結(jié)后,
終南山迎來了一場罕見的初雪。摘星閣的玉瓦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白雪,
靈藤上的夜明珠與雪光交相輝映,仿佛整個閣樓都浸在冰玉般的世界里。這日午后,
國師正坐在窗邊翻看著古籍,指尖劃過泛黃的書頁,上面記載著上古時期的星象變化。
衛(wèi)率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國師,這是西域小國進貢的暖玉,
據(jù)說能安神養(yǎng)氣,屬下想著天寒了,或許對您有用?!彼ы戳艘谎勰竞校?/p>
里面的暖玉色澤溫潤,透著淡淡的暖意?!坝行牧??!?她淡淡道,卻并未伸手去接。
衛(wèi)率也不勉強,將木盒放在一旁的矮幾上,又道:“陛下派來的使者還在殿外等著,
說想求國師一幅墨寶?!彼瓡氖诸D了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