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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弦斷誰聽舊年聲 是星玥呀 28604 字 2025-07-24 10: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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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姐,這里面是500萬,是陸總給您的分手費。

”陸之昂的特助將一張銀行卡放在了桌子上,“請您以后別再糾纏他了。”蘇婉寧低著頭,

指尖攥得發(fā)白,沒吭聲。特助把卡又往前推了推,像是談判一般,給她分析著利弊。

“您和陸總之間本來就是個錯誤,現(xiàn)在他回歸正軌,您拿著這筆錢好聚好散,

已經(jīng)是他念舊情了,該知足的?!本褪莻€錯誤?陸之昂真的也這么想嗎?

心口像被細密的針反復(fù)扎著,鈍痛一層層漫上來。她終于抬起頭,聲音卻沙啞得不像話。

“他說過會回來找我…”特助嗤笑一聲,眼里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蘇小姐,

您和陸總本就不是一路人。您不過是這小漁村里賣魚的,陸總是京市陸家的年輕總裁,

天上地下的差距,該有自知之明?!薄霸僬f了,陸總心里只有蘇家大小姐,

兩家正商量著聯(lián)姻……”話沒說完,蘇婉寧猛地站起身,抓起銀行卡狠狠砸在他臉上。

“拿走!這點錢我不稀罕!”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眼里像燃著團火,

“只要不是他親口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他說過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

”說完轉(zhuǎn)身抄起墻角那把殺魚刀,朝著特助沖過去。?特助被嚇得后退半步,

捂著被砸紅的額頭,撿起地上的卡罵罵咧咧地往門外退:“呸!懶蛤蟆想吃天鵝肉 !

當(dāng)初要不是陸總失憶了, 怎么可能和你這種人扯上關(guān)系!”“他要是真想見你,

今天就不會派我來,你真當(dāng)我樂意來這破地方??!”“這卡你不要我就帶走,

該說的都跟你說了。愛等就等著吧,哪怕等一輩子,陸總也絕不會再踏進來半步!

”木門被摔得震天響,屋里霎時只剩下咸澀的海風(fēng)在打轉(zhuǎn)。蘇婉寧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癱坐在地上,殺魚刀 “哐當(dāng)” 掉在腳邊。她望著屋里的一切。墻上掛著的兩人合照,

灶臺上他親手做壞的砂鍋,床底下堆著的貝殼…… 兩年間相處的所有細節(jié)像潮水般涌來,

幾乎要將她溺斃。她不敢想,也不敢信。曾經(jīng)將她寵到骨子里的陸之昂,

真的會因為記起身份就不要她了………兩年前,她厭倦了手術(shù)刀與消毒水的日子,

躲進這漁村靠賣魚度日。平靜的日子剛過了兩個月,她就在礁石灘發(fā)現(xiàn)了昏迷的陸子昂。

本想當(dāng)作沒看見,可醫(yī)生的本能終究讓她動了惻隱之心。她把他拖回小屋,

喂藥、擦身、按摩,花了整整半年才讓他從半癱瘓的狀態(tài)站了起來。只是醒來的他像張白紙,

忘了自己是誰,從哪里來。她提出要帶他去找警察,幫他找回家人,可他卻抱著她不肯撒手,

桃花眼里盛滿恐慌:“阿寧,你別不要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那樣的眼神,

像被遺棄的小狗,讓她狠不下心。于是他們擠在這個海邊小屋里,過了兩年。

他會凌晨三點陪她去碼頭挑魚,

凍得搓著手也要給她暖耳朵;會在她痛經(jīng)時笨手笨腳熬紅糖姜茶,

守著她一夜不睡;會在夕陽染紅海面時抱著她,一遍遍說 “阿寧,

這輩子我只認你”;會在她偶爾外出晚歸時,一個人蹲在村口等她,像個怕被丟下的孩子。

他還會每夜纏著她恩愛,直到她吃不消,暈倒在他懷里才肯罷休。他說只有這樣,

才能真真切切感覺到,她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蓛蓚€月前,

一群穿著黑西裝的人找到了這里,強硬地要把他帶走。也是那時候她才知道,

原來他不是沒人要的小狗。而是京市陸家的少爺,有權(quán)有勢,家里親人都在,

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當(dāng)年他是遭了對手的暗算,才會意外落水,

順著洋流漂到這小漁村里來。分開那天,他被人架著往車上拖,卻拼盡全力回頭看她,

隔著車窗大喊:“阿寧,等我!我一定回來找你!”她信了,一等就是兩個月。

但等來的卻是他恢復(fù)記憶、嫌棄她身份的消息。是他的助理帶著錢來打發(fā)她,

還有他要和另一個蘇家小姐聯(lián)姻的消息。那個說過會回來的人,始終沒再出現(xiàn)。

蘇婉寧抬手抹掉眼角的淚,扶著墻慢慢站穩(wěn)。他不回來,那她就去找他。旁人說她傻也好,

罵她癡心妄想也罷,她就是要個說法,要親耳聽聽,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第二天一早,

蘇婉寧就坐了三個小時的車往陸家趕。可陸家別墅在半山腰,偏巧碰上下雨天,

上山的路格外難走。送她來的車動力不足,爬到山腳下就再也上不去,只能把她放下。

她不甘心就這么回去,咬咬牙撐開傘,決定徒步上山?;颐擅傻奶?,淅瀝瀝的雨,

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陰郁得不行??斓降胤降臅r候,一輛跑車從她身旁飛馳而過,

濺起的泥水劈頭蓋臉潑了她一身。她渾身濕透,狼狽地站在雨里,

看著那輛車穩(wěn)穩(wěn)停在陸家別墅門口。心猛地一沉,車門打開,走下來的男人果然是陸之昂。

只是他和記憶里那個陪她賣魚的男人判若兩人。一身剪裁合體的高定西裝,

手腕上那塊鑲鉆的手表在雨霧里泛著冷光,通身的貴氣與疏離,

活脫脫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豪門總裁。蘇婉寧下意識地捋了捋貼在臉頰的濕發(fā),

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難堪??蛇€沒等她走上前,副駕駛的門開了,一張嬌俏的小臉探出來。

陸之昂立刻快步走過去,把手里的傘穩(wěn)穩(wěn)遞到那女孩手里,隨后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小心翼翼地護在懷里,生怕一滴雨落在她身上。那溫柔呵護的樣子,

像針一樣扎進蘇婉寧眼里。這就是他要聯(lián)姻的蘇家小姐嗎?郎才女貌,確實般配。那她呢?

他們在漁村里相依為命的兩年,又算什么?喉嚨像被棉花堵著,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只有心臟一陣陣抽痛,痛得她幾乎喘不過氣。眼看他們就要走進別墅,

蘇婉寧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艱難開口:“陸…… 陸之昂……”陸之昂的腳步頓了頓。

蘇婉寧心里剛?cè)计鹨唤z希望,卻見他抱著懷里的女孩,頭也不回地繼續(xù)往里走。“站??!

”她快步追上去,卻被門口的保鏢攔住,“你干什么?這里是陸家,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

”她紅著眼,努力解釋道:“麻煩讓我進去,我找陸之昂,我有話跟他說!

”保鏢不屑地笑了笑,“你以為你是誰呀?沒看見小陸總正陪蘇小姐嗎?趕緊滾!

”“陸之昂!你給我站?。 ?蘇婉寧朝著那道背影大喊,“你說清楚!

”可那背影連半分停頓都沒有。她發(fā)了瘋似的想往里闖,被保鏢一把抓住,死死捂住了嘴。

“別在這鬧事!”蘇婉寧狠狠咬在保鏢的手上,趁著他吃痛松手的瞬間,拼命沖進去,

一把扯住了陸之昂的袖口。他終于停下腳步,緩緩轉(zhuǎn)過身。可那雙眼睛里,

沒有半分往日的溫情,只有看陌生人般的冷漠,冷得像這冰冷的雨水,瞬間澆透了她的心。

她扯著他袖口的手止不住地抖,

音也跟著發(fā)顫:“陸之昂…… 你說過會回來的…… 你該給我個解釋……”陸之昂抿著唇,

一言不發(fā)。他懷里的女孩卻探出頭,語氣帶著濃濃的醋意:“之昂,她是誰呀?什么回來?

你們認識?”蘇婉寧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意卻遠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是啊,

她也想知道,他們現(xiàn)在到底算什么關(guān)系?沉默了兩秒,陸之昂忽然笑了,

低頭看向懷里的女人時,眼里滿是化不開的寵溺?!皽\淺,她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犯不著為她動氣。”那樣的笑,和曾經(jīng)在海邊摟著她,說要愛她一輩子時一模一樣。

蘇婉寧像被釘在原地,心臟更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痛得她幾乎窒息。

無關(guān)緊要……原來,她在他心里,已經(jīng)成了無關(guān)緊要的人。他懷里的蘇淺淺立刻笑了,

“好吧,既然沒關(guān)系,那就把她拖出去吧。”身后追上來的保鏢立刻上前,

死死扣住蘇婉寧的肩膀,甚至抬腳踹在她的膝蓋彎,逼得她“咚”一聲跪倒在地。

膝蓋撞在地上,鉆心的疼順著骨頭縫往上竄。她死死咬著嘴唇,

視線卻一瞬不瞬地盯著陸之昂。他從前最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她還記得那年,

村里的無賴要向她收保護費,手指剛碰到她的衣角,他就像瘋了一樣撲上去,

抱著人滾在泥地里廝打。那次他斷了根肋骨,在床上躺了兩個月,胸口還留了一道疤。

她哭著給他上藥時,他卻笑著指那道疤說:“阿寧,這是愛的勛章,以后你看到它,

就知道我有多愛你?!笨涩F(xiàn)在,他就站在幾步外,冷眼看著別人欺負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懷里的蘇淺淺催促著往里走,他便抱著人轉(zhuǎn)身,再沒看她一眼。保鏢將她往外拽,

暴雨砸在臉上,混著眼淚往下淌。她被扔在陸家別墅門外的臺階下,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保鏢臨走前還啐了一口:“晦氣!趕緊滾!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打斷你的腿!

”蘇婉寧艱難地從泥水里爬起來,一步步往山下挪。雨水沖刷著她的臉,

也像是在沖刷著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來之前她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蛟S他被家人控制了,

或許他有難言之隱,或許他只是暫時忘了她……唯獨沒想過,再次見面會是這樣剜心的場面。

這一刻她才明白,

那個會在凌晨陪她去碼頭挑魚、會在海邊許諾此生唯一、眼里只裝著她的陸之昂,

早在他被接走那天,就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京市陸家的少爺,

是即將和蘇家千金聯(lián)姻的陸之昂。他說得對,他們之間,的確再無關(guān)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漁村小屋的,只覺得渾身滾燙,頭沉得抬不起來。簡單擦了把臉,

倒在床上就失去了意識。半夜醒來時,額頭上敷著塊涼毛巾,膝蓋的傷口處傳來清涼的觸感。

身旁的人見她睜眼,手里的藥膏頓了頓,

語氣帶著幾分無奈的嗔怪:“以前總吹噓自己是頂尖醫(yī)生,怎么連發(fā)燒都不知道吃藥?

”熟悉的語調(diào)讓她恍惚了一瞬,仿佛又回到了兩年前。那時候陸之昂剛被她撿回來,

脾氣執(zhí)拗得很,死活不肯配合治療。她沒辦法,只好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他。

說自己是Y國最頂尖的外科醫(yī)生,說自己在國外的那些年,救過很多瀕危的病人。

后來他漸漸康復(fù),兩人擠在小屋里靠賣魚過活,他便總拿這事調(diào)侃她,好像她能治好他,

全是運氣。過往的甜蜜像針一樣扎著心,蘇婉寧忍不住泛起一絲奢望:難道白天的一切,

真的是他有苦衷?她掙扎著想坐起來,身旁的人立刻伸手扶住她。

他已經(jīng)換下了白天那身昂貴的西裝,穿了件簡單的灰色運動服,可眉宇間的矜貴氣質(zhì),

卻絲毫未減。蘇婉寧壓下心頭的翻涌,語氣平靜地問道:“你來做什么?我這小廟,

怕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标懼耗樕蠜]了白天的冷淡,多了幾分往日的柔情?!鞍?,

我們好好談?wù)?,行嗎?”她抬眸看向他,語氣很輕:“好,你想談什么?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阿寧,其實在我失憶前,就已經(jīng)和淺淺定下了婚約,

她等了我兩年,我不能辜負她?!眲倓傄蛩钜沟皆L而燃起的一絲希望,

瞬間被這句話澆得徹底熄滅。蘇婉寧再也壓不住心頭的委屈,朝他怒吼:““所以你今晚來,

就是為了告訴我你有多深情?那我呢?我們這兩年算什么?

”陸之昂從口袋里掏出那張黑金卡,輕輕放在床頭柜上?!鞍?,這錢你拿著。

我們…… 暫時先不要見面了,但你放心,就算不能娶你,我也會一輩子對你好。

”明明三個月前,他還在漫天煙火的見證下,單膝跪地,舉著枚用貝殼磨的戒指說:“阿寧,

嫁給我,這輩子我只對你一個人好。”如今卻換成了這樣的話。蘇婉寧笑出了眼淚,

“陸之昂,你是要我做見不得光的小三嗎?你說過絕不辜負我,這些話都喂了狗嗎?

”陸之昂眉頭緊蹙,語氣帶著幾分無奈。“阿寧,我也是身不由己。像我這樣的家世,

很多事由不得自己選,肩上扛著責(zé)任。當(dāng)初要是沒失憶……”他沒說下去,

可那未盡的話像利刃,狠狠扎進她心里?!皼]失憶就不會多看我一眼,

不會陪我在這破屋里住兩年,對嗎?”她定定地望著他,眼底的哀傷幾乎要漫出來。

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可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蘇婉寧只覺得心臟被生生撕裂,

痛得喘不過氣。“我撿到你的時候,你渾身是傷,一無所有,我嫌棄過你嗎?

”她的聲音止不住顫抖,“是你抱著我說‘阿寧,你是我唯一的家人’,

是你說永遠不會離開我!”陸之昂的神色越發(fā)復(fù)雜,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

最終只吐出一句:“阿寧,對不起。或許…… 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一句 “對不起”,

就要抹去她兩年的日夜陪伴;一句 “錯誤”,就要否定他們相依為命的所有時光。

他怎么能這么狠心?蘇婉寧抬手抹掉眼淚,心灰意冷地說道:“既然是錯誤,那就到此為止。

你拿著你的卡,現(xiàn)在就滾,我不稀罕。”“阿寧,別倔了?!标懼喊欀紕竦?,

“拿著錢好好生活,別再去賣魚了。一個女孩子家做這個,終究不好聽?!闭f到底,

還是嫌棄她是個賣魚女,配不上他陸家少爺?shù)纳矸???僧?dāng)初他失憶時,

總攥著她的衣角不安地問:“阿寧,我什么都不會,你會不會嫌棄我?”她是為了讓他安心,

為了不讓他覺得自卑,才故意藏起真實身份,陪著他過賣魚的日子。她總以為,

愛能跨越一切鴻溝。原來都是她的一廂情愿。蘇婉寧扯了扯嘴角,

眼底滿是失望:“我靠自己雙手掙錢,不丟人。你忘了嗎?這兩年,

你也是陪著我一起出攤的。”她頓了頓,忽然問道:“陸之昂,如果我不是賣魚女,

真是 Y 國最頂尖的醫(yī)生,你會選誰?”陸之昂顯然不信,只當(dāng)她在說氣話,

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攬進懷里,像從前無數(shù)次那樣?!鞍帲也皇沁@個意思,

我只是想讓你過得好?!薄肮裕瑒e鬧了,再等等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好不好?

”她從小在國外獨自長大,父親再婚那天起,她就成了無家可歸的人。遇到陸之昂后,

才第一次嘗到被人捧在手心的滋味。見過光的人,怎么甘心再回到黑暗里?

蘇婉寧攥著被子的手緊了又緊,終究還是松了勁,沉默著點了點頭。她舍不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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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24 10:19: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