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一個暴雪天來到這個世界的。
當(dāng)時實驗室的爆炸將她震得暈頭轉(zhuǎn)向,在一片滾燙的熱浪席卷過來,恍惚間,眼前變得一片雪白。
她以為頭頂?shù)奶炜站褪悄菢颖浯坦?。寒風(fēng)裹挾著雪花,像刀子一樣割在她的皮膚上,她幾乎凍得失去了意識。
怎么會這么倒霉啊。
她想道。
女孩緊閉上了雙眼,雪覆蓋住了她的睫毛,她的唇色也如同那雪一樣蒼白。
就在她呼吸越發(fā)微弱幾近消失時,一簇紫色火焰猛地從她心口冒出,一開始只是小小的火苗,忽得迎風(fēng)而長,逐漸包裹了她蜷縮地小小的身體。
那火焰無聲地燃燒著,融化了覆蓋在她身上的冰雪,在她周圍燒出一片直徑一米的干燥地帶?;鹧娴墓饷⒃谘┑刂懈裢庑涯?,仿佛一盞孤獨的燈,照亮了這片荒涼的雪原。
這奇異的現(xiàn)象,引起了從旁路過的好心人的注意。而且這還是一位少見的異能行者。
在連續(xù)的倒霉之后,她似乎終于運氣好了一次。她被救了。
“你有問過誰家丟了小孩嗎?這居然還是位火的原位異能行者,如此天賦到底是誰這么冒失可以把小孩隨便放那不管的。”
“問題就在這里,我第一時間就去各大家族詢問了,沒有誰家丟孩子啊。至于她自己年紀(jì)都還這么小,恐怕就更不知道了?!?/p>
“總不能是故意丟棄的吧,或者父母已經(jīng)意外去世……”
那怎么辦呢?
兩人沉默地把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女孩子乖巧安靜地坐在那里,正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
不像撿來的時候那樣蒼白的樣子,恢復(fù)了血色臉蛋肥嘟嘟的,像個糯米團(tuán)子,套著一件大號的羽絨外套,白領(lǐng)毛毛把她整個人包裹住,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似乎感應(yīng)到視線,她轉(zhuǎn)過臉來,干凈清澈的黑眼珠子懵懂地看著他們。
兩個人同時在心里感嘆,果然女孩子還是和那些臭小子不一樣啊。
男人收回視線,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地說道:“既然一直沒有人認(rèn)領(lǐng),那就由我收養(yǎng)了吧。等會兒你就去為她辦些身份證明,就叫呼延覺羅·燁?;鹑A,燁。”
“是,家主?!蹦侨祟I(lǐng)了任務(wù),轉(zhuǎn)身離開。
女孩有些出神。
是“燁”啊。
雖然和她原來的名字不同,可卻和姓同音。
倒是不用重新習(xí)慣了。
等等!
也許真是因為剛從寒冷的環(huán)境下蘇醒過來,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遲鈍,回憶剛剛男人的話,她突然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
呼延覺羅,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
這,這難道是……
某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從角落里被喚醒。
她不僅被一個爆炸炸穿越,而且還是穿到了一個電視劇之中?
當(dāng)時靠看電視,讓自己度過了一段極其黑暗的時光,讓她希望自己像是其中的主角一樣毫不畏懼地去面對命運殘酷的轟炸。
然而一想到原劇情里,她現(xiàn)在所屬的鐵時空坎坷的未來……她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托穿越的福,她又能走路了。
她有些樂觀地想道。
她的運氣其實一直都不怎么好,上一世父母雙亡,一直都是孤兒。在福利院長大,自然也沒有什么錢,靠貧困補貼才勉強生活。
所以她比所有人都要努力學(xué)習(xí),想考一個讓她不用付太多學(xué)費又能有很好出路的大學(xué)。
但沒想到的是,她在前往高考的路上出了車禍,雙腿直接截肢,變成了殘疾。
這也給她造成了極大的打擊,一度重度抑郁到想要自殺。
所有人都以為她的人生已經(jīng)完蛋了,她也一樣,但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后面會因為一部電視劇改變。
一年后她又重新高考上了大學(xué)。
因為成績優(yōu)異和特殊情況獲得了學(xué)費減免,沒辦法出去打工就只能想辦法研究出點小專利賣掉賺錢。后來又考上了研究生,然后博士,進(jìn)了研究院,研究的方向便是義肢技術(shù)。
在她加入后五年,義肢技術(shù)有了突破,好不容易爭取到實驗名額成為第一批體驗加裝義肢的人,結(jié)果卻碰到了同事操作不規(guī)范引發(fā)儀器爆炸。她坐著輪椅想跑都跑不掉……燁覺得沒有誰倒霉成這樣了,能穿越大概是走了狗屎運吧?
這么說她的火原位異能該不會,是因為受到這個爆炸影響。
哈哈!不好笑……
這樣想著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收養(yǎng)她的便宜父親,抱到了后院,去見她以后的哥哥。
少年已經(jīng)六七歲的樣子,眼角處有個黑色的淚痣,清秀可愛,已經(jīng)能看出未來成長的影子。他板著個臉,正專注地練習(xí)著吉他,吉他和他一樣都是小小的,顯然是專門為小孩定做的尺寸,直到被父親的聲音打斷。
“修,過來一下。”
練吉他被打斷,他卻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悅,只是乖巧地走過來,向父親行了一禮。
“這是妹妹?!焙粞佑X羅家主把懷里的女孩子放了下來:“你以后要當(dāng)親妹妹一樣看待?!?/p>
修打量著眼前這個才到他父親膝蓋高的女孩子,白凈地小臉像是個糯米團(tuán)子,軟乎乎的,輕飄飄的。
妹妹嗎?他們從外面撿了個小孩的事情,家仆們都在傳,所以沒有逃過修的耳朵。
“你好?!?/p>
修輕聲打招呼道。
燁也在偷偷打量他,原來見的是……小時候的修?
她沖修笑了一下,眼睛彎成了月牙,張了張嘴,發(fā)出了一聲非常干啞地:“啊啊?!?/p>
修一愣,是沒辦法說話嗎?
護(hù)眼家主為她無法開口解釋說道:“她的聲帶被凍傷了?!?/p>
原來是這樣啊。修點了點頭,看向燁時又帶了點同情。
在簡單地介紹過她之后,這位不靠譜的家長就這么把還沒滿三歲的燁丟給了僅僅大她幾歲的修,轉(zhuǎn)身就去忙工作了。
甚至接下來的幾天,燁幾乎沒再見到那位家長的身影。
也得虧修靠譜,而她也不真的是個三歲的奶娃娃。
呼延家主雖然把燁交給了修來看顧,但其實還是有保姆跟隨在身側(cè)的。
這幾天除了吃飯和上廁所由家里的保姆處理,剩下的時間,燁便自然而然地跟在了修的屁股后面。
修一開始還十分頭疼,雖然他覺得小妹妹小小一只的很可愛,但也會擔(dān)心她因為好奇心驅(qū)使,碰他的吉他,弄亂他的東西。
不過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燁總是安靜地待在一旁,不吵不鬧,給她一本書,就能一動不動地看一整天,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看懂。
他就不再排斥燁跟著他了。
這可比他那些調(diào)皮搗蛋的堂弟們懂事多了
難道這就是弟弟與妹妹的區(qū)別?
漸漸地,修也習(xí)慣了身后多了一個小小的尾巴,甚至有時會主動放慢腳步,等她跟上。
他對燁的容忍度也在不自覺間慢慢地提高,看她總是好奇地盯著吉他看,有一天還主動說要教她吉他。
但燁在稍微上手試了之后,就放棄了。
她捏著手指,指尖被琴弦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那血痕一出來,修都愣住了。
也是他沒注意,他自己彈習(xí)慣了忘記燁是個從沒接觸過吉他且年紀(jì)不大皮膚還很脆弱的小孩。
修比她還急,像一陣風(fēng)似地帶著她去找族里的家庭醫(yī)生,搞得路過目擊的人跟著緊張,報告到了呼延家主那去。
呼延家主一聽不得了,百忙之中趕過來一看,原來就手指劃破這么屁大點事……
修難得被罵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