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石階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這三個被周家精心教誨了十余年的男人,對我沒有半分尊敬。
真是荒謬。
“你們那么厲害,還來求我父親做甚,你們直接去面見皇上啊?!蔽页鲅灾S刺。
他們身為天下第一皇商的繼承人候選,多的是機會面見新皇。
可他們從來沒在新皇面前提過。
他們不敢。
卻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人偷偷帶出來,藏進周家。
沈硯見我這樣,竟起身上前一步,伸手想來拉我的手。
我避開。
他也不惱怒,只是像看不懂事的小孩。
他語氣放軟,帶著虛偽的溫柔。
“我知道你只是吃蕓香的醋,但我也知你心善,別鬧了,趕緊讓老爺子出來。”
他以為是我耍小性子,不讓父親出來。
我咬著牙,視線掃過面前三人。
“你們莫是忘了,柳蕓香是叛賊之女,你們私放罪奴,該當何罪?”
“如今還將這禍水引到周家來,當真是大逆不道。”
趙沐年猛地站起來,對我怒目而視:
“周琳瑯你少在那胡說八道!”
“我們幫周家打理生意,盡心盡力,只是留個人而已,怎么就大逆不道了?”
林楓也沉下臉威脅我:
“琳瑯,你執(zhí)意不肯就是逼我們兄弟與你離心?!?/p>
“到時,你別怪我們沒人愿意娶你。”
趙沐年緊皺鼻子,面上都是嫌棄。
他推了林楓一下:
“我才不娶她,要娶你娶?!?/p>
“我也不娶?!?/p>
林楓笑容惡劣看向沈硯:
“這不是有我們沈硯嘛,他愿意舍己為人。”
我的婚事,被他們推來推去。
好似被我沾上,是多惡心的事。
沈硯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嫌惡。
他似是十分忍辱負重,“我愿……我愿意娶你,只要你以后善待香兒?!?/p>
趙沐年和林楓都很同情地看著沈硯,接著又齊刷刷瞪著我。
趙沐年聲音生硬:
“行了,沈硯都答應娶你了,你趕緊找個臺階就下,別再拿喬?!?/p>
林楓附和:
“對啊,只要老爺子愿意出面,保下香兒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睨了他們一眼:
“你們這樣,是在為難我父親,而且皇上不會答應的?!?/p>
沈硯聞言卻是在笑。
“我們都聽說了,老爺子打算將半數身家送給朝廷?!?/p>
“新帝也許下承諾,愿意給周家一個恩典。”
我瞪大眼。
所以,他們是想用周家一半基業(yè)換來的恩典,給柳蕓香求來自由之身。
“你們做夢!”
我咬牙切齒。
這個恩典,父親已經用了——換我的皇后之位。
我憤然轉身時,那三人還在跪著。
“你會后悔的,周琳瑯。”
沈硯陰毒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三日后,我從靈安寺祈?;貋?。
路上恰逢大雨。
半日的路程,愣是走到天黑都沒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