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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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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我睥睨著他,“說你永遠(yuǎn)不會背叛我?!彼Z服地俯首,聲音卻滾燙:“主人,

我愛你?!蹦菚r我只當(dāng)是狗搖尾的忠誠。他,池昭刃,是我養(yǎng)的最聽話的狗,

也是我手中最見血封喉的刀。直到他為我流盡最后一滴血,我才明白,那不是刀鋒的寒光,

是他燃盡自己的火。我親手將他推入地獄,卻在墳前跪碎了一身傲骨。原來最鈍的刀,

是遲來的悔恨。1.帝國聯(lián)邦,皇權(quán)架空,由四大家族掌控,我是頂級世家謝家繼承人,

謝雪諫。車停在廢棄碼頭,咸腥的風(fēng)灌不進(jìn)來。司機是跟了我十年的老王,

黑洞洞的槍口隔著座椅,穩(wěn)穩(wěn)抵著我的后腦勺?!按笊贍敚瑢Σ蛔×?。

”他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我嗤笑一聲,指尖在真皮扶手上敲擊,不緊不慢?!袄贤?,

你老婆的病,謝家可沒少花錢?!避嚧巴?,人影幢幢。為首的是謝言澈,

我那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弟弟。他臉上掛著笑,一種終于撕破偽裝的快意,車門被粗暴拉開。

謝言澈俯身,那張和我有幾分相似的臉湊近?!案?,”他聲音甜膩得像裹了蜜的砒霜。

“別怪老王。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父親……也是這個意思。”我抬眼,

目光像淬了冰的刀片刮過他?!案赣H?”謝言澈的笑意更深了,

慢條斯理地從西裝內(nèi)袋抽出一份文件,在我眼前晃了晃。封面上,“遺囑”兩個字,刺眼。

“剛公證的?!彼讣恻c著簽名處,“從頭到尾,翻爛了,也沒找到‘謝雪諫’三個字。

”他湊得更近,氣息噴在我臉上,“父親說……謝家,容不下一條瘋狗當(dāng)家。

”車內(nèi)的空氣瞬間凝固。老王握槍的手似乎更穩(wěn)了。我看著他,看著那份輕飄飄的紙。

指節(jié)在扶手內(nèi)側(cè),捏得死白,幾乎要嵌進(jìn)皮革里。原來如此。不是背叛。

是徹底的、由最高裁決者親手執(zhí)行的——拋棄。我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肩膀微顫,

笑聲在死寂的車廂里回蕩,空洞又瘆人。“呵……”笑聲漸歇,我抬眼盯著謝言澈。“所以,

你這條陰溝里的野狗,就以為自己能上位了?!敝x言澈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扭曲成驚怒。

“你找死!”他猛地拔槍。就在他手指扣上扳機的剎那——“砰!”一聲槍響,

不是來自謝言澈,也不是來自老王。子彈精準(zhǔn)地擦過謝言澈的手腕,他慘叫一聲,

槍脫手飛出。緊接著,引擎轟鳴撕裂死寂,

數(shù)道刺目的車燈瞬間將謝言澈帶來的人馬切割包圍。車門砰砰甩開,

一群黑衣身影如同鬼魅般涌出,動作迅捷狠戾,瞬間壓制了謝言澈的手下?;靵y中,

一個身影逆著強光,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群,徑直走到我的車門前。是池昭刃。他一身黑衣,

只有那雙眼睛,在車燈映照下,里面只映著我一個人。他微微躬身,聲音低沉平穩(wěn),

穿透了所有的嘈雜:“主人,屬下來遲?!崩贤跏掷锏臉尅芭距币宦暤粼谲囎希?/p>

面如死灰。我推開車門,池昭刃立刻側(cè)身讓開,像一柄無聲出鞘的刀,護(hù)衛(wèi)在我身側(cè)。

我走到癱倒在地、被手下死死按住的謝言澈面前。他抬頭看我,

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怨毒還有一絲難以置信。我蹲下身,

用鞋尖挑起他沾滿塵土和冷汗的下巴,力道不輕,迫使他仰起頭,露出脆弱的脖頸。

“陰溝里的野狗,”我聲音很輕,帶著一種殘忍的玩味,“剛才不是很能叫嗎?

”他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我沒給他機會。我伸手,從旁邊一個手下那里接過一把手槍,

冰冷的金屬觸感讓我指尖的血液都興奮起來。我慢條斯理地拉動槍栓,

那清脆的“咔噠”聲在死寂的碼頭格外刺耳?!案赣H不要我了?”我笑了,槍口緩緩下移,

抵在謝言澈的眉心,冰得他渾身一顫,“沒關(guān)系?!蔽腋┥?,湊近他耳邊,

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淬著毒:“因為你這條雜種,

連被他‘不要’的資格,都沒有?!痹捯袈湎碌乃查g——“砰!”槍聲炸響。

謝言澈的眼睛還死死瞪著滿是塵土的遺囑,身體抽搐了兩下,徹底不動了。我站起身,

隨手把還在冒煙的槍丟給池昭刃,硝煙味混著血腥氣鉆進(jìn)鼻腔,讓我覺得無比舒暢。

我瞥了一眼地上那灘迅速蔓延開的暗紅,抬腳,走向池昭刃開來的車。“清理干凈。

”我丟下命令,聲音里聽不出半點波瀾。池昭刃接過槍,沉默地跟在我身后,坐進(jìn)車?yán)铮?/p>

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槍管,似乎還殘留著一點燙手的溫度。舒服。

2.謝言澈的血還沒干透,我就踏進(jìn)了謝家老宅。謝正勛,我的父親,

坐在那張象征家主之位的紫檀木椅上。他老了,還試圖用威嚴(yán)壓我,用親情軟化我。我聽著,

像聽一出蹩腳的戲。當(dāng)他終于圖窮匕見,暗示我該“安分”時,我笑了。“父親,

”我走到他面前,俯視著他,“您教我的,斬草要除根。”他瞳孔驟縮。

我沒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一份文件輕輕放在他面前,看著他神情逐漸變得不可思議。

“您體面了一輩子,”我聲音很輕,卻像淬了冰,“最后一步,我替您走?!彼粗?,

眼神從震驚到憤怒,最后只剩一片死灰。他顫抖著手,想拿起桌上的茶杯,卻最終頹然放下。

當(dāng)晚,謝家對外宣布,家主謝正勛突發(fā)急病,溘然長逝。幾天后的葬禮上,

幾個不知死活的旁支叔伯圍住了我。滿臉虛偽的樣子,真叫人惡心,可我忘記了,

我也是惡心?!爸x雪諫,你這個畜生,那是你父親!”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指著我,

手指哆嗦。“謝家怎么就出了你這條瘋狗,你小時候明明那么……”他哽住了,

渾濁的老眼里竟有淚光閃動:“你小時候明明那么干凈,那么單純的一個孩子,

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心狠手辣,六親不認(rèn),你不得好死,謝家的列祖列宗在天上看著你,

你不得好死??!”周圍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我聽著他嘶啞的詛咒,

看著他因憤怒而扭曲的臉,還有那點可笑的追憶往昔的淚光?!班?。

”一聲清晰的嗤笑從我喉嚨里滾出來,打破了凝滯的空氣。我甚至懶得看那老者一眼,

目光掃過周圍那些或驚恐或憤恨的臉?!案蓛??單純?”我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

聲音不高,卻足以讓每個人聽清?!叭骞?,您老糊涂了?在這座宅子里,在這張椅子上,

講這些您不覺得可笑嗎?”我抬眼,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權(quán)謀世家,向來如此。

要么吃人,要么被吃。我不過是學(xué)得比較好罷了?!痹捯粑绰洹芭?!

”一聲槍響毫無征兆地響起,子彈撕裂空氣,直沖我的后心。一道黑影猛地將我撲倒在地,

沉重的身體壓在我身上,帶著熟悉的冷冽的氣息。是池昭刃。

“呃……”一聲壓抑的悶哼在我耳邊響起,溫?zé)岬囊后w瞬間浸透了我后背的襯衫。

我被他死死護(hù)在身下,抬眼就看到他瞬間蒼白的臉和緊鎖的眉頭。他后背靠近心臟的位置,

一個血洞正汩汩涌出鮮血。池昭刃帶來的人瞬間鎖定了開槍者——一個旁系子弟,

他還沒來得及開第二槍,就被數(shù)顆子彈打成了篩子。我推開池昭刃沉重的身體,坐起身,

他倒在地上,呼吸急促而微弱。那雙總是沉靜地看著我的眼睛,此刻有些渙散,

卻依舊固執(zhí)地尋找著我的方向。“主人……”他嘴唇翕動,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卻固執(zhí)地重復(fù)著,“沒事……”我看著他,看著那不斷涌出的血。心臟的某個角落,

似乎被什么東西極其輕微地刺了一下,一股無名火涌了上來。但也僅僅是一瞬。我站起身,

沾血的襯衫貼在背上,冰冷黏膩。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著他瀕死的忠誠。一條狗而已。

一條不太好用了的狗。擋了槍,也算物盡其用。丟掉,就丟掉吧。

腦海卻閃過他無數(shù)次沉默地?fù)踉谖疑砬埃瑹o數(shù)次在我犯錯時,用那雙沉靜的眼睛看著我,

低聲說:“主人,我愛你”的畫面。這點微弱的、不合時宜的“不舍得”,

讓我心頭莫名煩躁。“廢物。”我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知是在說那個刺,

還是在說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我移開目光,不再看他。我轉(zhuǎn)過身,

面對著靈堂里驚恐萬狀、瑟瑟發(fā)抖的謝家眾人。父親的遺像掛在正中,眼神空洞。

池昭刃的血,在地上蜿蜒,像一條通往地獄的紅毯。我抬手,

抹去濺到臉頰上的一滴溫?zé)帷恢浅卣讶械难?,還是刺客的血?!斑€有誰?

”我的聲音不高,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靈堂里,“還有誰,想試試我的規(guī)矩?”無人敢應(yīng)。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我走到家主之位前,

那把紫檀木椅還帶著父親殘留的溫度。我伸出手,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塵,然后,

穩(wěn)穩(wěn)地坐了下去。目光掃過下方一片臣服的頭頂?!皬慕裉炱?,”我開口,

聲音里帶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宣告著新的規(guī)則。“謝家,我說了算。

”“規(guī)矩只有一條——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靈堂的血腥氣還未散盡,

我坐在新?lián)Q的更硬的黑檀木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地上那片刺目的紅毯早已被清理干凈,仿佛池昭刃這個人從未存在過。管家垂首立在下方,

聲音恭敬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遲疑:“家主,池先生被安置在側(cè)院的醫(yī)療室了。

”我敲擊扶手的動作一頓?!罢l讓你救的?”我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管家頭垂得更低:“是您昏迷前,最后說了一句‘別讓他死’?!被杳??我皺緊眉。

擋槍之后,我竟有過短暫的意識模糊?還說了那種話?煩躁感如同藤蔓,瞬間纏緊了心臟。

一條狗而已,擋槍是他的本分,死了也是他的歸宿。我怎么會……“廢物。

”我低聲罵了一句,不知是在罵管家,還是罵那個昏迷中失控的自己?!白屗陨詼?。

”管家應(yīng)聲退下??山酉聛淼膸滋?,那股莫名的煩躁卻揮之不去。處理文件時,

眼前會閃過他蒼白的臉;深夜獨處時,耳邊仿佛還殘留著他微弱的那聲“主人”。

那點該死的、不合時宜的“不舍得”,像密密麻麻的刺。終于,在第三天深夜,

我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側(cè)院醫(yī)療室。里面燈火通明,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圍在病床前,

神色凝重。床上的人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但胸膛微弱地起伏著,竟然還吊著一口氣。

“情況怎么樣?”我走進(jìn)去,聲音冷硬。為首的醫(yī)生轉(zhuǎn)過身,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

他推了推眼鏡,眼神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床上昏迷的池昭刃?!爸x先生,

”他斟酌著開口,語氣帶著一種近乎荒謬的謹(jǐn)慎,“池先生他的生命體征已經(jīng)穩(wěn)定,

但……”“但什么?”我不耐煩地打斷。醫(yī)生深吸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決心:“但是,

我們在他體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不屬于人類的組織和能量反應(yīng)。

經(jīng)過詳細(xì)檢查和數(shù)據(jù)庫比對……”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觀察我的反應(yīng),“池昭刃先生,

并非人類。他是一個非常高級的、幾乎與人類無異的仿生人?!狈律耍?/p>

我猛地看向床上那張蒼白卻依舊英俊的臉。這張臉,這雙眼睛,

這個為我擋了無數(shù)次刀槍、說了無數(shù)次“主人,我愛你”的人是假的,是機器?

一股強烈的荒謬感和被愚弄的憤怒瞬間沖上頭頂,我精心打磨的刀,我視為私有物的狗,

竟然是個設(shè)定好的程序?“你再說一遍?”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冰冷的殺意。

醫(yī)生嚇得后退一步,但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硬著頭皮繼續(xù)說:“千真萬確,謝先生。

他的核心處理器極其先進(jìn),情感模擬系統(tǒng)也達(dá)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甚至甚至能模擬出類似人類的‘自我犧牲’傾向。但本質(zhì)上,他所有的行為,

都是基于預(yù)設(shè)程序和核心指令……”預(yù)設(shè)程序核心指令……“他的核心指令是什么?

”我打斷他,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根據(jù)我們破解的部分底層代碼……”醫(yī)生咽了口唾沫,

“最高優(yōu)先級指令是:保護(hù)目標(biāo)人物‘謝雪諫’的生命安全。

次級指令是:服從目標(biāo)人物‘謝雪諫’的一切命令?!北Wo(hù)我,服從我?所以,

那些奮不顧身的擋槍,那些沉默的守護(hù),

那些在黑暗中說出的“愛”都只是冰冷的代碼在運行?;闹嚕尚?。

一股尖銳的疼痛毫無征兆地刺入我的太陽穴,像是被燒紅的鋼針狠狠扎了一下,我悶哼一聲,

下意識地扶住了旁邊的墻壁?!凹抑?!”管家驚呼?!皾L出去!”我厲聲喝道,

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所有人,滾。

”醫(yī)療室里瞬間只剩下我和床上那個“仿生人”。頭痛欲裂,眼前陣陣發(fā)黑。

我死死盯著池昭刃毫無血色的臉,那張熟悉到骨子里的臉,此刻卻顯得如此陌生,

甚至令人作嘔。愛……我?“呵……”我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嘶啞,

帶著無盡的嘲諷和一種連我自己都說不清的空茫。

可就在這時一些破碎的、被刻意遺忘的畫面,卻如同沖破堤壩的洪水,

猛地撞進(jìn)我的腦?!皇侵x家的爾虞我詐,不是血腥的權(quán)謀傾軋。取而代之的,

是一片柔和藍(lán)光的景象。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靠在實驗臺前,他手指修長,指節(jié)分明,

正靈活地把玩著一個閃爍著微光的核心元件。他是誰?他看著我,

那雙眼睛里承載著一種我許久未見的、純粹的溫柔和縱容。他忽然放下手中的元件,

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低沉悅耳:“阿雪,”他開口,聲音像溫煦的風(fēng)拂過心尖,

帶著令人沉溺的暖意,“過來?!碑嬅嫫扑?。是實驗室角落那個被我們當(dāng)成小憩處的沙發(fā),

他環(huán)抱著我,手里拿著本書:“你看這段……”在那扇巨大的觀星窗前,

他從身后輕輕環(huán)抱住我,溫?zé)岬臍庀⒎鬟^我的耳畔。

他帶著笑意和一種磐石般的篤定——“雪諫,我愛你。”——記憶定格在這里。

我猛地抱住頭,劇烈的疼痛讓我?guī)缀跽玖⒉环€(wěn)。那些畫面和聲音碎片般閃過,快得抓不住。

我踉蹌著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醫(yī)療器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床上的人依舊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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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22 11:3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