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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不知是誰高呼一聲:「醫(yī)生來了?!?/p>
醫(yī)生拿著急救箱環(huán)顧一周,匆匆跪在我的身邊,手指剛搭上我的頸動脈就皺緊了眉頭。
「心率很快,體溫太低了,得趕緊裹上干衣服送去醫(yī)院,再拖下去會休克——」
「等等,醫(yī)生?!挂慌缘纳蛞嘀弁蝗婚_口,打斷了他的話。他從江晴手里抱過那只小貓,語氣帶著幾分急切。
「先看看貓,它剛剛誤食了巧克力出現(xiàn)了嘔吐,情況很是危險?!?/p>
醫(yī)生愣住了,抬頭看他,又看了看我毫無血色的臉。
「沈先生,您妻子的情況看起來更緊急一些,她渾身冰冷,再耽誤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說!先看江晴的貓!聽不懂嗎?」他的語氣帶著不容質(zhì)疑的強勢。
江晴站在他的身后,聲音帶著哭腔。
「亦舟,要不.....還是先看看許微姐吧,是我不好,就不應(yīng)該把它帶過來。」
「不關(guān)你的事。」沈亦舟立刻轉(zhuǎn)頭安撫她,眼神軟得仿佛能夠化開春水?!副揪褪窃S微做得不對,這算是對她的懲罰,你別往心里去?!?/p>
醫(yī)生怒吼:「沈先生!救人是規(guī)矩!請你走遠一點,別妨礙我!」
我癱在草地上,肺里像是被灌滿了水泥,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
沈亦舟看著我痛苦的樣子也是一怔,心虛地嗓音也弱了半分。
「她......真有那么嚴重嗎——」
話沒說完,江晴從后面拽著他的袖子,眼角的淚水恰到好處地順著臉頰落下。
「亦舟,你也別太著急了......許微姐或許就是看到我們走的太近,故意裝成這樣,她或許就是想讓你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她。」
「都怪我,我就不該把小貓帶來,更不應(yīng)該總來麻煩你們。許微姐身體不好,要是因為這件事情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這些話像是在自責,可每個字都在往我身上潑臟水——說我是因為嫉妒她,才故意通過賣慘來博同情。
這就是這本書里的女主,自私又心機。
幸福故事的結(jié)尾本是男女主去了國外,可在那些沒有被文字記載的婚后生活卻并不如意。
所以她才又想起了曾經(jīng)這個溫柔待她如珍寶的男二。
沈亦舟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剛才那點轉(zhuǎn)瞬即逝的心疼,瞬間消失殆盡。
「哼,是啊,這世上可找不出第二個還會比她沈微更會“演戲”的人了!」
我的眼皮重得像是被粘了膠水,好幾次想睜都睜不開,就在醫(yī)生打算對我采取些急救措施時,他卻命令傭人將醫(yī)生趕了出去。
又朝著我的方向冷聲道:「許微,要是江晴的小貓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全身止不住的顫抖,靠著最后一絲力氣將自己整個人都蜷縮起來。
每一次的死亡如同走馬觀花般在腦海里一次次上演。
被淹死、被撞死、被刀砍死......甚至還有被凌辱至死。
可第1次死亡的時候,他抱著我的尸體痛哭流涕,那絕望的模樣分明是真的。
那天雨下得很大,卡車沖過來的時候,沈亦舟本能地去推開離他更近的江晴。
而我的身體就像是拋起的布偶,重重地砸在柏油路上。
意識模糊前,我看到了沈亦舟瘋了一樣推開人群,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的身體都已經(jīng)涼了很久了,可他仍然舍不得放開,就這樣抱著我在雨里跪了整整一夜。
所以第二天,他親眼見證了我的重生。
那時候我真的信了,他是愛我的。
可后來的25次死亡告訴我,有些真,只會存在于第1次。
我的身體越來越輕,同一時間,我感受到我耳邊系統(tǒng)的提示音也在一點點消散。
「能量耗盡,本次死亡無法回溯?!?/p>
看來死亡也會有盡頭,這樣也好,畢竟,我真的不想再重來了。
沈亦舟的一位朋友好心地將我送到醫(yī)院,醫(yī)生看著我的樣子,也是遺憾地搖了搖頭。
「還是通知家人吧,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趁現(xiàn)在多和病人說說話,讓她走得安穩(wěn)些?!?/p>
那位朋友通知了沈亦舟,他趕過來的時候看起來很不耐煩。
「許微,你鬧夠了沒?」
「你明明不會死,還非要演一出這樣博人同情的戲碼?怎么?是想讓所有人來指責我的薄情嗎?」
「我沒時間跟你瞎胡鬧,江晴還一個人呆在寵物醫(yī)院,她的小貓出事,她膽子又小,我實在是不放心?!?/p>
「你明天早上醒過來后,自己回家,我可沒時間來接你?!?/p>
「許微,別在作了,即使知道你被人......欺負過,我也說過不會不要你的,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說話的語速很快,似乎是一分鐘都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
身上的血似乎被凍得不會流動了,連呼吸都帶著鐵銹味的疼,可心臟那處的空落比這還要疼。
原來,他一直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