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界,光怪陸離,總有那么些“主角”行至歧路,被黑暗徹底吞噬。
他們不再承載世界的希望,反而化身最危險的災(zāi)厄源頭,足以讓一方天地為之傾覆。
當(dāng)常規(guī)的“修正者”束手無策。
便輪到“渡厄使”登場。
纖月,正是行走于這無盡深淵邊緣的渡厄者。
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在她識海深處響起,不帶絲毫感情。
[警告:目標(biāo)世界‘仙臺有樹’氣運之子‘蘇易水’已確認(rèn)深度黑化,污染指數(shù)突破閾值。
常規(guī)維穩(wěn)協(xié)議失效。啟動最高預(yù)案:緊急投放‘渡厄使’纖月。]
[傳送準(zhǔn)備就緒,渡厄使纖月,請執(zhí)行你的使命。]
......
纖月的睫毛顫了顫,意識從混沌中浮起。
她正身處一條狹窄幽深、彌漫著淡淡霉味和陳年煙火氣的小巷。
掌心傳來溫潤的觸感和絲絲縷縷的甜香。
她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竟握著一個玲瓏剔透的糖人兒。
幾乎是本能的,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帶著麥芽焦香的甜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甜滋滋的。
還沒等她琢磨明白自己這回是誰,一股子濃得化不開的黑霧突然冒出來,瞬間就把她裹住了。
那霧又冷又沉,像冰水一樣纏上來,猛地把她扯離了地面。
她嚇得一松手,糖人“啪”地摔在地上,碎了,轉(zhuǎn)眼就被黑霧吞沒。
意識再次回歸時。
纖月感知到的是身下竹片特有的微涼硬度。
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簡陋的竹床上。
環(huán)顧四周,這是一間極其素凈的竹屋。
除了床,就只有一張小桌子、一個凳子,還有個盛水的瓦罐。
空氣里飄著竹子的清香味和水汽,靜悄悄的。
“糟了。”纖月心里咯噔一下,趕緊捏了個法訣想試試。
結(jié)果指尖就閃了那么一丁點兒微光,跟沒電的螢火蟲似的,馬上熄了。
“這點法力屁用沒有,這回麻煩大了。”她皺著眉。
下床走到門邊,試著推了推那扇竹門。
手剛挨上門板,“滋啦”一聲,一股又冷又麻的勁道猛地彈了回來,打得她手疼。
低頭一看,手心紅了一道。
她忍著疼,扒著門縫往外瞧。
外面白茫茫一片,全是水!
這竹屋像是直接蓋在水中央,四面八方除了水啥也看不見。
“綁人倒是會挑地方,跑都沒地兒跑?!?/p>
她轉(zhuǎn)身剛想坐回床上,就聽見身后“咔嚓”一聲輕響。
門開了。
一個穿著黑衣服、個子很高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
他長得特別俊,但那張好看的臉上一點活人氣兒都沒有,眼神黑沉沉的,像兩口深井,冷得能凍死人。
他一進(jìn)來,整個屋子好像都跟著涼了幾度。
那雙沒溫度的眼睛,直勾勾就釘在了纖月身上。
就在他看過來的一瞬間,纖月手腕上那個不起眼的木頭手環(huán),突然燙了一下!
就是他!
纖月心里一緊。
蘇易水,就是這個世界要完蛋的根子!
纖月沒吭聲,飛快地把這男人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蘇易水眼皮都沒抬,隨意地一揮手。
只聽“砰”的一聲輕響,身后那扇竹門就自己關(guān)嚴(yán)實了。
竹屋里頓時更暗了幾分。
他聲音跟冰碴子似的:“想跑?”
沒等纖月回答,他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扯了一下,像是嘲諷,又像是警告。
“如果你腦子里還有這念頭,下場就跟它一樣?!?/p>
話音剛落,他右手隨意地朝屋角一張矮幾上一指。
花瓶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猛地抓住,“嗖”地一下憑空飛起,穩(wěn)穩(wěn)落進(jìn)蘇易水?dāng)傞_的手里。
只見蘇易水五指輕輕一收。
那個厚實的陶土花瓶,就像被抽走了所有支撐的沙堡,無聲無息地塌陷、粉碎!
那些粉末從他修長的指縫間落下,如同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