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cè),水廊上晴兒和蕭劍一前一后的“蕭劍,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變得不一樣了”晴兒溫婉的開口,“不一樣?”蕭劍疑惑的打量一下自己,旋即,他想起幾人笑話他的事情“你還是在笑我是一個很瞎的大俠?放心,往后我一定是一個耳聰目明的蕭 大 俠”幾分調(diào)笑的語氣。
晴兒卻羞澀開口“誰笑你啦,為了幫你說話,還害得我去清馬糞”話里話外都是嬌嗔,蕭劍執(zhí)起了晴兒的手“我怎么會忘呢,好幾次和兄弟們出了一點(diǎn)狀況的時(shí)候,你總是第一個站出來袒護(hù)我,幫我說話,你以為蕭大俠真的需要蕭夫人的保護(hù)嗎?”“那可難說~你這個人在仇恨中過了一輩子,經(jīng)常戴著面具生活,有時(shí)候冷漠得連傷了人都不知道,我不保護(hù)著,恐怕你一個朋友也沒有”晴兒一副傲嬌的表情。
“所以老天爺才安排你來到我身邊,知道我缺點(diǎn)一大堆,讓你來彌補(bǔ)我的缺憾”蕭劍邊說邊繞到晴兒身后,溫柔的圈住了她“你看,我就說你現(xiàn)在變的不一樣了,你現(xiàn)在講話的眼神溫柔多了”蕭劍的氣息噴灑在晴兒的耳邊。
“蕭劍,既然十九年的沉冤已經(jīng)化解,你也可以卸下心中的枷鎖了,那么,接下來我們是往南走還是往北走?”晴兒稍稍退開,轉(zhuǎn)身與蕭劍對視“晴兒,你是不是想回皇宮,讓你拋棄皇宮的所有,是不是很殘忍?我知道,我很不懂女人的心,但我知道你在牽掛你的老佛爺,對不對?”
一說到老佛爺,晴兒的眼里就含上了淚水“其實(shí)說不牽掛,那是騙人的,畢竟,老佛爺疼了我十多年”說到老佛爺晴兒還是不舍的情感居多“不過,老佛爺兒孫滿堂,她有很多的家人親人”說著又認(rèn)真的牽起了蕭劍的手“而我的蕭大俠,卻只有我和他的妹妹小燕子,蕭大俠需要我成為他的家人,而我也需要蕭大俠成為我的依靠。所以我決定跟隨你的腳步,你到天涯我到天涯,你到海角我就跟到海角”
蕭劍看著晴兒認(rèn)真的表情,心底一片柔軟“你說的太好了,你知道的,我的目標(biāo)在遙遠(yuǎn)的大理,你確定”蕭劍的話還未說完,晴兒就用手堵上了他的唇“我絕不動搖”兩人又緊緊相擁。
紫薇溫柔卻直指靈魂的問題,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小燕子混亂的思緒里漾開一圈圈更深的漣漪。
“你問問你自己的心……它……有沒有告訴你什么?”
小燕子的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依舊狂跳不止的心口。紫薇的話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一個人——永琪。那個曾經(jīng)信誓旦旦說要娶她、護(hù)她一生、給她自由的五阿哥。那些承諾,曾經(jīng)也讓她心頭滾燙,充滿期待。可不知從何時(shí)起,再想起那些話,心里涌上的不再是純粹的甜蜜,而是一種沉甸甸的、說不出的疲累。像一件華美卻并不合身的衣裳,穿著它,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辜負(fù)了那份貴重,也束縛了自己想要飛翔的翅膀。永琪的愛,帶著皇子的責(zé)任、規(guī)矩的框框,還有……那個欣榮,讓她有時(shí)覺得喘不過氣。
可是……皇上呢?
當(dāng)“皇上”這兩個字在心底浮現(xiàn),伴隨著的卻是白天他端坐公堂、一言定乾坤的偉岸身影,是他看向自己時(shí)那深邃專注、讓她心跳漏拍的眼神,是那句石破天驚的“喜歡你”、“愛你”,還有……唇上那滾燙又霸道的觸感!
“轟!” 一股比剛才更猛烈的熱浪瞬間席卷全身。小燕子猛地用手捂住自己再次燒起來的臉頰,指尖甚至能感受到那驚人的熱度。這一次,羞赧依舊,慌亂仍在,可心底深處,一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卻像藤蔓一樣悄然滋生、纏繞
那是一種隱秘的、讓她自己都覺得驚心動魄的期待。這期待來得如此陌生,又如此強(qiáng)烈,像黑暗中悄然綻放的花,帶著誘人的香氣,讓她既害怕又忍不住想去觸碰。
紫薇沒有再追問,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夜深了,先休息吧,別想太多?!?小燕子胡亂地點(diǎn)點(diǎn)頭,心亂如麻地躺下。
然而,這一夜注定無眠。
窗外的月光清冷地灑進(jìn)來,蟲鳴聲此起彼伏。紫薇和晴兒已經(jīng)呼吸均勻地沉入夢鄉(xiāng)。小燕子卻睜著大眼睛,直直地望著帳頂?shù)暮诎?。腦海里兩個身影反復(fù)交錯:永琪疲憊的承諾,乾隆那灼熱的目光和霸道的吻……心,像被兩股力量拉扯著,一邊是習(xí)慣性的依賴和沉重的責(zé)任,另一邊是石破天驚的悸動和那份讓她靈魂都為之顫抖的、帶著絕對力量的吸引力。
煩躁和混亂讓她再也躺不住。她需要透透氣!小燕子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披了件單薄的外衣,像只迷路的小貓,悄無聲息地溜出了房間。
夜晚的行館格外安靜,月光將青石板路照得一片銀白。夜風(fēng)微涼,吹拂著她滾燙的臉頰,卻絲毫吹不散心頭的燥熱。她漫無目的地走著,思緒依舊紛亂如麻?;噬系臍庀?,他的眼神,他的話語,還有那個吻……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放,每一次都讓她心跳加速,臉頰發(fā)燙,那份隱秘的期待感也愈發(fā)清晰。
他……是真的嗎?他那樣的人……怎么會……喜歡我?
這個念頭反復(fù)盤旋,帶著巨大的不真實(shí)感,卻又奇異地牽引著她。等她驚覺自己走到了哪里時(shí),腳步已經(jīng)停在了一處更為幽靜雅致的院落外。月光下,那扇熟悉的、比其他廂房更為氣派的雕花木門靜靜地矗立著——這正是乾隆暫住的房間!
小燕子像被施了定身法,瞬間僵在原地,心跳如擂鼓般炸響在寂靜的夜里!天?。∷趺床恢挥X走到這里來了?!一股巨大的羞恥感和恐慌攫住了她,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她猛地轉(zhuǎn)身,只想立刻逃離這個地方。
然而,就在她轉(zhuǎn)身的剎那——
“吱呀”一聲輕響,那扇緊閉的房門,竟然從里面被拉開了!
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披著一件玄色的家常外袍,即使在月光下也散發(fā)著一種慵懶又極具侵略性的帝王氣息。他似乎也正要出門透氣,深邃的目光帶著一絲夜間的迷離,毫無預(yù)兆地、直直地撞上了門外那個驚慌失措、像受驚小鹿般僵住的身影。
四目相對!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乾隆顯然也愣住了,深不見底的眼眸在看清門外是誰的瞬間,那絲迷離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得化不開的震驚、意外,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驟然亮起的灼熱光芒。他的目光如同實(shí)質(zhì)的網(wǎng),牢牢鎖住了小燕子那張?jiān)谠鹿庀录t得快要滴血、寫滿了慌亂和無措的小臉。
時(shí)間仿佛停滯了。月光流淌,蟲鳴依舊,只有兩顆心,隔著幾步之遙,在寂靜的深夜里,以同樣瘋狂的速度擂動著。
乾隆的唇角,緩緩地、緩緩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那笑容里帶著了然,帶著一絲掌控一切的從容,更帶著一種讓小燕子渾身血液都幾乎要倒流的、毫不掩飾的侵略性。他低沉醇厚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清晰地響起,帶著一絲像是剛睡醒的沙啞,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丫頭……這么晚了,是在找朕嗎?”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得小燕子魂飛魄散!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氣,大腦徹底宕機(jī),唯一的念頭就是——跑!快跑!她甚至來不及看清乾隆臉上的表情,也忘了回答,只是憑著求生的本能,猛地轉(zhuǎn)身,像一支離弦的箭,朝著來時(shí)的方向,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單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朦朧的月色里。
乾隆站在原地,并未追趕。他只是望著小燕子倉皇逃離的方向,唇邊那抹弧度漸漸加深,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下閃爍著志在必得的幽光,仿佛一只耐心等待獵物自投羅網(wǎng)的猛獸。
夜,更深了。而那顆慌亂奔逃的心,卻注定再也無法平靜。
小燕子幾乎是憑著本能,像一陣被疾風(fēng)卷過的落葉,跌跌撞撞地沖回了自己房間的門前。她顫抖著手推開房門,又迅速反手“砰”地一聲關(guān)上,用盡全身力氣抵住門板,仿佛門外追來的不是夜風(fēng),而是那灼熱得能將她吞噬的目光。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火燎般的灼熱感。月光透過窗欞,映照著她那張毫無血色(之前的紅潮已被巨大的驚嚇取代)、卻又因劇烈奔跑而微微汗?jié)竦男∧槨D请p大眼睛里盛滿了驚魂未定,瞳孔甚至還在微微放大,殘留著剛才猝不及防撞入那雙深邃眼眸的恐懼和……一種無法言喻的悸動。
他看到了!他看到她了!那句“是在找朕嗎?”像魔咒一樣在她耳邊反復(fù)回響,帶著帝王特有的、洞悉一切的穿透力和一絲讓她渾身發(fā)麻的……曖昧。他站在那里,穿著家常的袍子,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慵懶卻散發(fā)著比白天朝服冕旒時(shí)更強(qiáng)烈的、屬于成熟男人的侵略性氣息。那個眼神……那個了然于胸、帶著玩味和志在必得的眼神……像烙印一樣刻在了她的腦海里!
小燕子雙腿一軟,順著門板滑坐到冰涼的地面上,雙手緊緊抱住膝蓋,將滾燙的臉深深埋了進(jìn)去。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微微發(fā)抖。
他等著我?他什么意思?他……他是不是覺得我……我……
這個念頭讓她羞憤欲死,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她明明只是心煩意亂出來走走,怎么就走到了他的門口?還被抓了個正著!這下,他一定以為她是……是……
巨大的尷尬和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心底那絲剛剛萌芽的、隱秘的期待,讓她渾身發(fā)冷。白天那沉冤得雪的恩情,此刻也像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心口,讓她喘不過氣。她欠他一條命,欠他全家的清白!這份恩情,重逾千斤!
可現(xiàn)在……他對她有了這樣的心思,她該怎么辦?拒絕?她不敢,那份帝王的威壓和恩情的重負(fù)讓她本能地感到畏懼。接受?不!那太可怕了!那是皇上?。∵€有永琪……那些沉重的承諾雖然讓她疲憊,可……
混亂的思緒像無數(shù)根藤蔓,將她緊緊纏繞,越收越緊。她被困在了巨大的恩情、帝王的威勢、倫常的枷鎖和自己那顆不受控制、因他而悸動的心之間,動彈不得,幾乎窒息。月光清冷地灑在她蜷縮的身影上,顯得格外單薄無助。
與此同時(shí),乾隆依舊靜靜地佇立在院門口。
夜風(fēng)吹拂過他的墨發(fā)和玄色的袍角,他臉上的玩味和那抹志在必得的弧度已經(jīng)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如同古井寒潭般的平靜。只是那雙在月色下顯得格外幽深的眼眸,依舊牢牢鎖定著小燕子消失的方向,里面翻涌著復(fù)雜難辨的情緒。
有預(yù)料之中的獵物驚慌。那丫頭的反應(yīng),完全在他掌控之內(nèi)。她的慌亂,她的羞怯,甚至她無意識走到他門口的舉動,都印證了他之前的判斷——她對他,絕非全然無意。那份懵懂的悸動,已被他強(qiáng)勢地喚醒。
但更深層,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小燕子最后那驚駭欲絕、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逃離的眼神,清晰地映在他腦海里。那里面除了慌亂,還有一種對身份鴻溝本能的畏懼。這份畏懼,比他預(yù)想的似乎更強(qiáng)烈一些。還有永琪……那個兒子對小燕子的心思,他并非全然不知。
“朕等著你……” 他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院落里再次響起,卻只有夜風(fēng)能夠聽見。這句話,既是給那只受驚小鹿的誘餌,也是對他自己下的決心。
他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江山如是,美人亦如是。尤其當(dāng)這份渴望,在日復(fù)一日的注視中早已深入骨髓。白天公堂之上,看著她因父母沉冤得雪而淚流滿面、眼中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時(shí),那份想要徹底擁有她、守護(hù)這份光芒的沖動,便再也無法抑制。
恩情?那只是契機(jī)。他乾隆要一個女人,何須僅僅依靠恩情?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是那顆懵懂的心徹底為他而淪陷,哪怕過程需要步步為營,需要碾碎一些固有的藩籬。
他緩緩轉(zhuǎn)身,玄色的身影融入房間的陰影里,房門無聲地合上。
夜,重歸寂靜。但兩顆心,一個在門板后蜷縮顫抖,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和恐慌;一個在門板內(nèi)靜坐沉思,眼中燃燒著不容置疑的征服火焰和一絲為達(dá)目的可以暫時(shí)隱忍的耐心。
一場以心為戰(zhàn)場,以情為利刃的無聲較量,在這南陽的月夜下,才剛剛拉開序幕。而那只懵懂的小燕子,正被命運(yùn)的洪流裹挾著,身不由己地沖向那名為“帝王之愛”的、既令人眩暈又深不見底的漩渦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