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戰(zhàn)隊專屬醫(yī)療室(高壓鍋狀態(tài))
醫(yī)療室內(nèi)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和魂力藥劑混合的味道,氣氛卻比擂臺上還要緊張十倍。高級治療系魂師剛完成初步驅(qū)毒,臉色凝重:“毒素很霸道,有強烈的腐蝕性和神經(jīng)麻痹效果,雖然及時處理,但侵入經(jīng)脈太深,需要持續(xù)凈化,而且……”他頓了頓,看了一眼病床上臉色蒼白、眉頭緊鎖的笑紅塵,“左肩和手臂的肌肉神經(jīng)受損嚴重,短期內(nèi)……恐怕無法進行精密魂導(dǎo)操作了。”
“什么?!”夢紅塵的眼淚瞬間涌出,撲到床邊,“哥!你的手……”
笑紅塵緊閉著眼,額角全是冷汗,劇痛讓他說不出話,但治療師的話卻像冰錐刺進他心里。無法進行精密操作?那他的魂導(dǎo)器,他的研究,他的戰(zhàn)斗……全都廢了?!
“哐當(dāng)!”
一聲巨響!
顏溪荷一拳狠狠砸在旁邊的金屬醫(yī)療架上,堅硬的合金瞬間凹下去一個大坑!她周身的氣息壓抑到極致,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火山,暗紅色的魂力不受控制地在她體表絲絲縷縷地逸散,帶著毀滅性的波動,將空氣都灼燒得扭曲。
“誰干的?!彼穆曇羲粏〉统?,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寒冰地獄里撈出來,帶著實質(zhì)般的殺意,目光死死鎖住剛被抬進來、同樣在接受治療的那個釋放毒霧的星羅隊員(戴維斯,戴鑰衡的堂弟)。
戴維斯接觸到她的目光,如同被洪荒兇獸盯上,嚇得魂飛魄散,連慘叫都忘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那魂導(dǎo)器自己……”
“閉嘴!”顏溪荷一步踏前,地面寸寸龜裂!暗紅色的能量在她掌心凝聚成一個瘋狂旋轉(zhuǎn)、散發(fā)著湮滅氣息的小型漩渦,直指戴維斯的頭顱!“不是故意?那就用命來賠!”
“顏溪荷!住手!”馬老魂飛魄散,想要阻攔,卻被那狂暴的魂力威壓逼得連連后退。
“溪荷!冷靜!”夢紅塵也嚇得尖叫。
就在這時,一只滾燙卻虛弱的手,猛地抓住了顏溪荷凝聚著毀滅漩渦的手腕!
是笑紅塵!他不知何時強撐著睜開了眼,金眸因為劇痛和毒素顯得有些黯淡,卻依舊死死盯著顏溪荷,聲音虛弱卻斬釘截鐵:“別……臟了你的手……大賽規(guī)則……”
“規(guī)則?!”顏溪荷猛地轉(zhuǎn)頭,赤紅的眼睛對上笑紅塵的目光,里面是滔天的怒火和一種近乎崩潰的瘋狂,“規(guī)則能治好你的手嗎?!規(guī)則能讓這雜碎付出代價嗎?!他差點殺了你?。 ?最后一句幾乎是嘶吼出來,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顫音。
“咳……”笑紅塵被她吼得一陣咳嗽,嘴角又溢出黑血,抓著她手腕的手卻更加用力,指節(jié)泛白,“……聽我的……現(xiàn)在……不行……” 他艱難地喘息著,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堅持,甚至帶著一絲……懇求?他不能讓她為了自己,背上破壞大賽、當(dāng)眾殺人的罪名!顏家的勢力再大,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顏溪荷看著他蒼白染血的臉,看著他眼中那份固執(zhí)的維護,身體劇烈地顫抖著。掌心那毀滅的漩渦瘋狂閃爍,幾次幾乎要掙脫束縛爆發(fā)出來,又被她強行壓制回去。
兩種極端的情緒在她體內(nèi)瘋狂撕扯——毀滅一切的暴怒,和……對這個倔強到讓她想掐死的混蛋的……該死的在意!
“啊——!??!”
她猛地仰頭發(fā)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如同受傷孤狼般的咆哮!狂暴的暗紅色魂力以她為中心轟然爆發(fā)!
“轟隆——?。?!”
堅固的醫(yī)療室墻壁瞬間被炸開一個大洞!昂貴的魂導(dǎo)醫(yī)療儀器被沖擊波掀飛,零件散落一地!整個駐地都仿佛震動了一下!
煙塵彌漫中,顏溪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破洞之外,只留下一地狼藉和一句冰冷刺骨、如同詛咒般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
“戴維斯……還有星羅皇室……你們最好祈禱他沒事……否則……”
后面的話沒說完,但那刻骨的殺意,讓醫(yī)療室內(nèi)所有人如墜冰窟,連戴維斯都嚇得失禁。
笑紅塵看著那個破洞,感受著空氣中殘留的狂暴魂力和那未盡的威脅,疲憊地閉上了眼,嘴角卻扯出一個極淡、極苦的弧度。這個瘋女人……真是……要命。
場景:星羅城最高檔的魂導(dǎo)器拍賣行,貴賓包廂(風(fēng)暴眼)
鏡紅塵臉色鐵青地坐在主位,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他對面,顏鶴詢慢條斯理地品著茶,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溫和的笑容,只是眼底深處,冷得像冰。
“顏老,”鏡紅塵的聲音壓抑著雷霆之怒,“令孫女今天的行為,是不是太過了?當(dāng)眾威脅參賽隊員,破壞駐地設(shè)施!這置大賽規(guī)則于何地?置我日月皇家魂導(dǎo)師學(xué)院聲譽于何地?!”
顏鶴詢放下茶杯,瓷器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他抬眼,看向鏡紅塵,笑容不變,聲音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鏡堂主,溪荷那孩子,是急了。畢竟,受傷的是她認定的……戰(zhàn)友。” 他刻意加重了“戰(zhàn)友”二字,意有所指。
“而且,”顏鶴詢話鋒一轉(zhuǎn),眼神陡然銳利起來,“我倒是想問問鏡堂主,我顏家唯一的嫡孫女,在你日月戰(zhàn)隊的保護下,差點被那種下三濫的毒器暗算重傷!這筆賬,又該怎么算?星羅皇室那邊,是不是該給我顏家一個交代?!”
無形的氣場在包廂內(nèi)碰撞。兩個老狐貍的博弈,瞬間從“顏溪荷發(fā)瘋”轉(zhuǎn)移到了“星羅下毒暗算”的更高層面。
鏡紅塵心中一凜,知道對方抓住了關(guān)鍵。他沉聲道:“此事,我明德堂和日月皇室,自然會向星羅帝國討個說法!但顏溪荷的當(dāng)眾威脅,影響極其惡劣!”
“惡劣?”顏鶴詢輕笑一聲,帶著一絲嘲諷,“比起某些人背后使陰招,想廢掉我日月帝國未來棟梁的手……溪荷這點‘真性情’,又算得了什么?” 他目光如電,直視鏡紅塵,“鏡堂主,別忘了我們的約定。紅塵家的天才,和我顏家的明珠,是這次大賽的‘日月雙璧’。一榮俱榮,一損……俱損?!?/p>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語氣恢復(fù)平淡,卻帶著更深的壓迫感:“溪荷那邊,我自會約束。但前提是,笑紅塵那孩子的手……必須完好如初!否則……” 他頓了頓,留下無盡的威脅,轉(zhuǎn)身離開了包廂。
鏡紅塵獨自坐在包廂里,臉色變幻不定。顏鶴詢的威脅他聽懂了。
顏溪荷的瘋狂,某種意義上,是顏家態(tài)度的體現(xiàn)。笑紅塵的手如果真廢了,顏家恐怕會第一個撕破臉皮,甚至可能以此為借口,徹底倒向徐天然那邊……他猛地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場景:日月戰(zhàn)隊駐地,笑紅塵病房(深夜,瘋批守護)
夜深人靜,駐地籠罩在壓抑的氣氛中。笑紅塵在強力鎮(zhèn)痛和凈化藥劑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著,但緊鎖的眉頭和時不時因劇痛而抽搐的身體,顯示著他并不安穩(wěn)。
病房的門被無聲地推開。
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是顏溪荷。
她換下了那身被毀掉的黑色勁裝,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訓(xùn)練服,頭發(fā)隨意束在腦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處壓抑著未散的戾氣和一絲……疲憊。
她走到病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沉睡的笑紅塵。月光透過窗戶,落在他蒼白的臉上,映出額角的冷汗和緊抿的唇。那總是帶著桀驁囂張的金眸緊閉著,此刻的他,顯得異常脆弱。
顏溪荷的目光掃過他纏滿繃帶、還隱隱透出黑氣的左肩和手臂,眼神瞬間變得更加冰冷刺骨。
她伸出手,指尖縈繞著一縷極其精純、帶著溫和生機的暗紅色魂力(與之前的毀滅氣息截然不同),小心翼翼地、如同觸碰易碎品般,懸停在繃帶上方。
“白癡……”她低聲罵了一句,聲音嘶啞。指尖的魂力緩緩滲透進繃帶,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小心翼翼地探查著他受損的經(jīng)脈和肌肉組織。
她的眉頭越皺越緊。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毒素雖然被壓制,但造成的侵蝕破壞非常頑固,尤其是那些負責(zé)精密操作的細微神經(jīng)束,幾乎被腐蝕殆盡。常規(guī)治療手段,恐怕真的……
一股暴戾的殺意再次不受控制地涌起!她強行壓下,深吸一口氣,指尖的魂力變得更加柔和,帶著一種奇特的修復(fù)韻律,如同最耐心的工匠,開始嘗試梳理和修復(fù)那些殘破的脈絡(luò)。
這個過程極其耗費心神和魂力。她的額角很快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也微微發(fā)白。但她眼神專注,動作穩(wěn)定,仿佛在進行著一場無聲的戰(zhàn)爭。
“唔……”睡夢中的笑紅塵似乎感受到了一絲舒適的暖流,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發(fā)出一聲模糊的囈語。
顏溪荷的動作一頓,目光落在他無意識放松下來的臉上。月光下,他長長的金色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褪去了平日的鋒芒,竟有幾分……乖巧?
這個念頭讓顏溪荷自己都愣了一下,隨即一股莫名的煩躁涌上心頭。她猛地收回手,指尖的魂力瞬間消散。
“麻煩!”她低聲啐了一口,像是要甩掉什么不該有的情緒。她煩躁地在病房里踱了兩步,目光掃過桌上空了的藥劑瓶和涼掉的水。
沉默了幾秒。
她黑著臉,拿起水壺和杯子,走到角落的魂導(dǎo)加熱器旁。動作粗暴地灌水、加熱,然后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溫水,走回床邊。
她看著昏睡的笑紅塵,又看了看手里的水杯,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最終,她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極其不耐煩地伸出手,動作粗魯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捏開笑紅塵的下巴,把杯沿湊到他干裂的唇邊。
“喝!別死了給我添麻煩!”她惡聲惡氣地命令,仿佛在對待一個不聽話的魂導(dǎo)零件。
昏沉中的笑紅塵似乎感受到了甘霖,本能地小口吞咽起來。
溫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一點,顏溪荷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用另一只手的袖子極其粗魯?shù)亟o他擦了擦,動作幅度之大,差點把水杯懟到他鼻子上。
做完這一切,她像是完成了一項艱巨無比的任務(wù),把杯子重重往床頭柜上一放,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
她抱著手臂,靠在墻邊,再次恢復(fù)了那副生人勿近的煞神模樣,只是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病床上那個蒼白的身影。
窗外月光清冷。
病房內(nèi),一個昏迷不醒,一個煞氣騰騰地“守護”在旁。
空氣里彌漫著藥味、殘留的魂力波動,以及一種極其別扭、又無法忽視的……羈絆。
瘋批的守護方式,往往也帶著毀滅性的溫柔(物理意義上的溫柔)。而屬于他們的風(fēng)暴,顯然才剛剛開始。星羅皇室、戴維斯、乃至整個大賽,都將為這“廢手之仇”,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