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尸爆發(fā)的第三天,我站在陽臺上抽煙,看著樓下那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啃食她丈夫的腸子。
陽光很好,照在她染血的裙擺上閃閃發(fā)亮,像某種惡趣味的時尚大片。
"王魁哥哥,你在看什么呀?"身后傳來甜得發(fā)膩的聲音。
我回頭,西戎正趴在我家沙發(fā)上,兩只腳丫晃啊晃的。她穿著我的白襯衫,下擺剛好遮住大腿根,露出兩條白得晃眼的腿。
"看樓下那對夫妻,結(jié)婚十年,終于實現(xiàn)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誓言。"我吐了個煙圈,"不過是用腸子。"
西戎咯咯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王魁哥哥還是這么幽默。"
我把煙掐滅,走到冰箱前。里面只剩下半瓶啤酒和兩個雞蛋。末日來得太快,我還沒來得及囤貨。
"餓了嗎?"我問她。
"嗯。"西戎翻了個身,襯衫滑落,露出半邊肩膀,"但是比起吃飯,我更想吃王魁哥哥呢。"
我差點把啤酒噴出來。這個從小跟在我屁股后面的鄰家妹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膽了?
"別鬧,現(xiàn)在外面全是喪尸,我可不想變成他們的外賣。"我打開啤酒喝了一口,"說正經(jīng)的,你家還有吃的嗎?"
西戎坐起來,歪著頭思考:"有啊,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王魁哥哥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她眨眨眼,"讓我搬過來和你一起住。"
我挑眉:"你認真的?現(xiàn)在這情況,兩個人比一個人更難生存。"
"我會做飯,會打掃,還會..."她慢慢走近我,手指劃過我的胸口,"暖床。"
我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西戎,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一直這樣啊。"她湊近我耳邊,呼吸噴在我脖子上,"只是王魁哥哥以前都沒發(fā)現(xiàn)而已。"
我后退一步。這個從小叫我"哥哥"的女孩,現(xiàn)在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行吧,"我妥協(xié)了,"但你睡沙發(fā)。"
西戎歡呼一聲,撲上來抱住我:"最喜歡王魁哥哥了!"
我無奈地拍拍她的頭。末日當(dāng)前,有個伴總比孤軍奮戰(zhàn)強,雖然這個伴看起來隨時可能把我吃掉。
我們決定去西戎家拿物資。出門前,我找了根棒球棍,西戎則從廚房拿了把菜刀。
"你確定要用這個?"我看著她手里明晃晃的刀。
"嗯哼,"她甜甜地笑,"砍喪尸和砍排骨差不多吧?"
我咽了口唾沫。這丫頭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暴力了?
走廊里靜悄悄的,只有我們的腳步聲。西戎家就在我對門,平時幾步路的距離,現(xiàn)在卻像走鋼絲一樣危險。
"等等。"我攔住要開門的西戎,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沒動靜。
西戎直接掏出鑰匙開門:"放心啦,我家很安全的。"
門一開,我就聞到了血腥味??蛷d里躺著兩具尸體,一男一女,頭都被砍了下來。
"這是..."我聲音發(fā)緊。
"我爸媽呀。"西戎輕快地說,踩著血泊走進去,"他們想把我關(guān)起來,說我瘋了。"
我站在原地,感覺血液都凝固了。
西戎回頭看我,笑容天真無邪:"怎么了王魁哥哥?他們變成喪尸了,我只是幫他們解脫而已。"
我這才注意到,那兩具尸體的指甲都是黑色的,確實是喪尸化的征兆。
"你...什么時候..."
"前天晚上。"西戎打開冰箱,開始往袋子里裝食物,"爸爸先咬的媽媽,然后媽媽開始變異。我躲在房間里,等他們都變成完全的喪尸后才出來。"
她說得輕描淡寫,像是在講昨晚的電視劇劇情。
我走過去幫她裝食物,盡量不去看地上的尸體。西戎哼著歌,仿佛這不是她父母的尸體,而只是兩袋垃圾。
"王魁哥哥害怕了嗎?"她突然問。
"有點。"我老實承認,"畢竟是你父母。"
西戎停下動作,歪頭看我:"但他們已經(jīng)不是我的父母了,只是兩具會動的尸體。王魁哥哥不會這么天真吧?"
我無言以對。末日來臨,道德標(biāo)準(zhǔn)似乎也跟著崩塌了。
裝完食物,西戎突然拉住我:"等等,我還有東西要拿。"
她跑進臥室,不一會兒抱著一個粉色的盒子出來。
"這是什么?"我問。
"秘密。"她神秘地眨眨眼,"等回去再給王魁哥哥看。"
回去的路上我們遇到了三個喪尸。我解決兩個,西戎解決一個。她砍喪尸的樣子熟練得可怕,一刀下去,腦袋就像西瓜一樣滾落。
"你以前練過?"我問。
"沒有啊。"她甩掉刀上的血,"可能是天賦吧。"
回到家,西戎立刻開始做飯。我坐在沙發(fā)上,聽著廚房里傳來的切菜聲和哼歌聲,恍惚間覺得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周末。
直到我看見西戎的白襯衫下擺沾著她父母的血跡。
"吃飯啦!"西戎端著兩盤炒飯出來,"雖然材料有限,但我盡力了。"
我嘗了一口,意外地好吃。
"怎么樣?"她期待地問。
"不錯,"我點頭,"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西戎開心地笑了:"以后我天天給王魁哥哥做飯好不好?"
"等我們能活到'天天'再說吧。"我苦笑。
吃完飯,西戎神秘兮兮地拿出那個粉色盒子:"王魁哥哥,給你看我的寶貝。"
我以為是照片或首飾之類的,結(jié)果打開一看,是一把精致的手槍和幾盒子彈。
"你哪來的這個?"我震驚地問。
"爸爸的收藏。"西戎撫摸著槍身,"他從來不知道我知道密碼。"
我拿起槍檢查,是一把格洛克17,保養(yǎng)得很好。
"會用嗎?"我問。
西戎搖頭:"不會,所以才要王魁哥哥教我啊。"
我嘆了口氣,開始教她基本的槍械知識。西戎學(xué)得很快,眼神專注得可怕。
"為什么這么認真?"我問。
"因為要保護王魁哥哥啊。"她理所當(dāng)然地說。
我心頭一暖,又覺得哪里不對勁。這個女孩對我的感情,似乎已經(jīng)超出了鄰居妹妹的范疇。
晚上,我堅持讓西戎睡臥室,我睡沙發(fā)。半夜,我被細微的動靜驚醒,睜開眼發(fā)現(xiàn)西戎正蹲在沙發(fā)邊看著我。
"怎么了?"我嚇了一跳。
"睡不著。"她小聲說,"能和王魁哥哥一起睡嗎?就躺著,什么都不做。"
我猶豫了一下,往里挪了挪。西戎立刻鉆進來,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我身邊。
"王魁哥哥好暖和。"她滿足地嘆息。
我僵硬地躺著,能聞到她頭發(fā)上淡淡的洗發(fā)水香味。這個距離太危險了。
"西戎,"我輕聲問,"你為什么這么...粘我?"
"因為喜歡啊。"她回答得干脆,"從小學(xué)就喜歡了。"
我苦笑:"那時候你才多大?"
"足夠知道喜歡一個人了。"她抬起頭,在月光下看著我,"王魁哥哥不喜歡我嗎?"
我不知如何回答。喜歡嗎?當(dāng)然,但更多是把她當(dāng)妹妹看。可現(xiàn)在這個"妹妹"正躺在我懷里,眼神熾熱得能把我燒穿。
"睡吧,"我最終說,"明天還要去找更多物資。"
西戎似乎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但她還是乖乖閉上了眼睛。我望著天花板,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思緒萬千。
末日來臨,道德淪喪,人性扭曲。而我懷里這個女孩,究竟是天使還是惡魔?
第二天一早,我們決定去附近的超市碰運氣。街上到處都是游蕩的喪尸和廢棄的車輛??諝庵袕浡癄€的味道。
"跟緊我。"我低聲對西戎說。
她點點頭,一手拿槍,一手緊緊抓住我的衣角。
超市門口停著幾輛撞毀的車,玻璃門上濺滿了血跡。我小心地推開門,里面一片狼藉,貨架倒塌,商品散落一地。
"分頭找,"我說,"你去找食物,我去找藥品和工具。"
西戎搖頭:"不要分開。"
"這樣效率更高。"
"不要。"她固執(zhí)地抓著我的手臂,"萬一王魁哥哥遇到危險怎么辦?"
我無奈,只好帶著她一起搜尋。我們找到了一些罐頭和瓶裝水,還有幾盒抗生素。
正當(dāng)我們裝袋時,突然聽到貨架后面有動靜。我立刻舉起棒球棍,西戎也握緊了槍。
"出來!"我喝道。
幾個人從貨架后走出來,三男一女,手里都拿著武器。領(lǐng)頭的男人臉上有道疤,眼神兇狠。
"把東西放下,"他說,"然后滾。"
我冷笑:"憑什么?"
"憑這個。"他晃了晃手里的砍刀。
西戎突然笑了,聲音甜得發(fā)膩:"大叔,你確定要這么做嗎?"
刀疤臉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嬌小的女孩會這么說話。
"小妹妹,這里沒你的事。"他說。
"怎么會沒我的事呢?"西戎歪著頭,"你們要搶我男朋友的東西呢。"
男朋友?我挑眉看她,她沖我眨眨眼。
刀疤臉不耐煩了:"少廢話,把東西放下!"
西戎嘆了口氣:"那就沒辦法了。"
她突然抬手就是一槍,正中刀疤臉的肩膀。男人慘叫一聲,他的同伴都驚呆了。
"下次就是腦袋哦。"西戎甜甜地說,"現(xiàn)在,滾。"
那幾個人扶起刀疤臉,倉皇逃走了。我震驚地看著西戎。
"你..."
"我怎么了?"她無辜地問。
"你開槍也太果斷了。"
西戎收起槍,繼續(xù)往袋子里裝罐頭:"保護王魁哥哥是我的責(zé)任嘛。"
我不知該感動還是害怕。這個女孩的暴力傾向越來越明顯了。
回程的路上,西戎突然問我:"王魁哥哥,如果有一天我變成喪尸了,你會殺了我嗎?"
我愣了一下:"你不會變成喪尸的。"
"萬一呢?"
我看著她期待的眼神,嘆了口氣:"會。但我會很難過。"
西戎滿意地笑了:"那就好。我也會這樣對王魁哥哥的。"
"什么?"
"如果你變成喪尸,"她認真地說,"我會殺了你,然后自殺。我們不能分開,就算死也要一起。"
我背脊發(fā)涼。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喜歡了,而是一種病態(tài)的占有欲。
回到家,西戎立刻開始準(zhǔn)備晚餐。我坐在陽臺上,看著夕陽染紅的天際。三天前,這個世界還正常運轉(zhuǎn)著。三天后,文明已經(jīng)崩塌。
"吃飯啦!"西戎在屋里喊。
我走進去,看到桌上擺著兩碗泡面,旁邊居然還有兩罐啤酒。
"哪來的啤酒?"我問。
"從超市順的。"她得意地說,"最后一刻塞進包里的。"
我們碰杯,泡面的熱氣模糊了彼此的臉。在這個末日里,這頓簡陋的晚餐竟有種奇異的溫馨感。
"王魁哥哥,"西戎突然說,"我們做吧。"
我一口啤酒噴出來:"什么?"
"做愛啊。"她理所當(dāng)然地說,"世界都要毀滅了,不做一次多可惜。"
我擦擦嘴:"西戎,別鬧。"
"我是認真的。"她放下筷子,眼神熾熱,"我想成為王魁哥哥的人。"
我深吸一口氣:"聽著,我們現(xiàn)在是生存伙伴,這種關(guān)系很單純..."
"才不要單純。"她打斷我,"我要和王魁哥哥有最親密的關(guān)系。"
我看著她執(zhí)著的眼神,知道這不是一時興起。這個女孩對我的執(zhí)念,已經(jīng)深到可怕的地步。
"西戎,"我盡量溫和地說,"感情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么樣的?"她追問,"王魁哥哥不喜歡我嗎?"
我不知如何回答。喜歡,但不是那種喜歡??稍谶@個末日里,常規(guī)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還有意義嗎?
"給我點時間考慮,好嗎?"我最終說。
西戎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笑了:"好啊,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她的笑容讓我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