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徐川行麻木地看著她,眼神像一潭死水:“不重要,這是我的事?!?/p>
“你向來不關(guān)心我的事,現(xiàn)在也不必問?!?/p>
宋疏薇的臉色瞬間陰沉如墨:“我的確不關(guān)心,只要你不再傷害明舟,其他隨你怎么折騰?!?/p>
門被狠狠摔上的巨響在病房里回蕩,徐川行顫抖著手簽完字,忍不住詢問:“請問離婚報告組織什么時候能批完?”
“已經(jīng)送上去了。”工作人員嘆了口氣,“徐同志,馬上就能下來了?!?/p>
“謝謝?!彼n白的嘴唇微微顫抖,“麻煩越快越好?!?/p>
接下來的幾天,宋疏薇再也沒出現(xiàn)過。
由于沒有護(hù)工,沒有家人,他只能自己照顧自己。
但屋漏偏逢連夜雨,他的腿因為接得太晚,又在冷庫里凍過,傷口開始潰爛化膿。
醫(yī)生嚴(yán)肅地告訴他:“必須盡快做修復(fù)手術(shù),否則感染嚴(yán)重的話……可能要截肢?!?/p>
徐川行毫不猶豫地簽了手術(shù)同意書,就在筆尖離開紙面的瞬間,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李醫(yī)生,”宋疏薇大步走進(jìn)來,聲音不容置疑,“先給明舟做祛疤手術(shù)?!?/p>
李醫(yī)生為難地看向徐川行:“可是宋團(tuán)長,徐同志的腿情況更緊急,如果耽誤的話……”
“不行。”宋疏薇斬釘截鐵地打斷,“明舟的腿很重要,早點做手術(shù),他心情也能好點?!?/p>
徐川行強忍劇痛,聲音發(fā)抖:“宋疏薇,白明舟沒有生命危險,祛疤手術(shù)早做晚做都一樣,可我的腿再拖下去可能會截肢!”
“截肢?”宋疏薇目光依舊冰冷,“明舟的腿是要上舞臺的,你一個沒有工作的人,要不要腿有什么關(guān)系?”
她俯身逼近他,眼神冰冷:“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愿意為我付出一切嗎?”
“那好,現(xiàn)在我就要求你——把醫(yī)生讓給白明舟?!?/p>
徐川行的心臟疼得幾乎窒息。
他幾乎要脫口而出:我不讓!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
可宋疏薇已經(jīng)強制性的讓人把醫(yī)生帶走了。
空蕩蕩的病房里,徐川行看著自己腫脹發(fā)紫的腿,突然笑了。
他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會愛上這樣一個,心里一點位置都沒留給他的女人?!
命運像是在戲弄他,明明手術(shù)室就在隔壁,他卻要眼睜睜看著醫(yī)生先去給白明舟做祛疤手術(shù)。
他只能蜷縮在病床上,數(shù)著點滴一滴一滴落下,感受著腿上的傷口一點點惡化。
直到第二天,他才被推進(jìn)手術(shù)室。
五個小時的手術(shù),他全程清醒著,聽著器械碰撞的聲響,聞著消毒水混著血腥的氣味。
醫(yī)生摘下口罩,臉色凝重:“徐同志,你的腿雖然保住了,但由于拖的太久,落下了病根……”
他嘆了口氣,“以后陰天下雨都會疼?!?/p>
徐川行木然地點頭。
他的心早已麻木,連疼痛都變得遲鈍,比起宋疏薇給的傷害,這點痛又算得了什么?
出院那天,徐川行是一個人回去的。
他拖著那條隱隱作痛的腿,慢慢走回家屬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剛回到房間不久,外面就傳來宋疏薇和白明舟的說話聲。
“我只是受傷住個院,你怎么給我買這么多東西?”白明舟聲音清朗,“太多了我也用不完,要不要……分一些給川行?”
“不用?!彼问柁闭Z氣冷淡,“是他害你受傷的,你怎么還這么善良,次次想著他?”
徐川行坐在床邊,聽著他們的對話,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床單。
善良?
真正善良的人,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栽贓陷害、顛倒黑白嗎?
可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沉默地拿出藥膏,給自己的腿涂藥。
房門被推開,宋疏薇走了進(jìn)來,看到他正艱難地彎著腰,額頭上全是冷汗。
她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伸手拿過藥膏:“我來?!?/p>
徐川行沒拒絕,也沒說話。
藥膏涂在傷口上,傷口潰爛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起來,冷汗順著額頭滑落,他卻倔強地咬著唇,不讓自己發(fā)出一絲聲音。
“有這么疼嗎?”宋疏薇皺眉。
徐川行依舊沉默。
這也是他第一次沒有回應(yīng)她。
宋疏薇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煩躁,卻不知從何而來。
夜色漸深,臥室里只余下兩人平緩的呼吸聲。
宋疏薇突然意識到,今天是自己的排卵期。
往常這個時候,他總會找機會湊到她身邊,輕輕抱著她問能不能要個孩子。他說有了孩子,他們就能更像一家人。
可今天,他卻一動不動,甚至背對著她,連碰都不讓她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