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靖康驚變宣和七年的冬雪，比往年來得更早更烈。開封城外的黃河渡口，
冰層下的暗流裹挾著浮尸，將渾濁的河水染成暗紅。金國的鐵蹄踏碎了遼國的最后一座城郭，
完顏阿骨打的次子斡離不親率十萬鐵騎，像柄燒紅的烙鐵，直燙向大宋的腹地。朝堂之上，
宋徽宗的御筆在 “親征” 與 “南逃” 之間顫抖。李綱的血書鋪在龍案上，
墨跡已被淚水暈染：“京城乃天下根本，一旦南遷，中原必失！
”而宰相白時中卻揣著金國的勸降書，聲音發(fā)顫：“金軍已破太原，三日便可兵臨城下，
陛下……”城墻上的守軍望著遠(yuǎn)處揚(yáng)起的煙塵，手中的長矛凍得結(jié)了冰。
有老兵認(rèn)出那面黑底金狼旗 —— 去年在燕山府見過，旗影所至，寸草不生。
城樓下傳來婦人的哭嚎，她們懷里抱著的孩子，都被塞進(jìn)了裝著稻草的木箱，
那是百姓最后的希望?！胺偶?！” 都監(jiān)嘶吼著砍倒一個退縮的士兵，
自己的箭卻射偏了方向。金軍的投石機(jī)砸塌了東南角樓，磚石飛濺中，
他看見自己的親衛(wèi)被鐵彈打成了肉泥。消息傳到江南時，紅樓的梅園剛落了場新雪。
寶玉正在修訂新編的農(nóng)書，看見報信的斥候闖進(jìn)來，手里的狼毫 “啪” 地斷在紙上。
“開封…… 破了？” 他的聲音像被凍住的湖面，裂開細(xì)紋。斥候的甲胄還沾著血冰，
單膝跪地時濺起的雪沫沾在眉梢：“金軍攻破外城，正在焚燒朱雀門。二帝被囚于青城寨，
皇后的鳳冠…… 被他們當(dāng)酒器用了?！摈煊裾诟啕惖钠饺莱菣z閱新軍，聽到消息時，
正親手為林沖的槍纓系上紅綢。那是用江南新產(chǎn)的蠶絲織就的，
比當(dāng)年在梁山見過的任何紅綢都堅韌?！皞魑颐?，” 她的指尖在槍桿上捏出五道白痕，
“樓船艦隊即刻起航，三萬海軍沿黃海北上，封鎖渤海灣。
”林沖的槍尖在雪地里劃出半道圓弧，槍纓上的紅綢獵獵作響：“末將愿率五萬陸軍，
直插金軍后路！”他身后的士兵齊刷刷舉起長戟，
甲胄上的紅梅徽章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 那是這三年來，
由漢、高麗、契丹各族子弟組成的 “紅樓軍”，每人的甲片內(nèi)側(cè)都刻著自己的名字。
湯隆抱著新造的火炮圖紙闖進(jìn)來，獨臂上的青筋暴起：“俺的‘紅梅炮’已能打到三里外，
炮彈里混了高麗的硫磺，炸開時能燃半個時辰！”黛玉轉(zhuǎn)身看向沙盤，手指從平壤劃過開封，
在黃河轉(zhuǎn)彎處重重一點：“告訴翠兒，把藥廬的所有傷藥裝車，阿香帶繡娘們趕制的急救包，
每人十套?！彼D了頓，目光掃過帳外操練的女兵，她們腰間的短匕都纏著紅綢，
“再備五千匹戰(zhàn)馬，咱們要在金軍北撤前，截斷他們的歸途?！睂氂癫恢螘r站在了帳門口，
青衫上落滿雪粒。他手里捧著的《孫子兵法》，空白處寫滿了批注，
那是他這幾年跟著紅樓的老兵學(xué)的。“我跟你去。”他的聲音不高，卻像塊投入冰湖的石頭，
“江南的子弟兵，也該見見真正的戰(zhàn)場。”黛玉望著他鬢角的銀絲，忽然想起那年在怡紅院，
他為了護(hù)著齡官，被賈環(huán)用熱油燙了手背。如今這雙手，既能握筆寫策論，也能提劍斬敵酋。
她解下腰間的紅梅令牌，塞進(jìn)他掌心：“守住黃河渡口，別讓一個百姓落入金軍之手。
”二：紅梅過江靖康元年正月，黃海上的冰層剛?cè)冢偎覙谴闫崎_浪濤。
為首的旗艦 “絳珠號” 上，黛玉立在船頭，身披的銀甲在朝陽下泛著冷光，
甲胄的縫隙里露出的紅綢，是用當(dāng)年寶玉補(bǔ)好的胭脂盒染的色。船過淮河時，
遇見逃難的船隊。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認(rèn)出了船頭的紅梅旗，
突然跪在冰面上哭嚎：“是紅樓的女王陛下！我們有救了！”她懷里的孩子，
穿著件半舊的棉襖，
袖口繡著朵歪歪扭扭的紅梅 —— 那是翠兒去年教江南婦人刺繡時的樣子。
黛玉讓樓船停下，看著士兵們將糧食和傷藥搬上難民船。寶玉站在她身后，
正給個凍裂嘴唇的小童喂熱水，忽然指著遠(yuǎn)處的狼煙：“金軍在焚燒糧道。
”黛玉的目光落在北岸的蘆葦蕩，那里藏著湯隆的 “火龍船”。這些船底裝著暗格，
填著浸了油脂的干柴，船頭的鐵嘴能噴出丈高的火焰?！案嬖V林沖，按原計劃行事。
”她的聲音被風(fēng)卷著，帶著冰碴，“讓金軍嘗嘗，什么叫引火燒身?！比鼤r分，
金軍的營寨突然炸開一片火海。林沖帶著五千騎兵從側(cè)翼沖殺出，
馬槊上的紅綢在火光中翻飛，專挑那些插著金狼旗的帳篷砍。他的槍尖挑著個金軍百夫長，
忽然瞥見對方甲胄里露出的孩童棉襖，
槍勢猛地一頓 —— 那是去年從真定府掠來的民女所繡?！皻ⅲ?/p>
” 林沖的怒吼震落了枝頭的殘雪，槍尖轉(zhuǎn)而刺穿了那個正舉著火把的千夫長。與此同時，
黛玉率領(lǐng)的樓船艦隊撞開了黃河冰面。紅梅炮的轟鳴震碎了夜空，炮彈在金軍陣中炸開，
燃起的火焰映紅了半個江面。有金兵想跳上樓船，卻被翠兒帶著的女兵用帶倒鉤的長槍挑落，
她們袖口的紅梅被血浸透，卻比任何時候都鮮艷。寶玉守在渡口的浮橋上，
指揮著百姓往南岸轉(zhuǎn)移。有個老秀才捧著本被血染紅的《論語》，顫巍巍地問：“先生，
咱們還能回到開封嗎？”寶玉望著北岸沖天的火光，
忽然想起黛玉常說的話：“家園不是一塊地，是心里的念想?！彼舆^那本《論語》，
在扉頁上寫下 “紅樓” 二字，“等打退了金兵，咱們建個比開封更大的城。
”三：槍挑狼旗正月十五的月亮，被硝煙遮得只剩圈昏黃的光暈。
金軍的主帥斡離不站在高臺上，看著自己的營地被分割成數(shù)塊，手中的酒杯捏得粉碎。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軍隊 —— 女兵能開兩石弓，漢人騎兵的槍法比契丹人還狠，
連那些扛著鋤頭的民夫，都敢用削尖的木棍捅向金兵的馬腹。“那是什么？
” 他指著遠(yuǎn)處突然亮起的一片紅光。親衛(wèi)的聲音帶著顫抖：“是…… 是紅梅！
漫山遍野的紅梅！”斡離不猛地回頭，看見無數(shù)舉著紅梅旗的士兵從雪地里涌出，
最前面的那個白衣女子，手中的長劍劈開了親衛(wèi)的鐵盾，劍尖直指他的咽喉。
她的銀甲上濺滿了血，發(fā)間卻別著朵新鮮的紅梅，那是從被焚毀的民宅廢墟里摘的。
“你是誰？” 斡離不的狼牙棒砸向地面，震起的雪粒迷住了視線。
黛玉的劍尖在他喉結(jié)前寸許停下，聲音清冽如冰泉?！皻⒛愕娜恕！彼滞蠓D(zhuǎn)，
長劍順勢挑落他背后的金狼旗，旗面在火中燃成灰燼的瞬間，她的劍尖已刺穿了他的肩胛。
“降者不殺！”林沖的怒吼傳遍戰(zhàn)場，他的馬槊上掛著三桿金狼旗，
槍纓的紅綢纏著支箭 —— 那是從他左臂拔出來的。黎明時分，廝殺聲漸歇。
黛玉站在金軍的帥帳前，看著士兵們將繳獲的糧草分發(fā)給百姓。
寶玉抱著個在戰(zhàn)火中失去父母的孩童，那孩子正用凍裂的小手，撫摸她甲胄上的紅梅徽章。
“林妹妹，” 寶玉的聲音帶著疲憊，卻有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咱們贏了。
”黛玉望著遠(yuǎn)處漸漸放亮的天空，忽然想起那年在大觀園，
他們猜過的燈謎：“前身色相總無成，不聽菱歌聽佛經(jīng)。莫道此生沉黑海，性中自有大光明。
”她抬手拂去他肩頭的雪粒，發(fā)間的紅梅落在他手背上，像滴永不褪色的血。“不，
” 她的聲音輕得像晨霧，卻帶著穿透冰雪的力量，“是天下的百姓，贏了。
”黃河的冰面開始解凍，融化的雪水沖刷著戰(zhàn)場的血跡，匯入奔騰的河流。
紅樓軍的士兵們在打掃戰(zhàn)場，將金軍的尸體拖到遠(yuǎn)處掩埋，
卻在每個墳頭插了支紅梅 —— 那是從死難百姓的墳前移來的。遠(yuǎn)處傳來孩童的讀書聲，
是寶玉教難民孩子們念的新課文：“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聲音在空曠的河岸上回蕩，
蓋過了未熄的余燼噼啪聲。黛玉轉(zhuǎn)身走向樓船，林沖和武松跟在身后，
湯隆抱著他的火炮圖紙，翠兒提著裝滿傷藥的籃子，阿香則捧著新統(tǒng)計的人口冊。
朝陽從他們身后升起，將影子拉得很長，像條通往遠(yuǎn)方的路?！跋乱徽?，
” 黛玉的聲音迎著風(fēng)，帶著暖意，“回開封。”船頭的紅梅旗在晨光中舒展，
旗面上的血跡被風(fēng)吹干，與底色融為一體，像極了那年江南的初綻的紅梅。
而遠(yuǎn)方的地平線上，更多的紅梅旗正在升起，從黃河到長江，從江南到高麗，
連成一片望不到邊的紅海。四：汴梁驚變開封城內(nèi)的積雪尚未消融，皇宮深處卻已暗流涌動。
宋欽宗坐在龍椅上，手中摩挲著那份從黃河前線傳來的捷報，
嘴角的笑容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陰鷙。林黛玉大敗金軍的消息傳遍街巷時，
百姓們在朱雀門連夜掛起了紅梅燈，而他的御書房里，正上演著一場無聲的較量?！氨菹拢?/p>
紅樓軍雖退了金兵，但其勢已成尾大不掉?！痹紫嗪?捧著草擬的招安詔書，
字里行間盡是安撫之詞，“不如封林氏為‘江南王’，許她世襲罔替，以安其心。
”旁邊的御史中丞卻冷笑一聲：“何相未免太天真！那婦人敢廢高麗王，擅立紅樓，
其心昭然若揭。如今她手握十萬雄師，火炮能轟開開封城墻，豈是一個‘王爵’能滿足的？
”宋欽宗的手指在龍案上輕輕敲擊，目光落在那份標(biāo)注著紅樓軍布防的密圖上。
圖中江南十三州的稅銀、糧草、軍械，都已被紅樓的紅梅印記覆蓋。
他想起被俘的父兄在金國受辱的傳聞，又瞥見窗外百姓自發(fā)為紅樓軍繪制的生祠畫像，
喉頭泛起一陣苦澀?！皞麟拗家?，” 他猛地拍案，龍椅的扶手被震得簌簌作響，
“召林黛玉即刻入京，封‘鎮(zhèn)國柱石’，賜黃金萬兩，良田千畝。
另…… 讓殿前司準(zhǔn)備三百死士，若她不肯受封……”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身披破爛甲胄的士兵跌跌撞撞闖進(jìn)來，
腰間還別著桿染血的長槍 —— 那是守衛(wèi)宮門的禁軍制式。“陛下！” 士兵的聲音嘶啞，
甲胄上的冰碴子落在金磚上，碎裂聲刺耳，“金…… 金軍殘部已過黃河！
林將軍正在城外血戰(zhàn)，您卻在這兒……”宋欽宗臉色驟變，指著士兵怒斥：“大膽！
擅闖金鑾殿，來人 ——”“來人？”士兵突然慘笑起來，笑聲里裹著血沫，
“城外的弟兄們都在為大宋拼命，您的‘來人’卻在算計救命恩人！俺爹是真定府的農(nóng)夫，
被金軍砍了頭，俺娘…… 被您派去議和的官差當(dāng)成禮物送給了金狗！
”他猛地拔出腰間的短刀，寒光在殿內(nèi)一閃。何?驚呼著撲上前，卻被士兵一腳踹開。
刀鋒刺入宋欽宗胸膛時，皇帝眼中還滿是難以置信。士兵的手腕被趕來的侍衛(wèi)砍斷，
他卻死死盯著龍椅上倒下去的身影，嘶吼道：“這昏君，早就該殺了！
”血濺在 “受命于天” 的匾額上，像朵驟然綻放的紅梅。
五：紅樓新帝消息傳到城外軍營時，林黛玉正為傷兵包扎傷口。
林沖提著那名士兵的斷手闖進(jìn)來，掌心還沾著未干的血：“姑娘，宮里…… 出事了。
”黛玉放下手中的布條，看著那只緊攥著刀柄的斷手，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她忽然想起那個在黃河渡口哭嚎的婦人，想起寶玉教孩子們念的 “大道之行也”，
指尖在傷兵的藥碗里攪起漣漪?！皞魑颐?，” 她的聲音平靜得像結(jié)了冰的河面，
“封鎖宮門，安撫百姓，所有宗室親王，暫居別苑聽候發(fā)落?！比蘸蟮拇髴c殿，百官齊集。
黛玉身著改良的玄色十二章紋禮服，腰間懸著那柄從高麗帶回的短匕，
刀柄上的紅梅與禮服上的日月星辰相映。她走上丹陛時，靴底碾過宋欽宗未擦凈的血跡，
在金磚上留下淡淡的印痕?！傲謱④姽Φ律w世，當(dāng)承大統(tǒng)！” 李綱顫巍巍地捧出傳國玉璽，
這位白發(fā)老臣的胡須上還沾著城墻上的塵土，“國不可一日無君，請陛下登基！
”“陛下登基！”殿外傳來山呼海嘯般的吶喊，那是紅樓軍與開封百姓的聲音，
震得殿頂?shù)牧鹆呶宋俗黜?。黛玉接過玉璽，指尖觸到冰涼的玉質(zhì)，忽然想起那年在榮國府，
寶玉給她講的 “女媧補(bǔ)天”。她舉起玉璽，聲音清冽如鐘：“即日起，改國號為‘紅樓’，
定都開封?！睕]有三跪九叩的繁文縟節(jié)，她轉(zhuǎn)身面對百官，
目光掃過那些曾經(jīng)趨炎附勢的面孔，
落在林沖、武松、湯隆身上 —— 他們的甲胄還帶著戰(zhàn)場的硝煙，卻挺直了脊梁。
“新朝不設(shè)宰相，” 她的聲音在大殿回蕩，“設(shè)‘議政院’，由各族代表組成，
凡軍國大事，需經(jīng)議政院半數(shù)以上同意方可施行?！庇欣铣碱澛暤溃骸氨菹?，
自古未有女子稱帝……”“自古也未有百姓為昏君殉葬的道理。”黛玉打斷他的話，
將玉璽放在案上，“紅樓的規(guī)矩，有功者賞，有罪者罰，不分男女，無論貴賤。
”她抬手示意，翠兒捧著新鑄的國璽走上前。印文不是 “皇帝之寶”，
而是 “紅樓共主”。黛玉接過國璽，
在第一道詔書上蓋下印記 —— 那是關(guān)于減免江南三年賦稅的旨意。儀式結(jié)束時，
寶玉捧著新編的《紅樓律》走進(jìn)來。書頁上的第一條寫著：“天下土地，皆為百姓共有，
按勞力分配。”他將律法放在案上，與黛玉并肩而立，看著殿外飄揚(yáng)的紅梅旗，
忽然笑道：“這下，真成‘開辟鴻蒙’了?！摈煊裢W邊的銀絲，
想起那年葬花時他說的 “你死了我做和尚”，忽然握住他的手。兩雙手，
一雙曾握過鋤頭與刀劍，一雙曾撫過琴弦與筆墨，此刻都沾著硝煙與油墨，
卻在國璽旁緊緊相扣。六：踏破金源登基大典后的第三日，
議政院的第一次會議便定下了國策。林沖站在沙盤前，
指著金國的中都燕京：“金軍主力雖退，但完顏宗翰的西路軍仍在山西肆虐，
必須趁其喘息未定時擊潰?！睖′侀_新繪的火炮圖紙，
獨臂在圖上劃出弧線：“俺的‘紅梅炮’已改良到五里射程，炮彈里混了高麗的硝石，
威力能炸塌城樓。”武松拍著腰間的戒刀，刀鞘上的紅梅在燭火下泛著光：“俺帶五千精銳，
直插金狗老巢！
”黛玉的指尖在 “會寧府” 三個字上重重一點 —— 那是金國的發(fā)源地。
她想起那個在開封城頭被金軍射死的老兵，想起黃河里漂浮的孩童尸體，
目光冷得像塞外的冰雪?！氨秩?，” 她的聲音斬釘截鐵，“東路軍由林沖統(tǒng)領(lǐng)，
出滄州，直逼燕京；西路軍由武松率領(lǐng)，越太行山，收復(fù)太原；朕親率中路軍，走海上，
直取會寧府?！睂氂衽踔Z草調(diào)配單，在旁補(bǔ)充：“江南的新糧已運抵前線，足夠支撐半年。
高麗的水師也已集結(jié)，可助中路軍登陸?！彼墓P尖在 “傷兵安置” 一欄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