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還掛在演武場的草葉上時，林硯的宿舍門口已經(jīng)排起了小隊。三個宿舍的弟子捧著空瓷瓶，眼神里帶著期待，像等著領救命藥的病患。
“林師弟，我這瓶醒神液，能換兩次晨跑打卡吧？” 小個子弟子搓著手，眼底帶著熬夜的紅血絲。他昨天為了刻畫符箓熬到寅時，今早實在爬不起來。
林硯點頭，從對方手里接過空瓶，在賬本上畫了個勾：“記上了，下次交任務時抵消。”
這是他新推出的交易規(guī)則：1 瓶醒神液換 2 次代打卡。外門弟子最頭疼的就是每日卯時的晨跑考勤，遲到一次就要罰抄門規(guī)，對熬夜修煉的人來說簡直是酷刑。
半個月下來，賬本上已經(jīng)記了三十筆 “人情債”。負責考勤的趙師兄甚至主動找過來，塞給他半塊下品靈石：“林師弟，以后我值早班，你要是起不來，我?guī)湍銊澝??！?/p>
林硯笑著遞過去一瓶醒神液：“師兄客氣了，這個您拿著。” 他心里清楚，趙師兄哪是想幫忙，不過是想用職權換點醒神液罷了。
交易漸漸成了常態(tài)。有人用代守夜換，有人用抄功法換，甚至有擅長廚藝的弟子，每天送來熱騰騰的靈米粥，只求半瓶醒神液。林硯的床底堆起半箱空瓷瓶，像是某種隱秘的勛章。
“林師弟，你這‘小藥罐子’的名聲，現(xiàn)在外門誰不知道？” 王二抱著剛換的醒神液，笑得見牙不見眼，“連內門的劉師兄都托我打聽，問你賣不賣。”
林硯正在清點空間里的醒神草，聞言動作一頓：“內門也知道了？”
“可不是嘛。” 王二壓低聲音，“聽說劉師兄熬夜修煉時也犯困，想試試你的‘神仙水’?！?/p>
林硯指尖拂過醒神草帶熒光的葉片，忽然覺得這不起眼的靈草，或許能成為他撬動更高層資源的杠桿。他望著賬本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輕聲道：“告訴劉師兄，想要可以，用《基礎劍法注解》來換?！?/p>
演武場的青石板被驕陽曬得發(fā)燙，林硯剛練完三遍《清風御靈訣》，正準備拿出醒神液補充體力，一道蠻橫的身影突然撞了過來。
“砰 ——”
瓷瓶落地，淡綠色的藥液濺在石板上，瞬間被蒸騰的熱氣蒸發(fā)，留下淡淡的草木清香。
“走路不長眼？” 張猛抱著胳膊，三角眼斜睨著林硯，嘴角掛著嘲諷，“裝什么神醫(yī)？不就是些野草湯嗎？真當自己是丹師了？”
周圍練劍的弟子紛紛停下動作，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張猛在小比決賽輸給孫陽后，脾氣變得愈發(fā)暴躁，誰都知道他看林硯不順眼。
林硯緩緩站直身體，目光落在對方故意踩在藥液痕跡上的靴子，指尖微微收緊。他知道張猛是故意找茬，想在眾人面前羞辱他。
“張師兄若是渴了，我這里還有?！?林硯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何必用這種方式？”
“我呸！” 張猛往地上啐了一口，“誰要你的破湯？我告訴你，外門不是你這種靠旁門左道上位的廢物能囂張的地方！”
他說著，伸手就要去推林硯的胸口，想把沖突升級成動手 —— 只要林硯還手，他就能以 “尋釁滋事” 為由，名正言順地教訓對方。
張猛的手還沒碰到林硯的衣襟，就被對方側身避開。林硯后退兩步，恰好站在演武場中央，朗聲說：“張師兄覺得我的醒神液是野草湯？”
他不等張猛回答，從儲物袋里取出一個新的瓷瓶，又從空間取出一小捧醒神草殘渣和半壺靈泉水。動作行云流水，像是早就準備好的。
“那就讓大家看看，這‘野草湯’是怎么熬的。”
林硯將靈泉水倒入隨身攜帶的小陶罐，用靈力引動火苗，文火慢熬。醒神草殘渣落入水中，立刻泛起淡綠色的熒光，一股清冽的草木香彌漫開來，比之前灑在地上的濃郁十倍。
周圍的弟子不由自主地圍攏過來，連正在巡視的執(zhí)法弟子都停下腳步，好奇地張望。
“這香味…… 比清神香還好聞。” 有人低聲驚嘆。
“你看那水，泛著光呢！”
張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沒想到林硯敢當眾熬制，更沒想到這藥液的賣相如此驚人。他想阻止，卻被周圍弟子的目光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半個時辰后，林硯熄了火，將陶罐里的藥液倒入新瓷瓶，遞給張猛：“張師兄若是缺，這瓶送你。只是下次想喝，不必用這種方式，直接開口便是?！?/p>
陽光透過陶罐的縫隙，在林硯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的眼神平靜無波，仿佛剛才被挑釁的不是自己。
張猛看著遞到眼前的瓷瓶，瓶身上還沾著溫熱的水汽，那股清香味直沖鼻腔，勾得他喉嚨發(fā)癢 —— 他昨晚同樣熬到深夜，此刻正困得眼皮打架。
“誰…… 誰要你的東西！” 他猛地揮開林硯的手，瓷瓶摔在地上，卻沒碎，只是滾出幾步遠，藥液灑了一地。
周圍突然爆發(fā)出哄笑聲。
“張師兄這是干嘛？給臉不要臉??？”
“人家好心送你，你還摔了？”
“我看你是怕喝了真有用，打自己的臉吧！”
嘲諷像針一樣扎在張猛身上，他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死死瞪著林硯，嘴唇哆嗦著，卻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你給我等著！” 張猛撂下這句毫無氣勢的狠話，轉身就走，腳步踉蹌，連演武場的方向都走反了。
哄笑聲更大了。有弟子撿起地上的瓷瓶，小心翼翼地舔了舔殘留的藥液，眼睛一亮：“真的神了！困意全沒了！”
林硯沒理會眾人的議論，彎腰收拾好陶罐和殘渣，轉身離開。他知道，經(jīng)此一事，“小藥罐子” 的名聲會更響，而張猛的臉面，算是徹底丟盡了。
走回宿舍的路上，王二追了上來，拍著他的肩膀笑道：“林師弟，你剛才那一手太漂亮了！張猛那家伙，早就該有人治治他了！”
林硯笑了笑，沒說話。他心里清楚，這只是開始。張猛這種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周老頭的腐葉土就堆在藥園角落，黑乎乎的，散發(fā)著潮濕的草木氣息。林硯用三瓶醒神液換來一筐，小心翼翼地倒入靈植空間。
按照老頭的囑咐，他先在土壤表層鋪了三寸厚的腐葉，又在中層混入磨碎的靈骨粉，最后才將聚靈草種子播下去。剛澆完靈泉水，就看見土壤表面冒出細密的氣泡，像是有生命在蠕動。
“布丁，檢測土壤變化?！?/p>
【土壤肥力提升 20%，靈骨粉釋放鈣質，聚靈草根系發(fā)育速度加快 15%！】
林硯蹲在田壟邊，看著聚靈草的嫩芽破土而出。不過三天，幼苗就長到了半尺高，葉片比之前寬厚許多，紫珠的光澤也更瑩潤。
七天后，首批用腐葉土培育的聚靈草成熟。布丁掃描后，光幕上跳出一行字：【聚靈草結果率提升 20%，靈力純度 79%！】
“79%……” 林硯拿起一株掂量，比普通聚靈草重了近一成。他將靈草分成兩份：大部分按約定交給李師兄，留了五株最飽滿的，打算試試煉制聚靈散。
空間里的聚靈陣泛著淡青色的光，與腐葉土的肥力形成奇妙的共鳴。林硯忽然明白，周老頭那句 “靈草能多結兩成籽” 絕非虛言。這不起眼的腐葉土，竟是提升靈草品質的關鍵。
他望著田壟里整齊的聚靈草，忽然覺得，外門的生存之道，就像這腐葉土 —— 看似卑微，卻藏著滋養(yǎng)萬物的力量。
林硯剛將聚靈草送到管事房，就被李師兄攔了下來。對方摩挲著靈草，三角眼里的貪婪幾乎要溢出來：“最近查得嚴，你得多上點心?！?/p>
“師兄放心，弟子不敢懈怠?！?林硯躬身應道，心里卻在冷笑。他知道李師兄說的 “查得嚴” 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想多撈點好處。
果然，李師兄話鋒一轉：“下個月的聚靈草，純度得再高點。我聽說你最近煉出了什么‘神仙水’？拿來給我瞧瞧?！?/p>
林硯從儲物袋里取出一瓶醒神液遞過去，故意說：“師兄要是喜歡，弟子每月給您留兩瓶。只是這靈草培育不易，純度怕是……”
“好說，好說?！?李師兄接過瓷瓶，迫不及待地打開聞了聞，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純度差不多就行，你辦事，我放心?！?/p>
走出管事房，林硯回頭望了一眼。李師兄正拿著醒神液，對著陽光打量，嘴角掛著滿意的笑。他知道，這瓶醒神液暫時堵住了對方的嘴，但這只是權宜之計。
風拂過靈田，掀起一片翠綠的波浪。林硯摸了摸袖中那五株 79% 純度的聚靈草，忽然覺得，是時候試試自己煉制聚靈散了。
空間的陰影區(qū)比別處暗了幾分，只有聚靈陣的余光勉強照亮角落。林硯種下的三粒月光草種子，終于破土而出，長出了銀灰色的幼苗。
幼苗的葉片薄如蟬翼，表面泛著淡淡的銀輝，像是蒙了一層月光。林硯剛靠近，葉片就輕輕顫動起來，仿佛在吸收周圍的靈氣。
“布丁，檢測月光草狀態(tài)?！?/p>
【月光草幼苗 ×3，生長狀態(tài)良好，夜間吸收靈氣效率提升 10%。需持續(xù)澆灌空間夜露，成熟周期 15 天?！?/p>
林硯用玉勺舀了些空間夜露，小心地澆在幼苗根部。露珠接觸土壤的瞬間，銀灰色的葉片竟亮了幾分，葉脈里像是有月光在流動。
他忽然想起李師兄催要的聚靈草，又看了看這幾株脆弱的幼苗。或許，這月光草，才是他突破煉氣四層的關鍵。
空間里的時間仿佛比外界慢了許多。林硯蹲在陰影區(qū)，看著月光草的葉片一點點舒展，忽然覺得，等待也是一種修煉。
夜深人靜時，林硯盤膝坐在空間聚靈陣中央，取出一片月光草的嫩葉，輕輕嚼碎。清涼的汁液滑入喉嚨，帶著淡淡的草木香，瞬間驅散了修煉帶來的疲憊。
他運轉《清風御靈訣》，忽然發(fā)現(xiàn)，體內的靈力運轉速度比往?？炝嗽S多。原本滯澀的經(jīng)脈像是被月光滋潤過，變得暢通無阻。
“這是……” 林硯驚喜地睜開眼。他能清晰地 “看見” 空氣中的靈力，像銀色的溪流般匯入體內，運轉效率至少提升了 25%。
更讓他驚訝的是，《清風御靈訣》中 “氣流感應” 的要訣，此刻竟豁然開朗。他仿佛能聽見風穿過靈草的聲音，能感覺到聚靈陣的靈力流動，甚至能預判出下一刻靈力的走向。
“原來如此?！?林硯恍然大悟。月光草不僅能提神，還能增強對靈力的感知力。這對修煉《清風御靈訣》的人來說，簡直是量身定做的寶物。
他沉浸在修煉中，不知不覺天就亮了。當?shù)谝豢|陽光照進空間時，林硯睜開眼，感覺丹田內的靈力比昨晚渾厚了許多。
他摸了摸月光草的葉片，銀輝在指尖流轉?？磥恚院蟮男逕?，得改在夜間進行了。
林硯在空間開辟了一小塊新地，種下了幾株不起眼的青草。青草的葉片呈灰綠色，表面布滿細小的絨毛，看起來平平無奇。
這是他從周老頭那里換來的 “斂氣草” 種子。老頭說，這種草的葉片揉碎后服用，能暫時掩蓋靈力波動，最適合應對突然的抽查。
“布丁，檢測斂氣草效果?！?/p>
【斂氣草葉片含 “斂靈因子”，服用后可降低靈力波動 30%，持續(xù)一個時辰?！?/p>
林硯摘下一片葉子，揉碎后服下。一股淡淡的苦澀味在舌尖蔓延，他立刻運轉靈力 —— 果然，丹田內的靈力像是被一層薄紗籠罩，對外的波動明顯減弱了。
他想起趙嚴長老那雙銳利的眼睛，又想起李師兄越來越貪婪的嘴臉。在這外門，實力暴露得太早，未必是好事。
斂氣草在聚靈陣的光芒下緩緩生長，灰綠色的葉片與周圍靈草的鮮艷形成鮮明的對比。林硯忽然覺得，這草像極了現(xiàn)在的自己 —— 看似平凡，卻藏著不為人知的鋒芒。
林硯正在清點空間里的靈草，忽然感覺到一陣輕微的震動。聚靈陣的光芒變得比往常明亮，靈泉的水流也泛起了淡淡的金紋。
“怎么回事？”
【檢測到空間能量積累中…… 連續(xù)利用規(guī)則漏洞（打卡閾值、交易套利等），滿足解鎖條件！】布丁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興奮，【新功能即將解鎖，倒計時 10……9……】
林硯屏住呼吸，看著空間中央的聚靈陣紋路開始變化，淡青色的光中漸漸融入了金色的絲線。靈田的土壤泛起細密的金光，像是有無數(shù)細小的靈脈在蘇醒。
【解鎖成功！空間新增 “微弱聚靈陣” 功能，靈力濃度提升 10%！】
光芒散去后，空間里的靈力變得濃郁了許多，吸入一口都覺得心曠神怡。聚靈草的葉片泛著淡淡的金邊，月光草的銀輝也更亮了。
林硯拿起一株剛成熟的聚靈草，布丁立刻彈出數(shù)據(jù)：【聚靈草靈力純度 81%，單株靈力含量提升 8%！】
他望著空間里茁壯成長的靈草，忽然明白了 “規(guī)則嘛，活的” 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所謂的規(guī)則，從來不是束縛，而是等待被發(fā)現(xiàn)的機遇。
夜風穿過宿舍的窗欞，帶著靈田的清香。林硯握緊拳頭，感覺掌心的靈力比往常更加充沛。他知道，屬于他的時代，才剛剛開始。
晨霧還未散盡，外門廣場就響起了急促的銅鑼聲。林硯剛從空間收獲完一批聚靈草，聽到聲響時心里咯噔一下 —— 這不是例行集合的信號，更像是緊急召集。
“所有外門弟子，即刻到廣場集合！遲到者，罰抄門規(guī)百遍！” 執(zhí)法弟子的吼聲穿透霧層，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硯快步趕到廣場，只見黑壓壓的弟子已站成整齊的隊列，前方高臺上，執(zhí)法長老趙嚴負手而立，眼神如鷹隼般掃過人群。他身旁的執(zhí)法弟子捧著一面水鏡，鏡面泛著淡藍色的靈光 —— 那是用來探查靈力的 “測靈鏡”。
“今日突擊檢查靈力進度，” 趙嚴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從左至右，依次上前測試。”
隊列里響起一陣低低的騷動。外門弟子都知道，趙嚴最討厭投機取巧，一旦發(fā)現(xiàn)誰的靈力進展異常，定會深究到底。林硯排在中間位置，指尖悄悄摸向袖中 —— 那里藏著幾片揉碎的斂氣草葉片。
他的心跳得飛快。自從空間解鎖微弱聚靈陣，他的靈力進度早已突破煉氣二層中期，逼近后期。若是被趙嚴發(fā)現(xiàn)，輕則被盤問靈草來源，重則可能暴露空間的秘密。
“下一個?！?/p>
前面的弟子測試完畢，低著頭退到一旁。林硯深吸一口氣，在走上前的瞬間，將斂氣草葉片粉末悄悄含在舌下。一股淡淡的苦澀味在口腔蔓延，隨即化作清涼的氣流，順著喉嚨沉入丹田。
林硯站到測靈鏡前，按照要求伸出手掌。鏡面藍光一閃，籠罩住他的全身。他能感覺到一股溫和的靈力掃過經(jīng)脈，像在清點庫存。
趙嚴的目光緊緊盯著鏡面，眉頭漸漸皺起。
“煉氣二層中期？”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上個月抽查時，你明明快到中期巔峰了，怎么反倒慢了？”
林硯垂下眼簾，做出惶恐的樣子：“回長老，弟子前些天修煉出了點岔子，靈力有些滯澀，拖慢了進度?！?他故意讓指尖微微顫抖，像是緊張得不知所措。
測靈鏡上的光芒確實顯示在煉氣二層中期，波動平穩(wěn)，甚至比普通中期修士還要 “平庸” 幾分 —— 這正是斂氣草的妙用，不僅降低了靈力總量的顯示，還撫平了高階靈草滋養(yǎng)出的精純波動。
趙嚴盯著他看了半晌，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要刺穿他的偽裝。林硯的手心沁出冷汗，后背的衣衫都濕透了，卻依舊保持著低頭恭順的姿態(tài)，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看來是我看錯了?！?趙嚴終于移開目光，揮了揮手，“下去吧。以后修煉踏實些，莫要好高騖遠。”
“是，弟子謹記長老教誨?！?林硯躬身退下，走到隊列末尾時，才敢悄悄吐出一口濁氣。剛才那短短幾息，比與張猛在演武場對峙還要煎熬。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的心跳還在砰砰直響。這場偽裝，賭對了，但也讓他更加清醒 —— 外門的目光從未離開過他。
回到宿舍，林硯第一時間鎖上門，癱坐在床沿。他取出僅剩的幾片斂氣草，葉片灰綠，絨毛細膩，看似普通，卻剛在鬼門關前拉了他一把。
“布丁，再測一次斂氣草的效果。”
【檢測到殘留藥效：靈力波動降低 30%，持續(xù)時間約一個時辰?！抗饽簧系臄?shù)據(jù)清晰明了，【建議加大種植量，此靈草在應對抽查、隱匿行蹤時作用關鍵?！?/p>
林硯點點頭，立刻進入空間。他在角落開辟出一小塊新田，小心翼翼地播下斂氣草種子。用腐葉土覆蓋時，指尖還在微微發(fā)顫 —— 剛才趙嚴那懷疑的眼神，實在太有壓迫感了。
“關鍵時刻，這草能保命?！?他低聲自語。外門就像個大篩子，每天都在篩選 “有用” 的人，而他這種藏著秘密的，最忌諱被篩子的目光盯上。
他想起剛才在廣場上的細節(jié)：趙嚴的測靈鏡在掃過他丹田時，藍光有一瞬間的微弱閃爍，雖然很快恢復正常，但足以說明斂氣草的效果并非完美無缺，只是剛好達到 “騙過抽查” 的閾值。
“得培育純度更高的斂氣草?！?林硯給新播的種子澆上靈泉水，“下次，要做到天衣無縫?！?/p>
窗外傳來其他弟子的議論聲，大多是在抱怨趙嚴的突然抽查。林硯望著空間里剛發(fā)芽的斂氣草幼苗，忽然覺得，這些看似柔弱的靈草，才是他在這外門最可靠的盾牌。
深夜修煉時，林硯正運轉《清風御靈訣》吸收聚靈草的靈力，布丁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興奮：
【檢測到連續(xù) 30 天利用規(guī)則漏洞（打卡閾值、交易套利、靈草培育優(yōu)化等），空間能量積累完畢！】
【解鎖新功能：微弱聚靈陣！】
話音剛落，空間中央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芒。原本平整的黑土上，浮現(xiàn)出細密的陣紋，像有無數(shù)金色的絲線在土壤里游走，最終匯聚成一個直徑約丈許的圓形陣盤。
陣紋亮起的瞬間，林硯感覺空間里的靈力猛地一涌，仿佛平靜的湖面被投入石子，蕩起層層漣漪。他退出修煉狀態(tài)，走到陣盤邊緣，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淡金色的紋路在緩緩流轉，散發(fā)出溫暖而精純的氣息。
“這是…… 聚靈陣？” 林硯伸手觸摸陣紋，指尖傳來輕微的麻癢感，像是有細小的電流在竄動。
【是的！微弱聚靈陣可提升空間靈力濃度 10%，加速靈草生長，提升靈草品質！】布丁的光團在陣盤上方跳躍，【這是空間升級的重要里程碑！】
林硯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那些靠近陣盤的聚靈草，葉片邊緣竟泛起了淡淡的金邊，紫珠的光澤也更亮了。他忽然想起周老頭說過的話：“真正的靈田，都得有聚靈陣加持?！?/p>
原來，他的空間，正在朝著真正的 “靈田” 蛻變。而這一切的契機，竟是他一次次鉆規(guī)則漏洞的積累 —— 這或許就是空間的 “成長邏輯”。
聚靈陣激活后的第三天，林硯收獲了首批 “陣養(yǎng)聚靈草”。
與之前相比，這批靈草的變化肉眼可見：株高增加了半尺，葉片寬厚如翡翠，紫珠飽滿得仿佛要滴出水來，最引人注目的是葉片邊緣那圈清晰的金邊，在聚靈陣的光芒下微微發(fā)亮。
“布丁，檢測數(shù)據(jù)?！?/p>
【聚靈草 ×20，平均靈力純度 81%，單株靈力含量提升 8%！空間靈力濃度穩(wěn)定提升 10%！】
林硯拿起一株掂量，比普通聚靈草重了近兩成。他掐碎一片葉子，一股比往常濃郁得多的靈力瞬間彌漫開來，吸入一口，丹田內的靈力都跟著躁動起來，運轉速度似乎都快了幾分。
“果然有用?！?他笑了。這 10% 的靈力濃度提升看似不多，日積月累下來，對靈草生長和自身修煉的影響卻不可估量。
他特意將三株陣養(yǎng)聚靈草混入給李師兄的批次里。果然，第二天李師兄就找到他，三角眼里的貪婪藏都藏不?。骸澳阕罱撵`草品質怎么突然好了？用了什么法子？”
“僥幸罷了，可能是前幾天下雨，土壤肥力足了?！?林硯含糊其辭，心里卻清楚，這只是開始。
空間里，聚靈陣的淡金色光芒與催生法陣的青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張無形的能量網(wǎng)，滋養(yǎng)著田壟里的靈草。林硯望著這生機勃勃的景象，第一次真切地感覺到，他不再是被動地適應外門規(guī)則，而是有了主動壯大自己的底氣。
林硯坐在聚靈陣中央，看著周圍的靈草在雙重法陣的滋養(yǎng)下茁壯成長。月光草的銀輝、聚靈草的金邊、斂氣草的灰綠…… 各色靈草在田壟里井然有序，像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
他忽然想起剛入外門時的日子，那時他還在為一株普通的聚靈草發(fā)愁，連煉氣一層都不穩(wěn)，每天活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任何人。
而現(xiàn)在，他不僅有了穩(wěn)定產(chǎn)出高階靈草的空間，還摸索出了一套在規(guī)則縫隙中生存的法子 —— 用醒神液換人情，用低階靈草喂飽貪婪的人，把真正的好東西藏起來，用在刀刃上。
“藏起實力，借規(guī)則漏洞壯大，才是生存之道?！?林硯輕聲總結。這不是懦弱，而是外門這片土壤教給他的最實用的智慧。
他想起趙嚴那懷疑的眼神，想起李師兄越來越貪的嘴臉，想起張猛那隨時可能爆發(fā)的嫉妒。這些人就像外門的 “風雨”，隨時可能襲來，而他的空間和那些被精心隱藏的實力，就是抵御風雨的 “屋檐”。
聚靈陣的光芒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硯握緊拳頭，能感覺到體內靈力的積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有了聚靈陣，有了那些被催熟的靈草，突破煉氣四層，似乎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
林硯將三粒月光草種子埋入聚靈陣邊緣的土壤里。這里的靈力濃度最高，他想試試，用聚靈陣催熟這種輔助夜間修煉的奇草，會不會有額外的驚喜。
“布丁，設定生長監(jiān)測?！?/p>
【月光草種子已種植，聚靈陣加持下，預計成熟周期縮短至 12 天，夜間吸收靈氣效率提升至 30%。】
林硯用靈泉水小心地澆灌，看著水珠滲入土壤，與淡金色的陣紋融為一體。他對月光草寄予厚望 —— 這種靈草的汁液能提升夜間修煉速度 25%，若是用聚靈陣催熟，效果或許能更好。
他的計劃很明確：用這批月光草輔助修煉，配合陣養(yǎng)聚靈草煉制的聚靈散，爭取在一個月內沖擊煉氣四層。
“煉氣四層……” 林硯望著空間里的陣紋，眼神堅定。外門弟子的上限，似乎就是煉氣四層，一旦突破，就能獲得更多資源，甚至有機會接觸到內門的邊緣。
他特意在月光草周圍種了幾株清靈草。周老頭說過，這兩種草伴生，能中和月光草的寒性，讓藥效更溫和。這些來自老經(jīng)驗的智慧，總能在不經(jīng)意間幫上大忙。
種子入土的第三天，就冒出了銀灰色的嫩芽。林硯看著那些泛著微光的葉片，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突破時的場景。
布丁的監(jiān)控功能再次發(fā)揮作用。
【檢測到李師兄將 15 株陣養(yǎng)聚靈草（純度 81%）混入高階靈草批次，上報為 “純度 85%”，貪墨差額相當于 5 瓶聚靈散。】
光幕上還投射出李師兄與庫房看守交易的畫面：他塞給對方兩株陣養(yǎng)聚靈草，看守則在入庫登記冊上多寫了 “十株” 的數(shù)量。
“越來越大膽了?！?林硯冷笑。以前李師兄還只敢小打小鬧，現(xiàn)在有了他提供的高品質靈草，竟開始系統(tǒng)性地虛報數(shù)量、克扣差額。
這或許與外門最近的風聲有關 —— 據(jù)說宗門要嚴查庫房賬目，李師兄大概是想在查賬前多撈一筆，或者用這些靈草打通關節(jié)。
林硯讓布丁將新的交易記錄、未入賬靈草數(shù)量、甚至李師兄與看守的對話都一一記錄下來。這些東西現(xiàn)在看似沒用，卻是將來萬一與李師兄撕破臉時的保命符。
“貪得越多，死得越快?！?林硯想起那句老話。李師兄就像個不斷膨脹的氣球，遲早會被自己的貪婪撐破。
他并不打算立刻揭發(fā)?，F(xiàn)在還不是時候，李師兄的存在，反而能替他吸引一部分注意力，讓他能更安穩(wěn)地隱藏實力、提升自己。
林硯將布丁整理好的證據(jù)鏈存入空間的 “隱秘區(qū)”。那里存放著從與李師兄第一次交易開始的所有記錄：
· 寅時三刻，30 株聚靈草換靈土 5 斤，未入賬；
· 巳時一刻，5 株高階聚靈草換靈田看守時間表；
· 本月虛報入庫數(shù)量 30 株，折合聚靈散 5 瓶……
每一條記錄都清晰標注著時間、地點、交易物，甚至還有布丁截取的靈力波動圖譜作為佐證。這些東西單獨看或許不算什么，但串聯(lián)起來，就是李師兄貪墨的鐵證。
“時機未到，先留著?！?林硯關閉隱秘區(qū)，眼神深邃。他在等一個機會 —— 或許是李師兄做得太過分，引起了更高層的注意；或許是他自己突破煉氣四層，有了自保之力。
在此之前，他還需要李師兄這條 “渠道”，來處理那些他不適合直接露面交易的靈草。
他想起王二說的，內門劉師兄想換醒神液的事?；蛟S，等這批月光草成熟，就可以通過李師兄牽線，試試與內門弟子交易 —— 當然，得萬分小心，不能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
空間里的聚靈陣還在緩緩運轉，將稀薄的靈氣一點點凝聚、提純。林硯覺得自己就像這陣紋，看似平靜，實則在默默編織一張屬于自己的網(wǎng)，網(wǎng)住機遇，也網(wǎng)住那些潛在的敵人。
深夜的宿舍格外安靜，只有窗外的蟲鳴和空間里靈草生長的細微聲響。林硯盤膝坐在床榻上，運轉《清風御靈訣》，感受著體內靈力的奔騰。
經(jīng)過聚靈陣滋養(yǎng)的聚靈草，藥效果然更強。僅僅半個月，他的靈力總量就達到了煉氣二層后期巔峰，距離三層只有一步之遙。而按照這個速度，沖擊煉氣四層的日子，似乎也不再遙遠。
他睜開眼，望著窗外青云山的輪廓。那座云霧繚繞的主峰，是內門所在的地方，也是所有外門弟子向往的終點。
“規(guī)則嘛，活的?！?林硯輕聲道，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床板。他想起剛得到空間時的惶恐，想起第一次與李師兄交易時的緊張，想起面對張猛挑釁時的冷靜。
這一路，他靠的不是天賦異稟，也不是背景深厚，而是懂得在規(guī)則里尋找生機 —— 用空間的便利彌補資源的匱乏，用適度的退讓換取發(fā)展的時間，用隱藏的實力應對潛在的危機。
空間里，月光草已經(jīng)長到半尺高，銀灰色的葉片在聚靈陣的光芒下泛著柔和的光暈。按照布丁的預測，再有七天就能成熟，到時候，他的修煉速度還能再提一截。
林硯握緊拳頭，能感覺到掌心的溫度。那是靈力奔涌的熱度，也是對未來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