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系統(tǒng)的提示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特殊羈絆目標璃雪兒。】
【現(xiàn)為宿主解鎖特殊羈絆：災(zāi)厄（金色）?！?/p>
【災(zāi)厄：0/1弟子體內(nèi)厄難之力濃度提高十倍（僅限災(zāi)厄羈絆弟子，且門下弟子將不再收厄難之力影響），獎勵宿主萬法不侵?！?/p>
【萬法不侵：免疫任何形式的負面效果，包括但不限于詛咒、劇毒、天道約束、氣運之子的降智光環(huán)、先天厄體所帶來的厄運等?！?/p>
姜恒心里咯噔一下，緊接著就是一陣狂喜。
金色羈絆！
他只是想做個善事。
沒想到瞎貓碰上死耗子，竟然這么巧被他碰到了個羈絆目標，還是個特殊羈絆。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墻角那個瘦小的身影上，心情頓時復(fù)雜起來。
這哪是什么災(zāi)星，這分明是個行走的金色寶箱?。?/p>
雖然這寶箱帶刺，誰碰誰倒霉，但架不住他有系統(tǒng)，開了“無敵”掛。
璃雪兒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大哥哥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委屈巴巴地看著地上被踩進爛泥里的包子，又摸了摸自己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小臉上滿是心疼和可惜。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討來的，還沒來得及咬一口。
“餓了吧?！?/p>
姜恒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失落，他將手上那串還冒著熱氣的烤靈鳥肉遞了過去。
“這個，比地上那個干凈?！?/p>
聞到肉香，璃雪兒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幾乎是本能地向前湊了湊。
可她的腳剛邁出半步，就像被什么燙到一樣猛地縮了回去，神色瞬間變得惶恐和拘謹。
“不行！大哥哥你快走！我會給你帶來不幸的！”她拼命搖頭，聲音細若蚊蠅，“之前幫過我的人……他們……他們都死了！”
“沒事?！苯愕谋砬闆]有絲毫變化，反而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我這人命硬，?？烁鞣N疑難雜癥，人稱天命之子，區(qū)區(qū)災(zāi)星，不足為懼?！?/p>
“真的嗎？”璃雪兒的紅瞳里閃過一絲迷茫。
“當然，哥哥我從不騙人。要是我沒這金剛鉆，也不敢攬你這瓷器活啊?！?/p>
某種程度上來說，擁有系統(tǒng)的姜恒，確實算得上是天命之子。
聽到自己或許有機會不再是一個人，璃雪兒死寂的眼眸里，終于透出了一點微弱的光。
她抬頭望著姜恒那張溫和的臉，猶豫不決。
她想靠近那份溫暖，卻又怕那份溫暖會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被自己親手掐滅。
在一陣劇烈的心理掙扎后，她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璃雪兒深吸一口氣，眼神里不再是純粹的恐懼，而是多了一絲決絕和瘋狂。
賭一把！
就賭這一次！
如果連這位“天命之子”的大哥哥也會因她而死，那她就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了斷。
一個人的日子太苦了，如果要永遠這么苦下去，不如早點解脫。
有了這樣的覺悟，她邁向姜恒的步子，變得快了些，也大了些。
只是，當她真的走到姜恒面前時，那股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又泄了大半，緊張地低下頭，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停下，生怕自己身上的污垢弄臟了他那身一塵不染的白衣。
這么近的距離下，姜恒才徹底看清。
這孩子何止是衣服破爛，她甚至連鞋子都沒有！
一雙稚嫩的小腳就這么赤裸裸地踩在冰冷潮濕的地面上，已經(jīng)凍得通紅發(fā)紫。
姜恒心中一軟，一道溫和的靈力悄無聲息地從他指尖溢出，將璃雪兒整個籠罩起來。
一股暖流突兀地包裹了她，瞬間驅(qū)散了刺骨的寒意。
那種久違的溫暖，讓她凍得發(fā)僵的身體，第一次有了舒適的知覺，忍不住舒服地輕哼了一聲。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頭，正對上那位如謫仙般的大哥哥溫柔注視的目光。
“走吧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這個靈鳥你先吃著填填肚子?！?/p>
姜恒伸出右手，示意她牽住。
左手將靈鳥遞到璃雪兒面前。
璃雪兒接過烤靈鳥，隨后看著那只干凈修長的手掌，再看看自己那只又黑又瘦、指甲里全是泥垢的小手，下意識就想往后縮。
可最終，她還是顫抖著，將自己的小手搭了上去。
手掌相觸的瞬間，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心感，順著掌心瞬間傳遍了她的全身。
......
青云城的一處酒樓內(nèi)，桌上已擺好了幾碟精致的開胃小菜。
姜恒為璃雪兒倒了杯溫水，推到她面前。
坐在對面的女孩雙手捧著水杯，小口小口地抿著，似乎想從這杯水中汲取一絲暖意和勇氣。
她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蚋。
“我……我叫璃雪兒。大哥哥，你可以叫我小雪?！?/p>
“小雪?！苯隳盍艘槐?，點了點頭，“那你愿意……拜我為師嗎？”
只要拜他為師，以后便再也不用挨餓受凍。
他看著眼前的少女，將后半句話藏在了心里。
璃雪兒捧著杯子的手猛地一顫，熱水濺出幾滴，燙在手背上，她卻仿佛沒有感覺。
她豁然抬頭，那雙血紅色的眸子里滿是驚疑與不解，而不是驚喜。
“為什么……是我？”
“因為今日你我相遇，便是緣分。我收徒，向來只看緣?！苯愕幕卮鸬嗡宦?/p>
“緣分？”璃雪兒咀嚼著這個詞，臉上卻浮現(xiàn)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苦笑，“大哥哥，他們都說我是災(zāi)星，會克死身邊所有的人。和我扯上緣分，會死的?！?/p>
她的話很輕，卻像一把刀子，先捅向自己，再扎向別人。
“我若怕死，當初就不會在巷子里出手。”姜恒神色不變，“何況，你身上的問題，并非無解。拜我為師，我教你修煉，讓你變強。當你足夠強大時，所謂的厄運，便再也無法束縛你?！?/p>
“修煉...變強...”
這兩個詞像是一道光，劈開了璃雪兒心中厚重的陰霾。
她微微咬著嘴唇，眼中那死寂的絕望，終于涌現(xiàn)出一絲名為渴望的火焰。
姜恒趁熱打鐵，聲音放得更緩，卻字字敲在她的心坎上。
“屆時，我們便是家人。我會給你一個……家。”
“家……”
璃雪兒輕念了一句，內(nèi)心深處徹底產(chǎn)生動搖。
“當然能，以后只要我還在家里便一直有你的位置。”
“我真的...可以嗎？”
這個字仿佛有千鈞之重，轟然壓下，將璃雪兒最后的心理防線徹底擊潰。
她再也繃不住了，眼眶里蓄了許久的淚水決堤而下，順著臟兮兮的臉頰滑落，沖出兩道清晰的淚痕。
她真的，還能有家嗎？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著姜恒，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憐憫或虛假。
但沒有。
那雙眼眸里，只有平靜、真誠，和一種讓她無法理解的篤定。
眼前這個白衣勝雪的大哥哥，就像是天上的神仙，而她只是泥潭里的一粒塵埃。
神仙，真的愿意把一粒塵埃帶回家嗎？
“我……我真的可以嗎？”她怯怯地問，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顫抖。
“當然可以?！苯汔嵵氐攸c頭，一字一句道，“只要你愿意，從今往后，我護著你。
“好……那我愿意！”
璃雪兒鼓起了畢生的勇氣，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
她真的好想有一個家，有一個能保護她的大哥哥。
不，從現(xiàn)在起，應(yīng)該叫師尊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姜恒的腦海中，系統(tǒng)的提示音如約而至。
【恭喜宿主成功收徒璃雪兒，災(zāi)厄羈絆激活成功?！?/p>
【災(zāi)厄：1/1弟子體內(nèi)厄難之力濃度提高十倍（未開啟），獎勵宿主萬法不侵?！?/p>
姜恒心中一定，成了。
恰在此時，店小二開始上菜。
看到璃雪兒這一身行頭，小二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但良好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沒說什么，只是將菜肴快速擺好。
姜恒并未將太多的注意力放在系統(tǒng)提示上，而是看著璃雪兒柔聲說道：
“來，快吃吧?！苯銓⒁槐P色澤誘人的烤靈雞肉推到璃雪兒面前，“吃完，師尊帶你去買新衣裳。”
“好的，師...師尊?！?/p>
璃雪兒有些不好意思地喚了一聲，夾起一塊肉，卻遲遲不敢放進嘴里。
這一聲“師尊”叫得姜恒心里無比舒坦，他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她那頭有些雜亂卻難掩光澤的銀發(fā)。
手剛伸過去，璃雪兒就像受驚的小鹿一樣，猛地縮了下脖子。
“師尊，不要……小雪身上臟?！?/p>
她躲開了。
姜恒的手停在半空，卻絲毫沒有生氣。
他收回手，轉(zhuǎn)而用指節(jié)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動作自然又親昵。
“在我眼里，小雪可一點都不臟?！?/p>
璃雪兒愣住了，鼻尖上傳來溫熱的觸感，讓她心頭一暖。
她看著姜恒那帶著淺笑的眼睛，這一次，當姜恒的手再次撫上她的頭頂時，她沒有再躲。
發(fā)絲被輕輕揉動的觸感，很溫暖，很安心。
這就是“家”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