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謝淮硯便攜著柔娘住進(jìn)了相府。
柔娘身著府中最為奢華的衣裳,領(lǐng)著一群浩浩蕩蕩的丫鬟婆子前來給我問安。
“姐姐,相爺讓您快些搬離呢。您瞧,這合離書都簽了,您已不再是謝家的兒媳,還不早些搬走,豈不是要惹人恥笑?”
我整理物件的手微微一頓:“不勞柔姨娘操心了?!?/p>
“姨娘”二字,我咬得格外清晰。
謝淮硯寵愛的柔娘瞬間怒了,抬手就想扇我耳光。
我的貼身丫鬟迅疾抓住她的手,三兩下便將她撂倒在地。
“放肆!我家小姐可是定國將軍的嫡親女兒,豈容你這相府小小的姨娘造次!”
“怎么?到如今還想仗著你的身份欺壓柔娘?”
謝淮硯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他大步流星地走進(jìn)屋,一眼便瞧見被我的貼身丫鬟鶯歌按在地上的柔娘。
此刻的柔娘,再無方才在我面前的囂張氣焰,一雙水汪汪的杏眼里滿是淚水。
“安郎,妾只是想來與姐姐道個別,誰知姐姐一開口就說妾身份低賤,不配與她交談。”
謝淮硯心疼地將柔娘摟入懷中。
“李樂妍,你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將軍府小姐嗎?你爹連敗三仗,又失蹤在塞北,已被言官彈劾有通敵之嫌,我倒要看看你如今還能倚靠誰?!?/p>
“來人!”
說著,謝淮硯招手喚來一群小廝。
“將夫人院子里的東西都扔出府去,李樂妍,我看你還怎么傲氣,現(xiàn)在也該你向我低頭了?!?/p>
屋外的雨越下越猛,已近午夜時分,我和鶯歌狼狽地被逐出相府。
冬日的寒風(fēng)中,我身著單薄的對襟長衫,望著相府門口散落一地的行囊。
鶯歌扶著我,憤然開口。
“若老爺還在,他謝淮硯怎敢如此對待小姐,老爺才失蹤不到一個月,他竟敢這般放肆?!?/p>
“而且當(dāng)初,明明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求娶小姐的!”
是啊,我曾是京城中最尊貴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