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夏桑晚按照紙條上的地址來到了Y國。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他,但是當(dāng)真的看見他的時候,夏桑晚又退卻了。
她在距離他心理診所不遠(yuǎn)的地方,租了一間房。
客廳的窗戶剛好能看見他的心理診所。
夏桑晚將口袋中的照片拿了出來,那是高中畢業(yè)的時候,她給許湛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許湛笑得肆意,看向鏡頭的時候,滿眼都是深情。
僅僅是看著這張照片,夏桑晚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滾落下來。
自從許湛離開之后,她每次一閉上眼睛,眼前都是血紅色的一片,蛋糕散落在許湛的周圍,地上全是血液。
蛋糕也成為了她永恒的噩夢。
無數(shù)次在午夜驚醒,夏桑晚都在想,要是當(dāng)時自己不吃蛋糕,那是不是許湛就不會死。
是自己害死了她。
就當(dāng)她沉浸在悲傷中的時候,窗戶的玻璃卻突然被人敲響。
夏桑晚抬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那位與梁遠(yuǎn)朝同名的,真正接受許湛心臟的捐獻(xiàn)者正站在窗戶外看向她。
在與他的眼睛對上的那一剎那,夏桑晚聽見了自己心臟的喧囂聲。
僅僅是這一眼,她就確定,在他胸口中跳動的是自己愛人的心臟。
夏桑晚面對他,卻并沒有出去,而是將窗戶的窗簾一把拉上。
屋子里面瞬間陷入黑暗,夏桑晚壓抑著的抽泣聲在屋內(nèi)回響。
外面的梁既明有點疑惑。
在夏桑晚第一天搬到這里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她。
雖然兩人之前并不相識,但是自己的心卻會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劇烈跳動,腦海中翻涌著莫名的情緒。
就像是,故人重逢的感覺。
他不明白這種感覺來源于哪里。
梁既明開始情不自禁地注意起夏桑晚,他發(fā)現(xiàn)她每天都會站在客廳的窗戶前面望向自己的方向。
一天可能什么都沒做,只是默默地流淚。
更加奇怪的是,每次看見夏桑晚哭的時候,梁既明就會覺得自己的心臟一陣絞痛。
他做過心臟的移植手術(shù),所以出現(xiàn)絞痛的時候,第一時間去了醫(yī)院。
但不論怎么檢查,結(jié)果始終都是正常的。
梁既明猶豫了很久,還是覺得上前跟夏桑晚打招呼。
他看見了夏桑晚見到自己的時候臉上的驚喜,甚至還有藏不住的...思念。
為什么?
為什么認(rèn)識他卻始終沒有主動打招呼?為什么在看向自己的時候有著思念?
無數(shù)的疑問縈繞在梁既明的心頭。
在夏桑晚外出的時候,誤入了一條小巷子。
巷子里面都是流浪漢,看見夏桑晚一個人,便很快圍了上來。
“你們要干什么?!我要叫警察了!”
夏桑晚驚恐地看向他們。
那群流浪漢嘴中說著下流話,根本沒將夏桑晚的威脅放在口中。
就在他們要抓住夏桑晚的時候,突然巷子外面?zhèn)鱽砹似嚨穆曇簟?/p>
梁既明走了下來,將夏桑晚護(hù)在身后。
梁既明的心理診所在這邊知名度挺高,加上平時也喜歡做善事,流浪漢不敢惹他,道歉之后訕訕地離開。
他剛想回身安慰夏桑晚,便被她抱住。
抽泣聲很快響起,抱住他的手也越來越緊。
夏桑晚哭得幾乎喘不上來氣,梁既明擋在她面前的身影與記憶中許湛的身影重合。
恍惚之間,夏桑晚真的覺得面前的人好像是許湛。
梁既明自己就是心理醫(yī)生,知道夏桑晚肯定有嚴(yán)重的心理疾病,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并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動作,只是任由夏桑晚發(fā)泄著自己的情緒,直到平靜下來。
“對不起?!?/p>
夏桑晚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立馬從梁既明的懷抱中退出來。
“對不起?!?/p>
梁既明遞給了她一張紙,“沒關(guān)系,擦擦眼淚,是不是被嚇到了?”
他的聲音太溫柔了,每一個舉動,都好像是多年前的許湛一樣。
夏桑晚貪戀著這種從他身上得來的,來自許湛的感覺,但是卻又厭惡自己。
他不是許湛。
她的神經(jīng)拉扯著,夏桑晚不知道到如何是好。
梁既明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出了小巷子,路口剛好有個賣花的小女孩。
他走過去,挑選了一束花遞給了夏桑晚。
“可以認(rèn)識一下嗎?我的名字是梁既明。”
聽見他的名字,夏桑晚突然意識到不對,他不是應(yīng)該叫梁遠(yuǎn)朝嗎?跟北城太子爺同名同姓的梁遠(yuǎn)朝嗎?
梁既明很敏銳地察覺到不對,雖然不知道緣由,但還是解釋了一番,“我之前叫梁遠(yuǎn)朝,但是后來生了一場大病,父母請人看了,說是這個名字不好,所以在做完手術(shù)之后帶我來了國外就換了一個名字?!?/p>
“既明,希望我經(jīng)歷了這場磨難之后,人生皆是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