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死循后,顧喻折磨了我三年,爸媽恨了我三年。
他們強迫我穿上姐姐的衣服,學(xué)著姐姐說話,成為姐姐。
忌日那天,顧喻帶回來一個與姐姐極像的女人。
她頂替了姐姐,而我被顧喻拋棄,成了一個將死之人。
他們告訴我,我只能活七天。
七天后,我將為姐姐陪葬。
我洗去了妝,穿上自己的衣服,燒掉不屬于我的東西。
我找到了前世的我。
“三天內(nèi),我要他們遭報應(yīng)。”
1
我被判了死刑。
“既然家里有了江顏,那你也不必活了,好好想想自己怎么死吧。”
母親高傲的斜睨我一眼。
“你這雜種,早該死了?!?/p>
父親淡淡出聲:“明天顏顏生日,死在家里晦氣,找兩個人,帶去國外安樂死?!?/p>
我跪在冰冷的瓷磚上,看著餐桌其樂融融的幾個人,輕飄飄的宣判著我的死刑。
我看著相處了二十幾年的父母,心里只覺得荒涼又可笑。
能查出來的東西,他們卻聽信一面之詞,就斷定是我害的姐姐。
身體不斷冒著寒意,我牙齒打著顫,強忍著眼淚,看向餐桌另一側(cè)的男人。
顧喻沉默許久,才開口:
“七天后,莫悅大廈,跳樓吧?!?/p>
“當(dāng)初雪兒自殺,搶救七天才宣布死亡,一命還一命,總得一樣的不是嗎?!?/p>
我驚愕地抬頭,搖頭嘶聲。
“我沒有,姐姐不是我逼死的.......”
心如墜冰窖,他明明說要護著我的,如今卻出爾反爾。
母親暴怒,沖上來扇我巴掌。
“殺人犯是不會說自己是殺人犯的,你還有臉提你姐,你有什么臉?”
“當(dāng)初要不是你那些小把戲,雪兒怎么可能會被你逼成抑郁癥。我們真蠢,養(yǎng)了只狼在家!”
十八歲,我成了假千金,徐雪兒是被找回來的真千金。
當(dāng)初徐雪兒在家中吞藥自殺時,空留了張紙,上面寫滿了對我的譴責(zé)。
并留下一句她的死,因為我。
父母不去辨別事情的真實性,把錯全怪罪到我頭上。
在他們眼中,我不但鳩占鵲巢,還仗著自己跟爸媽最熟,來欺負(fù)徐雪兒。
是千古罪人,不可原涼的存在。
可明明一直被陷害的都是我。
我被扇到嘴出血,母親才堪堪停手,她被氣到心臟不舒服,在父親的攙扶下,上樓休息。
等江顏優(yōu)雅的用完餐,管家才弄來一盤子殘羹剩飯扔到我面前。
啃剩的骨頭混在菜飯里,活像是喂狗的。
當(dāng)了三年替身,我從不配上桌吃飯,而江顏卻可以。
見我沒動,顧喻踢了踢盤子,飯菜灑出來些。
“怎么不吃?”
我只昂頭,含著淚,一字一句地問:
“為什么騙我?”
顧喻笑了,眼里毫無溫度:
“初宜,你還是太單純了,我說的話你能信嗎?而且血債血償,多么正常,我怎么偏你,護你?”
“三年了,你也活的夠久了,聽話早些上路,嗯?”
一滴眼淚從眼角流下,我抹開。
“姐姐不是我逼死的?!?/p>
顧喻用腳踩上飯菜,用力碾了碾,溫聲。
“嗯,你把這個吃了,我信你?!?/p>
江顏這時候端著盤子過來,語氣嗲嗲的。
“你干嘛這樣啊,我還想給初宜拿點吃的,你踩它干嘛?”
顧喻挑眉,一把摟住她的腰。
“剛都沒給我夾過菜,還給別人弄菜?”
江顏拎起只蝦喂他。
“用嘴。”
江顏害羞的瞥了我一眼:“討厭~”
兩人在我面前表演著深吻。
我只對著江顏說:
“徐雪兒,是你嗎?”
江顏頓時哆嗦著躲進顧喻懷里,咬著唇,眼淚朦朧:
“初宜,我知道我像你姐姐,但你別這樣說好嗎,我害怕,我真不是,如果你不喜歡看我和顧喻接吻?!?/p>
“我把他讓給你就是了,你別欺負(fù)我......”
顧喻眼神陰翳,整個人冰冷起來。
他使勁拽著我的頭發(fā),將我往外拖,頭皮痛到發(fā)麻。
我痛出聲:“放開我,放開我!”
“咚!”
我被重重扔在門口,雨水唰一下淋濕了我的頭發(fā)。
顧喻冷聲:“別動歪心思,背了一條命還不夠嗎?!?/p>
我撩起濕漉漉的劉海,不甘心地喊:
“我沒撒謊,徐雪兒沒死,江顏就是徐雪兒!”
“她沒死,你們憑什么這樣對我!”
憑什么決定我的生死。
我沒撒謊,這是真的。
2
我能聽見姐姐的心聲。
顧喻帶江顏回家第一天起,我便知道姐姐回來了。
徐雪兒是破壞劇情的穿書者,帶系統(tǒng),攻略爸媽,攻略男主角顧喻,獨獨陷害我一人,只因我是女主角。
可她明明都死循成功了,還回來,我不明白她究竟想干什么。
我的話引起了江顏的害怕,顧喻命令兩個保鏢壓著我跪在雨地,一下一下的向江顏磕頭認(rèn)錯。
額頭磕出血,混著雨水,滴在地上。
顧喻抱著江顏出來,經(jīng)過我時,讓保鏢把我丟進車后備箱。
“回家拿上你的東西滾?!?/p>
一路上,我迷迷糊糊的聽著顧喻耐心地講著故事,輕哄著江顏睡覺。
憋了一晚上的眼淚,啪嗒掉下來。
如此溫柔的語氣,我曾經(jīng)也擁有過。
徐雪兒死循后,爸媽容不下我,一度想殺死我,是顧喻收留了我。
他給了我一個家,細(xì)心照顧我,將我打扮成姐姐的模樣。
顧喻說:“只有這樣,你才配活下去。”
無數(shù)個日夜,他摸著我的臉,溫柔的朝我說:
“我愛你,你裝一輩子好不好?”
我以為三年至少會有點感情在,如今看來,只要像姐姐,誰都可以。
房間里,屬于我的東西很少,屬于姐姐的東西卻很多。
我扒拉著衣柜里最深處的角落,黑色袋子里裝著幾件我的衣服。
剛出門口,我又被喊了回去。
臥室里散發(fā)著濃濃的腥臊味。
顧喻慵懶地靠在沙發(fā)上,脖子布滿星星點點的紅痕,抽著煙。
“顏顏腰酸,你扶她去洗澡。”
江顏輕喘著氣,笑得甜甜:“麻煩你啦,初宜?!?/p>
我拒絕不了。
剛進浴室,她就貼著我耳邊說:
“徐初宜,你怎么那么沒用啊,三年都沒讓爸媽發(fā)現(xiàn)真相嗎,三年還沒讓顧喻喜歡上你啊?”
“你可真垃圾?!?/p>
我嗤笑:“你帶著系統(tǒng),知曉劇情,有什么值得你炫耀的?”
江顏臉一寒,似乎沒想到我竟知曉她的秘密,下一秒摔在地上,眼眶一紅:
“初宜,你別這樣.......嗚嗚嗚嗚,顧喻,救我。”
沖進來的顧喻,見狀二話不說的給了我一巴掌。
卻在拎著我領(lǐng)子,看見我的臉時,怔住。
“你....卸妝了?”
我與姐姐只有兩三分像,好在我們臉型差不多,仿妝便有個七八分像。
這些年,我常常深夜卸妝,凌晨化妝。
時間久到,連我都快忘記自己長什么樣了。
我譏笑出聲:“怎么,不認(rèn)識了?”
江顏適時的抽泣:“顧喻......”
顧喻眼睫毛顫了顫,捏著我的下巴,嫌棄的將我甩到地上。
“你這張臉,真讓我惡心?!?/p>
我又被顧喻扔在了門口。
他讓我跪著,跪到他心滿意足為止。
門口守著人,我跑不了。
我養(yǎng)的狗狗,淋著雨跑到我身邊咬著衣服,試圖把我拽進它的狗窩里。
我抱住它身體,哽咽著說:
“福寶,這一次我們一定會活下去的?!?/p>
姐姐死的那天,我成了他們口中的殺人兇手,學(xué)不能上,街不敢逛。
我沒朋友,顧喻便買了只阿拉斯加送給我解悶。
情到深處,顧喻吻著我的臉說:
“以后給福寶找個伴,我們一家四口整整齊齊。”
可自從江顏的狗來了后,一切都變了。
我是被拖醒的,兩個保鏢一左一右的壓著我,把我丟進雜物間。
淋了一夜的雨,額頭滾燙,我躺在木紙板上,意識模糊的聽著他們討論我的死期。
他們擔(dān)心我逃跑,便放棄想將我丟在街上流浪的想法,轉(zhuǎn)而將我囚禁在屋內(nèi),只等七天后,帶我上頂樓結(jié)束我的生命。
我沒睡多久,門被用力推開。
江顏挽著顧喻的手臂,嬌滴滴道:
“初宜,醒醒,爸媽讓我們帶你一塊去拍賣會?!?/p>
“是爸媽和顧喻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呢?!?/p>
顧喻見我臉色蒼白,下意識就俯身,蹙眉問: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鼻子忽的一酸。
江顏揪緊衣擺,無奈開口:
“是我的錯,沒什么養(yǎng)狗經(jīng)驗,昨天晚上跟初宜聊了大半天,害她沒睡好,初宜你不喜歡,下次我不這樣了,但不要裝病好嗎,我會擔(dān)心?!?/p>
母親從外面走進來,厭惡道:
“找個時間把那條狗賣了,就你還配養(yǎng)狗?”
我心里一緊,掙扎著起身,用盡全部力氣說:
“別動我的狗。”
顧喻直起身,神色冰冷。
“夠了,徐初宜,我沒時間再陪你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