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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瑞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不多,”他輕描淡寫地說,“也就幾十萬吧?!?/p>
“嘶——”
周圍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幾十萬,對我們這些月薪剛過萬的打工人來說,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
但我注意到,從孫瑞進門開始,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飄向我。
像是在觀察一只實驗小白鼠的反應。
他在看我是否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的銀行卡已經(jīng)變成了廢卡。
我克制住心底翻涌的恨意,壓下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質(zhì)問。
此刻,我還不能打草驚蛇。
我站起身,臉上擠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甚至帶著幾分羨慕。
“瑞瑞,恭喜啊!可得讓我沾沾你的喜氣?!?/p>
孫瑞看到我神態(tài)如常,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后心虛地悄悄松了口氣。
他大概以為,我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存款的異常。
臨近午飯,坐在我隔壁的李潤突然湊過來。
“銘哥,你不是說攢夠首付就去看房嗎?什么時候去呀?我陪你?!?/p>
提起房子,我緊緊攥住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
但我很快松開,臉上依舊是云淡風輕。
“不急?!蔽艺f。
“身份證前兩天丟了,補辦要時間。再說,現(xiàn)在房價降得這么快,再觀望觀望?!?/p>
話音剛落,我感覺一道視線又落在了我身上。
是孫瑞。
他又在看我,眼神里還帶著一絲藏不住的竊喜。
孫瑞原本是剛來公司兩個月的實習生,一米七的身高,一百八的體重,長相平平,業(yè)務墊底。
在我們這個看臉看業(yè)績的銷售部,他本該是食物鏈的最底端。
可上一世,就是他,拿著我那五十萬,先去做了全身抽脂,又去整了容。
搖身一變,成了人見人愛的白富帥。
也是他,用我的錢收買人心,聯(lián)合了幾個女同事,以我“精神失常”為由,親手將我送進了精神病院。
想起精神病院那兩年的折磨,我又深深吸了口氣舒緩心情。
中午,孫瑞帶我們?nèi)バ麻喚频瓿燥?,他一臉豪氣讓我們隨便點。
我沒客氣,翻開菜單,直接指向最貴的那幾頁。
“帝王蟹,要最大的?!?/p>
“澳洲龍蝦刺身?!?/p>
“還有這個,法式鵝肝?!?/p>
“燕窩也來一位吧?!?/p>
我每點一道,周圍同事的表情就精彩一分。
李潤小聲拉我的袖子:“銘哥,這也……太浪費了吧。”
我沖他笑了笑,沒說話。
花我自己的錢,怎么能叫浪費?
孫瑞的臉頰抽動了一下,但當著眾人的面,他只能強撐著笑臉。
“沒事,銘哥是咱們的銷冠,勞苦功高,多吃點補補,應該的?!?/p>
他笑得燦爛。
“以后還要多吃多干,為我們部門創(chuàng)造更多業(yè)績嘛!”
我還沒開口,旁邊一個同事就接了話:
“哎呀,瑞瑞你上午沒來不知道,銘哥剛才跟王姐說了,未來一個月,他的排單都停了。”
空氣瞬間安靜。
我慢條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抬眼看向?qū)O瑞。
他臉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僵住。
“你說什么?”
他死死地盯著我,聲音尖銳得喊道:
“林銘,你為什么要停單?”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