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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潔。
那個當(dāng)年隊里年紀(jì)最小,看起來最無害的女孩子。
是她,提議去搶走趙珂的食物。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
一個外表陽光純凈的少女,內(nèi)心卻藏著如此冷酷的想法。
這十年,她把這份冷酷偽裝得有多好?
我必須找到她,當(dāng)面問清楚。
但我不能打草驚蛇。
我拿起電話,撥給了李兵。
我將十年前那個被刻意埋葬的秘密全盤托出。
我告訴他,我懷疑有幕后黑手在針對我們所有幸存者。
我必須找到孫潔,確認她的安全!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讓李兵在沒有立案的情況下幫我調(diào)查的理由。
李兵沉默片刻,答應(yīng)了。
兩天后,李兵給了我反饋。
李兵查到,孫潔現(xiàn)在是一家兒童心理咨詢中心的老板,口碑很好,被家長們稱為“陽光天使”。
這個身份,讓我感到一陣惡寒。
一個內(nèi)心藏著魔鬼的人,卻在治愈孩子們的心靈。
我正在思考,電話響了。
是孫潔。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驚慌。
“林峰哥,我......我收到了一樣?xùn)|西?!?/p>
“什么東西?”
“一個包裹,里面......里面是一只手,一只冰凍的右手?!?/p>
我心里一沉。
“包裹里還有別的東西嗎?”
“有,還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
孫潔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今晚十點,城西廢棄的屠宰場,按時前來,否則,下一只手,就是你的。”
“你別去!馬上報警!”
我對著電話喊。
“不......不能報警。”
孫潔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卡片上說了,如果報警,他就把當(dāng)年的事,全都捅出去?!?/p>
我明白了。
兇手要的不是孫潔的命,他要的是一場公開的審判。
他要孫潔,身敗名裂。
“林峰哥,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我害怕?!?/p>
孫潔哀求道。
我沉默了。
這是一個陷阱。
兇手把我也算了進去。
他知道孫潔會向我求助。
他想把我們一網(wǎng)打盡。
去,還是不去?
如果我不去,孫潔可能會死。
如果我去,我們兩個可能都會死。
我的腦子里,閃過周毅,李偉,王磊,張昊慘死的模樣。
我不能再讓悲劇發(fā)生。
“好,我陪你去?!?/p>
我答應(yīng)了她。
“但是,你必須聽我的安排。”
......
晚上九點半,我開車去接孫潔。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衛(wèi)衣,臉色蒼白,像一張隨時會碎掉的紙。
“林峰哥......”
她一上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手抖得厲害。
我拍了拍他的手。
“別怕,有我?!?/p>
車子駛向城西。
夜色越來越濃,路燈也越來越稀疏。
廢棄的屠宰場,像一只潛伏在黑暗中的巨獸,散發(fā)著腐朽和血腥的氣息。
我把車停在遠處,和孫潔一起,徒步走向那座黑漆漆的建筑。
“記住我說的,進去之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你都不要出聲,一切交給我?!?/p>
我再次叮囑他。
她點了點頭,牙齒都在打顫。
屠宰場的大門虛掩著,我推開門,一股濃重的鐵銹味撲面而來。
里面空空蕩蕩,只有幾盞昏暗的應(yīng)急燈亮著,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正中央,吊著幾個生銹的鐵鉤,在空中微微晃動,發(fā)出“吱呀”的聲響。
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男人,背對著我們,站在那排鐵鉤下面。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
那是一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
是趙珂。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孫潔。
“好久不見?!?/p>
孫潔嚇得躲在我身后,渾身發(fā)抖。
“趙珂,收手吧?!?/p>
我擋在孫潔面前,看著他。
“我知道你恨我們,但他們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你沒必要再錯下去了?!?/p>
“代價?”
趙珂冷笑一聲。
“他們那是罪有應(yīng)得!還有你,林峰,我的好記錄員?!?/p>
他看向我,眼神里的寒意更甚。
“當(dāng)年,你明明都看見了,聽見了,你為什么不說?你用沉默,成了他的幫兇!你也是罪人!”
我無言以對。
是的,我是罪人。
“今天,我就要在這里,審判你們所有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