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新手任務(wù)完成的提示音,如同天籟,讓姜新月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弛下來。
她癱坐在床沿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95的好感度,只漲了5點,離及格線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過,好歹開了個好頭。
姜新月用意識在腦海中打開了新手大禮包。
一道微光閃過,【基礎(chǔ)調(diào)味料一套】和【菜譜:家常炒時蔬】已經(jīng)存入了系統(tǒng)空間。
她意念一動,手中便憑空出現(xiàn)了一小袋精鹽、一瓶醬油、一瓶醋和一小罐白糖。
雖然分量不多,但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這絕對是雪中送炭。
有了這些,她在這個家的生存幾率又大了幾分。
短暫的喜悅過后,姜新月環(huán)視這間破敗的屋子,眉頭又皺了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的霉味和灰塵味,墻角結(jié)著蜘蛛網(wǎng),地面雜亂不堪,唯一一張桌子上也落滿了灰。
原主真是個懶到骨子里的女人,這種環(huán)境也能住得下去。
她可受不了。
作為一名對生活品質(zhì)有追求的人,就算條件再差,基本的生活環(huán)境也要保證。
她挽起袖子,從屋外找來一把破掃帚,開始動手打掃。
掃地、擦桌子、整理被褥……雖然身體依舊虛弱,但忙碌起來,反而讓她感覺自己是真實的活著的。
就在她把屋子收拾得初見人樣,總算能喘口氣的時候,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囂張至極的拍門聲,那力道,像是要將那扇薄薄的木門直接拆了。
“開門!姜新月,我知道你在家!別給我裝死!有本事鬧自殺,沒本事開門嗎?”
一個尖利刺耳的女聲,就像尖銳的指甲刮過毛玻璃,狠狠地刺入姜新月的耳膜。
姜新月心頭一跳。這聲音……是蕭震霆的母親,李秀梅。
她那個原著里戰(zhàn)斗力爆表,刻薄又強勢的惡婆婆。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她放下手中的抹布,走過去拉開了房門。
門剛一開,一個穿著嶄新的確良襯衫,燙著一頭時髦小卷發(fā)的中年婦女便像一陣風似的,一把將她推開,徑直闖了進來。
婦人三角眼,薄嘴唇,看人的眼神帶著一股天生的挑剔和刻薄,正是李秀梅。
更讓姜新月頭疼的是,李秀梅身后還跟了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鄰居軍嫂,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屋里瞧,臉上寫滿了八卦和幸災(zāi)樂禍。
李秀梅進屋后,根本不看被她推得一個趔趄的姜新月,而是叉著腰,用那雙精明的眼睛上下掃視著她,像是在評估一件不值錢的貨物。
“喲,還會喘氣兒呢?我還以為你真把自己作成仙了!”
她開口,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嘲諷,“既然人沒事,就別躺著裝林黛玉!
我告訴你姜新月,既然你耍手段嫁進了我們蕭家,就得知書達理,孝順公婆!
今天我跟你爸,還有你小姑子萌萌都要過來吃飯,你趕緊的,去做飯!”
這頤指氣使的命令口吻,仿佛姜新月是她家買來的丫鬟。
她話音剛落,門外的軍嫂們立刻交頭接耳起來,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讓屋里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看吧,我就說這姜新月是個掃把星,一進門就鬧自殺,把蕭家鬧得雞飛狗跳。”
“可不是嘛!蕭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怎么就讓蕭團長娶了這么個玩意兒!好吃懶做,除了會撒潑還會干啥?”
“蕭團長那么優(yōu)秀的人,真是可惜了……”
姜新月垂下眼簾,掩去眼里的冷意。
這都是原主作出來的“口碑”,人家說的也都是事實啊,真是百口莫辯。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一個站在外圍,卻格外顯眼的年輕女子身上。
那女子約莫二十出頭,穿著一身干凈的白裙子,容貌清秀,氣質(zhì)溫婉如水,與周圍喧鬧的軍嫂們格格不入。
是她!
——這個人好像叫…..對!蘇青青,這本書的原女主,文工團的臺柱子,蕭震霆的青梅竹馬。
此刻,蘇青青正靜靜的站著,目光復(fù)雜地落在姜新月身上,那看似同情的眼神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獵物般的精光。
姜新月心中冷笑,來了,這朵盛世白蓮花也來看戲了。
“叮!檢測到特殊情景,觸發(fā)臨時任務(wù):【婆婆的考驗】。
任務(wù)要求:妥善應(yīng)對婆婆李秀梅的首次發(fā)難,獲得除男主外至少一位蕭家人的初步認可。
任務(wù)獎勵:隨機技能點+1。失敗懲罰:強制對婆婆進行“彩虹屁”輸出十分鐘?!?/p>
姜新月:“……”這系統(tǒng)的懲罰,總是這么別出心裁,又讓人毛骨悚然。
她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翻涌的怒火和煩躁強行壓下。
跟李秀梅這種人硬碰硬,是下下策,只會坐實自己“撒潑打滾”的名聲。
她抬起頭,迎上李秀梅刻薄的視線,臉上沒有預(yù)想中的驚慌或憤怒,反而異常平靜。
“媽,”她開口,聲音因為虛弱還帶著些沙啞,但語氣卻不卑不亢。
“家里什么菜都沒有,米缸也是空的。您現(xiàn)在讓我做飯,我也變不出來??!”
李秀梅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愣了一下,隨即柳眉倒豎,嗓門又拔高了八度,雙手往腰間一插,擺出戰(zhàn)斗姿態(tài):
“沒菜?我管你有沒有菜!我兒子供你吃供你住,你連頓飯都做不出來?
你這是想餓死我們老兩口是不是?我告訴你姜新月,別跟我耍這些心眼子!
你要是今天做不出一頓像樣的飯來,我就去部隊找領(lǐng)導(dǎo),告你虐待軍屬,不孝順公婆!我看到時候是你丟人,還是我們震霆丟人!”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簡直要把人壓死。
姜新月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這個年代,孝道大過天,尤其是在部隊大院這種地方,要是真被安上一個“不孝”的罪名,那她就真的永無翻身之日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氣氛凝固到極點的時候,一個清脆活潑的聲音像一道陽光,突然穿透了這壓抑的氛圍。
“媽!你又在為難我嫂子啦?”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一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穿著海魂衫和藍布褲子的年輕女孩擠了進來。
女孩約莫十八九歲,眼睛又大又亮,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正是蕭家小妹,在讀大學的蕭萌萌。
她好奇地上下打量著姜新月,眼神里沒有厭惡,只有純粹的好奇和一絲探究,那眼神怪怪的,似乎是在看什么稀有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