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冷笑一聲，對警察說道：“我這里有案件的警方報告復印件，上面清楚地寫著，由于現(xiàn)場監(jiān)控損壞，且當事人雙方各執(zhí)一詞，最終以意外傷害結案。”
警察接過文件，點了點頭。
“但是，”我話鋒一轉，目光掃過人群，最后落在一個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年輕護士身上。
“我今天，找到了新的目擊證人?！?/p>
我抬手指著那個小護士：“小張，你還要繼續(xù)沉默下去嗎？”
小張深吸一口氣，終于鼓起勇氣，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她對著警察，聲音顫抖卻無比清晰地說道：“警察同志，當時那個患者家屬沖過來的時候，沈聿醫(yī)生是想拉著沈子豪醫(yī)生一起躲開的。”
“但是......但是沈子豪醫(yī)生，卻一把抓住了沈聿醫(yī)生的胳膊，用力把他推了出去，擋在了自己面前！”
“刀......刀就是那樣刺進沈聿醫(yī)生眼睛的！”
整個走廊，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真相，都在這一刻，被血淋淋地揭開。
我父母的身體搖搖欲墜，臉上血色盡失。
我轉向了另一邊，那個從一開始就對我破口大罵的中年男人和他跛腳的妻子。
“這位先生，還有這位女士?！蔽页麄兊姆较蛭⑽阮^：“現(xiàn)在，我們可以來談談你們的事情了?！?/p>
那對夫妻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我。
我繼續(xù)說道：“警察同志，我還要舉報?！?/p>
“舉報沈氏醫(yī)院醫(yī)生沈子豪，在過去三個月內(nèi)，多次違規(guī)收取患者高額紅包，并因學藝不精、急功近利，造成至少三起嚴重醫(yī)療事故，這位先生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p>
我的話，再次引起軒然大波。
“什么？那些事故也是他干的？”
“我就說嘛，沈首席的技術怎么可能失手！”
那個中年男人激動地抓住警察的胳膊：“警察同志，他說的是真的！我妻子的手術就是沈子豪做的！”
“當時他說他是沈首席的親弟弟，技術一樣好，我們才信的！”
“手術前，他暗示我們，說手術難度大，需要打點一下，我為了妻子的腿，就偷偷給了他二十萬！”
“可結果呢！手術失敗了！我們?nèi)フ裔t(yī)院理論，醫(yī)院卻拿出了一份有沈聿醫(yī)生親筆簽名的手術報告，說是沈首席主刀的，手術風險已經(jīng)提前告知，醫(yī)院沒有責任！”
“我們斗不過他們，只能自認倒霉！”
父親的臉，已經(jīng)從慘白變成了鐵青。
“你......你有什么證據(jù)！”他嘶吼道，做著最后的掙扎。
“證據(jù)？”我冷笑：“證據(jù)就是你，我親愛的父親。每一次沈子豪捅了婁子，是不是你拿著手術報告和各種文件，逼著我簽字，讓我替他收拾爛攤子？”
我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了一沓文件，和一個U盤，遞給警察。
“這里，是我這兩年來，被迫為沈子豪善后的所有醫(yī)療事故的原始記錄，包括他修改過的手術錄像，和他與患者家屬的聊天記錄?！?/p>
“以及，他收取紅包的銀行轉賬流水，我想，這些應該足夠作為證據(jù)了?！?/p>
走廊里的氣氛已經(jīng)壓抑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