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白曦。從穿開襠褲搶我變形金剛,
到職場上截胡我談了三個月的大客戶。這女人就像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總能壓我一頭。
聽說她出車禍那天,我特意買了串鞭炮,差點(diǎn)就在醫(yī)院門口點(diǎn)了。沖進(jìn)病房時,
我滿腦子都是 “老天有眼”。可病床上的女人睜開眼,眼神懵懂又依賴,
張口就來了句:“寶寶?!蔽沂掷锏奶O果 “啪” 地掉在地上。這劇本不對???
1、站在市一院住院部樓下,我仰頭瞅了眼十三樓的窗戶,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yáng)。
手機(jī)推送的新聞還熱乎著 ——“白氏集團(tuán)總裁白曦遇車禍,目前已脫離危險”。
兜里揣著個剛買的蘋果,不是來探望的,純粹是想在這女人最狼狽的時候,
遞上一句 “報應(yīng)”。電梯 “?!?地開了,消毒水味直沖鼻腔。
我理了理身上這套穿了三年的廉價西裝,挺直腰板走向 VIP 病房。路過護(hù)士站時,
聽見小護(hù)士們在竊竊私語?!?308 床那病人長得真漂亮啊,看起來跟模特似的。
”“我聽說人家是什么白氏集團(tuán)的千金,可惜了,不知道腦子撞壞沒。”我嗤笑一聲。
要是你們認(rèn)識這個把腦袋撓成雞窩也解決不了的主,就知道漂亮一點(diǎn)用也沒有了。
腦子壞了才好,省得以后再禍害人間。推開病房門時,我特意放重了腳步,皮鞋甩得啪啪響,
就是為了引起她的主意病床上的女人側(cè)躺著,烏黑的長發(fā)散在枕頭上,
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脖頸。就算蓋著被子,也能看出腰細(xì)腿長 —— 這副好皮囊,
倒是沒被車禍毀了。她聞聲轉(zhuǎn)過來,臉上還帶著病后的蒼白,卻絲毫沒減那份明艷。
我清了清嗓子,正準(zhǔn)備嘲諷:“白曦,真是老天有眼……”但看到她的神情,
我的話卡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了。白曦的眼神不對勁,像只迷路的小鹿,
直勾勾地盯著我,半晌才輕輕蹙起眉,聲音軟得像棉花糖:“你怎么才來?我好疼啊。
”那語氣軟得像是棉花糖,聽得我打了個寒顫。我都懷疑出車禍的是我了。見我沒反應(yīng),
她撐起上半身,手背上的輸液管也跟著晃了晃,眼神帶著一絲埋怨:“寶寶,我好疼,
你怎么不理我啊?”我站在原地,表情冷峻。像是根本不受女色侵?jǐn)_的西格瑪男人,
可實(shí)際上是我真沒招兒了。這就跟灰太狼穿黑絲站在喜羊羊面前,
邊跳熱舞邊說自己以后再也不吃羊了一樣荒謬。我掃了眼病房里的監(jiān)護(hù)儀,
又瞥了眼她手背上的針頭。最后又看了眼新聞。不像裝的???“我是江若林。
” 我刻意加重語氣,又在著重強(qiáng)調(diào)了我的名字。她眨了眨眼,忽然笑了,
臉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寶寶我當(dāng)然知道你叫什么啦,你怎么了,
怎么看起來這么緊張?”我嚇得后退半步,差點(diǎn)撞翻旁邊的儀器。還叫我寶寶?
這女人怕不是把腦子撞得徹底報廢了!轉(zhuǎn)身想走,卻被她叫住?!皠e走啊。
” 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病號服的下擺堪堪遮住大腿根,白得晃眼的皮膚看得我眼暈,
“醫(yī)生說我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但我只記得你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看著她光腳踩在地板上,我下腹……心里莫名竄起股邪火。為了體面,
我彎腰把她抱回床上,動作粗魯卻沒敢太用力:“躺好!
怎么能不穿褲子就在別的男人面前瞎晃!”她被我突如其來的靠近驚得屏住呼吸,
鼻尖抵著我的襯衫,能聞到我身上男士香水的香氣。仰頭時,我能看見她顫動的長睫毛,
還有那雙寫滿困惑的眼睛。“你又不是別的男人?!?她忽然伸手,
指尖輕輕碰了下我的喉結(jié)。我像被燙到似的彈開,臉頰不受控制地發(fā)燙:“安分點(diǎn)!
我去叫醫(yī)生?!睅缀跏锹浠亩?,身后傳來她帶著委屈的聲音:“寶寶,你還回來嗎?
”靠在走廊墻上喘氣,我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抱她時,
手掌似乎還殘留著她腰上的溫度。這算什么?仇人變癡女?老天爺開的什么狗屁玩笑。
2、跳臉不成,我反被她奇怪的舉動搞得成宿成宿睡不著。
就當(dāng)我以為那只是一場荒誕的插曲,日后依舊是你死我活的仇人時。卻沒想到,
真正的劇情才剛剛開始。三天后,我正在辦公室改方案,頂頭上司突然召集全體員工開會。
會議室里,當(dāng)白曦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套裙走進(jìn)來的時候,
我手里的筆 “啪嗒” 掉在了桌上。她妝容精致,長發(fā)挽成利落的發(fā)髻,
露出優(yōu)美的天鵝頸。西裝外套勾勒出飽滿的曲線,包臀裙下是雙穿著黑色絲襪的長腿,
踩十厘米高跟鞋,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臟上?!敖榻B一下,” 上司笑得像朵菊花,
“這位是白曦女士,最近調(diào)整到了我們部門,負(fù)責(zé)整個部門的規(guī)劃和管理?!薄叭缓笪夷?,
最近也要到總公司了,人生漫漫,細(xì)水長流嘛,祝愿在我離開后……”會議室瞬間炸了鍋。
有拍馬屁的,有真得不舍得上司走的。
只有我腦瓜子像是被沖擊鉆砸了似的嗡嗡響 —— 白曦?
一個集團(tuán)的千金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分公司當(dāng)經(jīng)理?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她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大家好,我是白曦。
以后請多指教。”散會后,我被單獨(dú)叫進(jìn)了總裁辦公室。白曦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
手指輕點(diǎn)桌面:“江經(jīng)理,聽說你在跟進(jìn)那個美妝推廣方案?”“是。” 我硬著頭皮回答,
心里已經(jīng)在盤算怎么辭職?!胺桨附o我看看。”我把方案遞過去,看著她翻動紙頁的動作,
心里七上八下。果然,她指著其中一頁:“這里預(yù)算分配不合理,重做。
”但秉承著職場和生活要區(qū)分開的觀念,我還是開口:“白總,
我覺得……”“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她抬眼看我,眼神帶著不容置疑的強(qiáng)勢,
隨即又軟下來,聲音放輕,“寶寶,你幫我做好好不好?我剛接手公司,很多事還不懂。
”我嘴角抽了抽 —— 她又開始了!“白總,您叫我小江就行?!?我深吸一口氣,
“還有,請您別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我們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彼A苏Q?,
裝作沒聽見:“那晚上我請你吃飯吧?慶祝我們…… 成了同事?!蔽蚁刖芙^,
卻被她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不去的話,方案我明天早上就要。”看著她狡黠的笑,
我才后知后覺 —— 這女人哪是失憶,分明是借著失憶的由頭,變本加厲地折騰我!
晚上的飯局設(shè)在一家高級西餐廳。白曦?fù)Q了條紅色吊帶長裙,外面罩著同色系西裝外套,
領(lǐng)口開得不高不低,正好露出鎖骨。她切牛排的動作優(yōu)雅,
和小時候把鼻涕抹在我臉上的女神經(jīng)病判若兩人。“嘗嘗這個。
” 她把切好的牛排推到我面前,叉子不小心碰到我的手,我像觸電似的縮回手?!鞍钻兀?/p>
” 我放下刀叉,“你到底想干什么?裝失憶很有意思?”她臉上的笑淡了下去,
低頭攪著杯子里的紅酒,聲音悶悶的:“我沒裝。”“鬼才信?!薄澳蔷退阄已b的吧。
” 她忽然抬眼,眼神亮晶晶的,“江若林,我們能不能不做仇人了?
”這直球打得我措不及防。就像是把一只正在翻垃圾的小老鼠拽到一個眾目睽睽之下。
我心里那點(diǎn)兒陰暗的小心思全被這句話砸得偃旗息鼓。說實(shí)話,她的這句和解,
我等了很多年。最開始的時候,我們明明也不是那么巴不得對方永遠(yuǎn)消失的??扇松?/p>
細(xì)水長流,我們這兩條小溪早就默默地改了道?!盀槭裁??”我無數(shù)次幻想過她服軟的樣子。
可真從她嘴里說出來,我心里卻空落落的。她抿了抿唇,沒回答,
只是夾起一塊鵝肝遞到我嘴邊:“嘗嘗?這家招牌?!蔽蚁乱庾R張嘴咬住,
鵝肝的肥美混著紅酒的醇香在嘴里散開。抬眼時,
正對上她近在咫尺的臉 —— 長睫毛像小扇子,圓潤的嘴唇上涂著紅色口紅,
飽滿得像汁水豐盈的櫻桃。我猛地別開臉:“我吃飽了?!被氐郊?,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白曦今天的樣子總在腦子里打轉(zhuǎn),尤其是她尋求和解時的眼神,
帶著一絲我從沒見過的脆弱。翻出手機(jī)里幾年前的同學(xué)聚會照片,照片里她穿白色連衣裙,
站在人群邊緣,正偷偷看著我笑。那時候我以為她在嘲笑我喝多了出糗,現(xiàn)在想來,
好像有哪里不對。3、我最后還是沒辭職。一來白曦沒真給我穿小鞋,
除了偶爾說些奇怪的話,工作上對我還算公允;二來公司接了個跨國合作項(xiàng)目,
我被分到核心團(tuán)隊(duì),這對我來說是個難得的機(jī)會。項(xiàng)目負(fù)責(zé)人是白曦,
我每天都得跟她打交道。這天晚上加班到十點(diǎn),辦公室里只剩我們倆。
我對著電腦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忽然聽見旁邊傳來 “啊” 的一聲。轉(zhuǎn)頭看去,
白曦正手忙腳亂地擦灑在文件上的咖啡,白色真絲襯衫被洇濕了一小塊,緊緊貼在皮膚上,
隱約能看到里面黑色的內(nèi)衣輪廓。我遞過去一包紙巾:“笨手笨腳的?!薄爸x謝。
” 她接過紙巾,臉頰微紅,“都怪你,剛才跟你說話分神了?!薄肮治??” 我挑眉,
“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那種熟悉的爭吵終于要回來了!我剛想展示我的語言天賦。
“就怪你。” 可她只是瞪我一眼,沒什么氣勢,反倒像在撒嬌,“誰讓你長得那么好看,
晃得我眼花?!蔽冶凰碌谜f不出話,只能埋頭改方案。拳頭不爭氣的硬了。過了會兒,
感覺有人站在我身后,溫?zé)岬暮粑鼮⒃陬i窩,癢癢的?!斑@里的數(shù)據(jù)是不是錯了?
” 她的手指點(diǎn)在我電腦屏幕上,手臂幾乎要碰到我的肩膀。我身體瞬間僵硬,
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玫瑰香,不像她平時用的冷調(diào)木質(zhì)香,多了幾分柔和。
我腦海突然閃過一道驚奇的想法——她是不是為了我專門噴的?“沒…… 沒錯吧,
我仔細(xì)驗(yàn)算過?!?我的聲音有點(diǎn)抖?!笆菃??” 她彎下腰,湊近了些,
“可我怎么覺得……”她的頭發(fā)垂下來,拂過我的臉頰,帶著洗發(fā)水的清香。
我的心跳瞬間失控,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坝悬c(diǎn)兒渴,
我去倒杯水。” 丟下這句話,我逃進(jìn)了茶水間。對著鏡子,我看著自己通紅的臉,
狠狠潑了把冷水。江若林,你清醒點(diǎn)!白曦做過什么事你又不是忘記了,別想些亂七八糟的!
可腦子里揮之不去的,是她對著我的笑,還有身上那股沁人的香。回到辦公室,
白曦已經(jīng)整理好了文件,正坐在椅子上看手機(jī)。見我回來,她抬起頭,
眼里帶著笑意:“水呢?”“忘了?!?我面無表情地坐下。
她 “噗嗤” 一聲笑了:“江若林,你臉紅什么?”“熱的?!?我嘴硬?!翱照{(diào)開著呢。
”我沒搭理她,假裝認(rèn)真看文件。過了會兒,感覺腿上一沉,低頭看去,
她把自己的毯子蓋在了我腿上?!巴砩侠洌鴽隽司筒缓昧?。
” 她的指尖不經(jīng)意間擦過我的膝蓋,我的腿猛地一顫。抬眼時,正好對上她的目光。
她的眼神很深,像一潭湖水,里面好像藏著很多東西。我們就這么對視著,空氣仿佛凝固了。
“那個…… 方案還有個地方要改。” 我率先打破沉默,聲音有些沙啞?!班?。
” 她收回目光,臉頰也微微泛紅。接下來的時間,沒人再說話,
只有敲擊鍵盤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里回蕩。但氣氛不一樣了,像有根無形的線,
把我和她纏在了一起??焓c(diǎn)時,方案終于改完了。我伸了個懶腰,骨頭發(fā)出一連串脆響。
“走吧,我送你回去。” 白曦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安挥昧?,
我自己可以……”“我住的地方跟你順路?!?她不容分說地打斷我。車?yán)锓胖婢彽囊魳罚?/p>
我看著窗外掠過的霓虹燈,感覺像在做夢。
曾經(jīng)我們會因?yàn)橐稽c(diǎn)兒雞毛蒜皮的小事變成差點(diǎn)互相拽著頭發(fā)街罵的潑婦,
現(xiàn)在卻能安安靜靜地坐在同一輛車?yán)?。“江若林,?她忽然開口,
“你還記得高中運(yùn)動會嗎?”“記得?!?我點(diǎn)頭,“你跑八百米摔了狗吃屎,
在跑道上貼地滑翔了半米,我還以你要成為史上第一個平地摔把自己摔死的人呢。
”她被我的形容噎住了一瞬,
不過最后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那你還記得是誰把我扶起來的嗎?
”我愣了一下:“不是你同桌嗎?那個個子高高的,瘦瘦的,留著一頭黑長直的漂亮女生。
”“啊,說起來,那時候我也對她挺有好感呢?!蔽已鹧b著回憶起她同桌的樣子,
心底里卻漫起不知名的情緒?!笆悄??!?她有點(diǎn)兒頂不住了,迫不及待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