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掐著秒表,計算吞下這塊奶油蛋糕的時間。只因上一世,我那模特繼妹,
將她暴食催吐后的一切熱量,全都報應(yīng)在了我的身上。她在T臺上風(fēng)光無限,
享受著萬人追捧的超模身材,我卻在家里胖到呼吸困難,連下床都費勁。
她穿著定制的高跟鞋走秀,我的雙腳卻因為肥胖浮腫,連最大碼的拖鞋都穿不進去。
我哭著求未婚夫帶我去看病,他卻厭惡地甩開了我的手?!傲謵?,你就是懶!
管不住嘴還嫉妒小雅,別再裝病博同情了!”后來,繼妹為了新戲角色瘋狂增肥又急速減重,
而我,最終死于心力衰竭和多器官功能障礙。再醒來,我回到了她端著一碗紅燒肉,
笑著說要為我“補身體”的那天。秒表上的數(shù)字,定格在三十七秒。我將最后一口奶油咽下,
甜膩的口感在舌尖化開,帶著一種死而復(fù)生的不真實感。對面的林雅,我那“善良”的繼妹,
正用一種關(guān)切又帶著一絲隱秘得意的眼神看著我。“姐姐,慢點吃,別噎著。”她柔聲細語,
像一只無害的小白兔??晌抑?,這塊蛋糕的熱量,正在通過一種詭異的聯(lián)系,
試圖鉆進我的身體。上一世,就是從類似的“關(guān)心”開始。她以“為我好”的名義,
不斷投喂我各種高熱量的食物。而她自己,則在背后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美食,
再用催吐的方式維持身材。她享受了口腹之欲,也維持了完美形象。而我,
成了她所有放縱的垃圾桶,承擔(dān)了所有不堪的后果。這一次,我不會了。我放下叉子,
用餐巾輕輕擦拭嘴角,動作優(yōu)雅得不像那個上一世連抬手都費勁的胖子。我看著她,
微微一笑?!靶⊙?,謝謝你的蛋糕。”“這塊蛋糕的福氣,是你給我的。
”“我一個人受之有愧,不如,這份福氣,你我姐妹一人一半?
”我刻意加重了“福氣”兩個字。林雅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 ??的困惑。
她聽不懂我的話,只當是我在說客套話。“姐姐說的什么話,一塊蛋糕而已,你喜歡就好。
”她笑著,起身去廚房?!敖憬隳愕戎仪疤炜茨愫孟袷萘它c,特意給你燉了紅燒肉,
最補身體了?!蔽铱粗哌M廚房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那碗紅燒肉,
是上一世壓垮我的第一根稻草。油膩的湯汁,肥瘦相間的五花肉,是她暴食癥發(fā)作的開端。
也是我噩夢的正式啟程。很快,她端著一個砂鍋出來了,濃郁的肉香瞬間彌漫了整個餐廳。
她給我盛了滿滿一碗,堆得像座小山?!敖憬?,快嘗嘗,我燉了一下午呢。
”她把碗推到我面前,眼神里充滿了期待。期待我像上一世那樣,被她的“盛情”綁架,
然后皺著眉吃下去。我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那塊肉在我眼前微微顫抖,油光锃亮。
我能感覺到,那股無形的詛咒,正蠢蠢欲動。它像一只看不見的手,
想把這塊肉里的所有脂肪、所有熱量,都塞進我的五臟六腑。我將肉放在唇邊,卻沒有吃。
我抬眼,看著林雅。“小雅,你為了保持身材,平時都吃水煮菜,一定很辛苦吧。
”林雅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斑€好啦,為了工作嘛。”“做模特就是這樣,
要時刻保持最佳狀態(tài)。”我點點頭,表示理解?!笆前。瞿愕慕憬?,我也與有榮焉。
”“可是小雅,你為了我,又是做蛋糕,又是燉肉,自己卻什么都不能吃,我心里過意不去。
”我把那塊肉,又夾回了她的碗里?!斑@份心意,姐姐心領(lǐng)了。”“但這碗紅燒肉的福氣,
太重了?!薄拔遗挛乙粋€人承受不起,還是你替姐姐分擔(dān)一些吧?!薄澳愠粤?,
就當是我吃了?!薄拔覀兪墙忝?,不是嗎?”我的話,句句都在關(guān)心她。但每一個字,
都像一根看不見的針,扎在林雅的心上。她看著碗里那塊油膩的五花肉,臉色有些發(fā)白。
“姐姐,我……我真的不餓?!薄斑@是我特意為你做的。”“你不吃,就是看不起我。
”她開始用她最擅長的那一套,道德綁架。上一世,我就是這樣一步步落入她的圈套。
總覺得拒絕她的“好意”,就是我的錯。但現(xiàn)在,我不一樣了。我垂下眼瞼,
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委屈?!靶⊙?,你是不是覺得姐姐胖了,穿什么都不好看,
所以才想讓姐姐更胖一點?”“這樣,就能顯得你更瘦,更美?”林雅的臉色瞬間變了。
“姐姐!你怎么能這么想我!”她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我只是……只是心疼你太瘦了!”“對,太瘦了。”我點點頭,拿起桌上的鏡子,
照了照自己。鏡子里的我,身形勻稱,臉色紅潤,是二十二歲最好的年紀。
根本和“瘦”這個詞不沾邊。我放下鏡子,嘆了口氣?!盎蛟S吧,或許在你這個超模的眼里,
我這樣的體重,已經(jīng)算是瘦骨嶙峋了?!薄靶⊙?,你的心意我明白。”“但這肉,
我今天真的吃不下?!薄安蝗邕@樣,你幫我吃掉,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好不好?
”我把那碗紅燒肉,又往她面前推了推。林雅看著那碗肉,像是看著什么洪水猛獸。
她放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攥著。就在這時,門開了。我的未婚夫,沈哲,走了進來。
他看到餐桌上的紅燒肉,又看到眼眶通紅的林雅,立刻皺起了眉。“這是怎么了?
”林雅一看到沈哲,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她站起來,跑到沈哲身邊,
委屈地指著我。“阿哲,我好心給姐姐燉了肉,想給她補補身體。
”“可姐姐……姐姐她不但不吃,還說我想害她,說我想讓她變胖……”沈哲的臉色,
瞬間沉了下來。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和責(zé)備。“林悅,你又在鬧什么?
”“小雅是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嗎?她那么善良,怎么會害你?”“你就是嫉妒她,
嫉妒她比你優(yōu)秀,比你光鮮亮麗!”這番話,和上一世,一模一樣。我曾為了這句話,
心痛得無法呼吸。但現(xiàn)在,我的心,一片平靜。我看著眼前這兩個我曾經(jīng)最愛,
也傷我最深的人,只覺得可笑。我站起身,沒有解釋,也沒有爭辯。
“既然你們覺得是我在無理取鬧?!薄澳沁@碗肉,你們吃吧。”“我累了,上樓休息。
”我轉(zhuǎn)身就走,沒有一絲留戀。沈哲被我的反應(yīng)弄得一愣。他大概以為我會像以前一樣,
哭著解釋,拼命證明自己的清白?!傲謵偅∧氵@是什么態(tài)度!”他在我身后怒吼。
我沒有回頭。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我聽到林雅柔柔弱弱的聲音?!鞍⒄?,你別生姐姐的氣了。
”“姐姐可能就是心情不好。”“這肉……我們別浪費了,我吃吧?!薄敖憬憧吹轿页?,
說不定就開心了?!蔽夜戳斯醋旖?。林雅,游戲開始了。你親手設(shè)下的局,現(xiàn)在,
輪到你自己來品嘗了。回到房間,我反鎖了門。我能感覺到,那塊奶油蛋糕的熱量,
還在我的身體里橫沖直撞。但這一次,它們找不到附著的宿主。因為我已經(jīng)從心里,
將這份“福氣”,分了一半給林雅。而樓下那碗紅燒肉的“福氣”,我更是原封不動地,
全部“還”給了她。我閉上眼,靜靜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上一世那種沉重、滯澀的感覺,
沒有出現(xiàn)。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盈。樓下,隱隱約約傳來沈哲和林雅的對話。
“小雅,你慢點吃,別噎著?!薄班拧⒄埽阋渤?,這個味道真的很好?!薄澳愣喑渣c,
你太瘦了?!薄翱墒恰远嗔藭L胖的……”“胖點怕什么,你怎么樣我都喜歡。
”沈哲的甜言蜜語,讓我胃里一陣翻涌。上一世,當我胖到二百斤的時候,
他又是怎么對我的?他厭惡地甩開我的手,罵我懶,罵我貪吃,罵我像一頭豬。真是諷刺。
我躺在床上,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上,我下樓的時候,林雅和沈哲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樓下那家最火的網(wǎng)紅店買的,芝士瀑布三明治和一杯全糖的珍珠奶茶。
熱量炸彈。林雅的面前,放著一份。沈哲的面前,也放著一份。看到我下來,
林雅立刻熱情地招呼我?!敖憬?,快來吃早餐!”“這家店的三明治超好吃的,
我排了半個小時的隊才買到呢?!彼哑渲幸环萃频轿颐媲?。我注意到,她的眼下,
有一層淡淡的黑眼圈。似乎沒睡好。我笑了笑,拉開椅子坐下?!靶⊙?,有心了。”“不過,
這么高熱量的東西,你一個模特,也能吃嗎?”林雅的笑容有些勉強。
“偶爾放縱一下沒關(guān)系的?!薄按蟛涣?,我今天多去健身房運動兩個小時。”“再說了,
這不是還有姐姐陪我一起胖嘛?!彼_了個玩笑,眼神卻緊緊地盯著我。她在試探。
試探昨天那碗紅燒肉,到底有沒有在我身上起作用。我拿起三明治,大大地咬了一口。
濃郁的芝士和醬料在口中爆開。我滿足地瞇起眼睛。“嗯,是很好吃?!比缓?,
我在心里默念?!傲盅?,這么好吃的早餐,當然要一起分享?!薄斑@份會發(fā)胖的福氣,
我怎么舍得一個人獨吞呢?”“昨天是一人一半,今天是全都歸你。”“畢竟,
是你辛辛苦苦排隊買來的?!薄罢l辛苦,誰享受,這很公平?!蔽乙贿叧?,
一邊用余光觀察林雅。她也拿起了三明治,小口小口地吃著。但她的眉頭,卻微微蹙著。
似乎在忍受著什么不適。沈哲在一旁,體貼地為她遞上紙巾。“怎么了小雅,不舒服嗎?
”林雅搖搖頭,擠出一個笑容。“沒有,可能就是……昨天晚上吃得太油膩了,
今天胃里有點脹?!鄙蛘芰⒖绦奶鄣匕櫰鹈?。他轉(zhuǎn)過頭,又用那種責(zé)備的眼神看著我。
“林悅,你看看你,昨天非要鬧脾氣,害得小雅為了哄你,吃了那么多紅燒肉。
”“她腸胃那么弱,你不知道嗎?”我放下三明治,拿起牛奶喝了一口?!芭??是嗎?
”“我以為她的腸胃,和我一樣,是鐵打的?!薄爱吘?,能心安理得地看著我,
替她承受暴食催吐的后果,心理素質(zhì)和生理素質(zhì),一定都異于常人吧?!蔽业穆曇舨淮?,
但足以讓餐桌上的另外兩個人,聽得清清楚楚??諝猓查g凝固了。沈哲的臉上,
閃過一絲錯愕和心虛。林雅的臉色,則“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她握著三明治的手,
在微微發(fā)抖。“姐姐……你……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我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
覺得暢快極了。“聽不懂嗎?”“沒關(guān)系,以后你會慢慢懂的。”“懂什么叫,自作自受。
”我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用餐巾擦了擦手,站起身?!拔页燥柫?,你們慢用。”“對了,
小雅?!蔽易叩剿磉叄┫律?,在她耳邊輕聲說。“今天的珍珠奶茶,是全糖的哦。
”“這份甜蜜的福氣,我也一并送給你了。”“不用謝?!闭f完,我直起身,
踩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餐廳。留下身后,臉色煞白,眼神驚恐的林雅。和一臉茫然,
不知所措的沈哲。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無比愜意。我每天正常吃飯,
甚至還會吃一些以前不敢碰的甜點和零食。但我會把每一份食物的熱量,都在心里,
清清楚楚地,“贈送”給林雅。這是你欠我的。這是你應(yīng)該承受的。而林雅,
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得“圓潤”。最開始,只是臉頰上多了一點嬰兒肥。
沈哲還夸她,說她這樣更可愛。林雅雖然嘴上笑著,但眼里的焦慮,卻越來越重。
她開始瘋狂地健身,每天在跑步機上跑到虛脫。她開始嚴格地節(jié)食,
每天只吃幾片水煮的青菜葉子。但沒用。她越是節(jié)制,體重上漲得越快。那天,我媽,
也就是林雅的親生母親,我的繼母,從外地回來了。她一進門,就拉著林雅噓寒問暖。
“哎喲我的寶貝女兒,你怎么好像胖了點?”繼母的話,像一根針,
狠狠地扎進了林雅的心里。林雅的臉,瞬間就垮了?!皨?!我沒有!”她尖叫著,
沖回了自己的房間。繼母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她看向我,眼神里充滿了審視和不悅。
“林悅,是不是你又欺負小雅了?”“她一向脾氣那么好,肯定是你說了什么,刺激到她了。
”我正在客廳看時尚雜志,聞言,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拔夷苷f什么?
”“我只是實話實說,告訴她,她確實胖了?!薄霸趺矗F(xiàn)在連實話都不能說了嗎?
”繼母被我噎了一下,臉色變得很難看。“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小雅是模特,
身材就是她的飯碗!你說她胖,不是在要她的命嗎?”“你就是嫉妒她!看不得她好!
”又是這套說辭。上一世,我聽了無數(shù)遍。聽得耳朵都起了繭。我“啪”地一聲合上雜志,
站起身,直視著她。“對,我就是嫉妒她?!薄拔壹刀仕梢孕陌怖淼玫叵硎苊朗?,
卻把長胖的后果,都推給我?!薄拔壹刀仕梢栽赥臺上風(fēng)光無限,而我卻要在家里,
因為她轉(zhuǎn)移過來的肥胖,而痛苦不堪?!薄拔壹刀仕心愫蜕蛘?,無條件地偏愛她,縱容她。
”“媽,你說,我嫉妒得,有錯嗎?”我的聲音,平靜而清晰。每一個字,都像一顆石子,
投進了繼母那潭死水般的心里。她震驚地看著我,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什么叫……轉(zhuǎn)移過來的肥胖?林悅,你是不是生病了?
腦子不清楚了?”我笑了?!拔夷X子很清楚?!薄氨热魏螘r候都要清楚?!薄安恍诺脑?,
你可以帶她去稱稱體重?!薄翱纯茨隳且詾榘恋呐畠?,現(xiàn)在,是多少斤。”說完,
我不再理會她,徑直上了樓。我知道,我的話,已經(jīng)在繼母心里,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她或許不信什么“熱量轉(zhuǎn)移”的鬼話。但林雅體重的變化,是實實在在的。那天晚上,
我聽到隔壁房間,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是繼母和林雅?!傲盅牛∧憬o我說實話!
你最近是不是背著我偷吃東西了?”“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每天就吃那么一點點東西,
我怎么可能胖!”“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一個星期,重了五斤!五斤??!
你知道這對一個模特來說,意味著什么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媽!你相信我!
”林雅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和絕望。然后,是繼母壓抑著怒氣的聲音?!澳阆聜€星期,
還有個很重要的面試,是VS的內(nèi)衣秀!”“這個機會有多難得,你自己清楚!
”“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去面試!”“從今天開始,你什么都不許吃!每天只喝水!
聽到?jīng)]有!”“媽!你怎么能這樣!我會餓死的!”“餓死也比胖死強!
我不能讓你毀了你自己的前途!”門被“砰”的一聲甩上。世界,終于清凈了。我躺在床上,
聽著隔壁傳來的,林雅壓抑的哭聲。心里,沒有一絲波瀾。VS的內(nèi)衣秀。上一世,
她就是因為拿下了這場秀,才一躍成為國際超模的。而那一陣子,為了達到最完美的狀態(tài),
她幾乎不吃任何東西,全靠營養(yǎng)液吊著。但私底下,她卻因為壓力太大,
暴食癥發(fā)作得越來越頻繁。她每天晚上,都會偷偷點很多外賣,炸雞,披薩,蛋糕……然后,
在廁所里,催吐到喉嚨嘶啞。而那些被她吐掉的,沒被她吐掉的,所有的熱量,所有的脂肪。
都像跗骨之蛆一樣,附著在了我的身上。那段時間,我的體重,以一種恐怖的速度,
瘋狂飆升。短短一個月,我胖了三十斤。我甚至能感覺到,我的骨骼,都在因為不堪重負,
而發(fā)出呻吟。而這一次。林雅,你所有的放縱,都將由你自己,來買單。第二天,
我特意起得很早。我為全家,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小籠包,油條,豆?jié){,
還有我親手熬的,皮蛋瘦肉粥。香氣四溢。繼母和沈哲下樓的時候,都有些驚訝。“悅悅,
今天怎么這么勤快?”繼母的語氣,緩和了不少。沈哲也難得地給了我一個好臉色。
“聞著就香?!蔽倚α诵?,給他們盛好粥。“媽,阿哲,快嘗嘗?!比缓?,我端著一碗粥,
敲響了林雅的房門?!靶⊙?,吃早餐了?!崩锩鏇]有聲音。我又敲了敲?!靶⊙?,
我知道你不想吃東西?!薄暗@粥,是我特意為你熬的。”“里面沒放什么油,很清淡,
不會長胖的。”“你多少吃一點,不然身體會受不了的?!蔽业穆曇?,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就像上一世,她對我那樣。過了好一會兒,門才從里面打開一條縫。林雅的臉,露了出來。
她的臉色很差,嘴唇干裂,眼睛腫得像核桃。她警惕地看著我手里的粥?!拔也幌氤?。
”我把粥往前遞了遞?!奥犜?,吃一點?!薄敖憬闶菫槟愫??!薄澳阋遣怀裕瑡尯桶⒄?,
又該說我不懂事了?!蔽野岢隽死^母和沈哲。林雅的眼神,動搖了。她知道,如果她不吃,
繼母和沈哲,一定會把所有的錯,都怪到我的頭上。然后,再用更嚴厲的方式,來逼她。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那碗粥?!拔揖汀纫豢凇!薄昂?。”我笑著點頭。
看著她關(guān)上門,我嘴角的笑意,越發(fā)冰冷。林雅,你以為這是普通的皮蛋瘦肉粥嗎?不。
我在里面,加了足足三勺的,豬油。還有滿滿的,高湯。這一碗粥的熱量,
比得上你昨天晚上,夢里吃下的那個全家桶。這份福氣,你可要,好好地享用啊。
接下來的幾天,林雅被繼母嚴格地控制著飲食。每天,就只有幾片青菜葉子,和一杯白水。
但她的體重,依舊在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持續(xù)上漲。她越來越恐慌,越來越焦慮。整個人,
都處在一種崩潰的邊緣。她開始失眠,大把大把地掉頭發(fā)。鏡子里的她,憔悴,浮腫,
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彩。而我,每天都容光煥發(fā)。我甚至還去報了一個瑜伽班,
身形越來越挺拔,氣質(zhì)也越來越好。我們兩個人,形成了鮮明而又諷刺的對比。
沈哲來看我的次數(shù),也漸漸多了起來。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厭惡和責(zé)備。而是多了一絲,
我曾經(jīng)無比渴望的,欣賞和驚艷。他會夸我,說我越來越有氣質(zhì)了。
會給我?guī)蚁矚g吃的馬卡龍。會約我去看新上映的電影。仿佛我們又回到了,剛認識時,
那段甜蜜的時光。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沈哲愛的,從來都不是我。他愛的,
只是一個漂亮,得體,能帶給他面子的“未婚妻”。以前,這個人是林雅?,F(xiàn)在,
當林雅變得“不堪”時,他又把目光,重新投向了我。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這天,
沈哲又約我吃飯。在一家高級的法式餐廳。他為我拉開椅子,替我鋪好餐巾,
動作紳士而體貼?!皭倫?,你最近,好像變了很多?!彼粗?,眼神里帶著探究。
我切著牛排,頭也不抬?!笆菃幔俊薄澳睦镒兞??”“變得……更自信,也更……有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