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cè)身調(diào)整箱子重心的那一瞬間——“叮鈴……”一聲極其輕微、卻又異常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像一枚細(xì)小的冰針,猝不及防地刺破了雨夜的喧囂和室內(nèi)的死寂,清晰地鉆進(jìn)我的耳朵里!
那聲音,是從他懷里抱著的那個樟木箱子里傳出來的!
像是什么金屬小物件在里面被震動得跳了一下。許懷安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隨即恢復(fù)如常,仿佛那只是我的錯覺。他抱著箱子,對我們微微頷首,
轉(zhuǎn)身走向隔壁他自己租住的小屋,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但那聲“叮鈴”,卻像帶著鉤子,
死死地釘在了我的腦海里。冰冷,突兀,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我下意識地看向姐姐。她依舊低著頭,專注地、近乎癡迷地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個模糊的白影,
對剛才那聲鈴響,對許懷安的到來和離去,都毫無反應(yīng)。她蒼白的指尖,
依舊停留在那個即將消失的白色背影上。暴雨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反而愈發(fā)狂暴。
天空被濃墨般的烏云徹底吞噬,沉甸甸地壓在頭頂,仿佛隨時會崩塌下來。
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窗上,發(fā)出密集而沉悶的鼓點聲,連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幕。
風(fēng)在狹窄的弄堂里尖嘯著穿行,卷起地上的污水和落葉,拍打著每一扇緊閉的門窗。
家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姐姐蜷在客廳那張舊沙發(fā)里,裹著厚厚的毛毯,
身體還在細(xì)微地發(fā)抖。母親坐在旁邊,握著她的手,無聲地流淚。父親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眉頭鎖得死緊,煙灰缸里很快堆起了小山。姐姐失神的眼睛偶爾會抬起來,茫然地掃過我們,
然后又落回她緊緊攥著的手機上,仿佛那是她與這個冰冷世界唯一的、脆弱的聯(lián)系。
“那個背影……我認(rèn)識……”她喃喃自語,聲音破碎,帶著夢囈般的恍惚,
“很熟……很熟……可為什么……名字……”時間在焦灼中一分一秒地爬過。午夜將近,
窗外的雷聲開始由遠(yuǎn)及近地滾動,沉悶的轟鳴如同巨獸在云層深處翻騰,
每一次炸響都引得窗欞嗡嗡震動。閃電撕裂厚重的夜幕,慘白的光瞬間將屋內(nèi)照得如同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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