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慧萌在結婚時對我說,她是山溝里飛出的鳳凰,全家的希望都在她身上。
尤其弟弟杜浩辰身患罕見血液病,需要常年用錢續(xù)命。
我被她的孝心和擔當深深打動,主動承擔起所有開銷,讓她安心為弟弟奔波。
然而,就在我父親突發(fā)心臟病,我拿著銀行卡去繳費時,卻被提示余額不足。
我被繳費處護士當眾呵斥,狼狽不堪。
隨即我打電話給杜慧萌,電話那頭的她卻怒吼。
“你爸的病能有我弟的命重要嗎?你就不能懂事一點!”
話音未落,我的手機彈出一條推送:杜浩辰正在馬爾代夫的陽光下。
配文是:“謝謝姐姐,這片海治愈了我的一切。”
……
“已經催了三次了,你們到底交不交費?不交就把病人推出去!”護士有點不耐煩,周圍的家屬都朝我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顫抖著手再次刷卡。
“余額不足”。
我連忙翻著通訊錄,杜慧萌的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你爸的病能有我弟的命重要嗎?你就不能懂事一點!”
電話掛斷的瞬間,馬爾代夫的推送彈了出來。杜浩辰穿著沙灘褲躺在游艇上,笑得燦爛。
我的心徹底碎了,只能撥通了姐姐的電話。
“喂?”
“姐……”我的聲音沙啞,幾乎說不出話,“爸爸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馬上到?!?/p>
姐姐帶著律師和支票趕到醫(yī)院時,我還蹲在走廊角落里。
“蕭宇,你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她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怒其不爭的心疼。
我低著頭不敢看她。
從小到大,我都是家里的驕傲,現在卻淪落到連父親的手術費都拿不出來。
姐姐二話不說替父親辦完了手續(xù)。
“回家收拾東西,跟我走?!?/p>
“我不能走,李耀還小……”
“那個孩子已經不認你這個爸了?!?/p>
姐姐的話讓我心里激靈了一下,“蕭宇,你清醒一點。”
回到家時,杜慧萌正坐在客廳里,桌上攤著一堆醫(yī)院的單據。
她紅著眼眶,手里拿著打印機剛出來的病危通知書。
“浩辰他……快不行了……”她聲音哽咽,“醫(yī)生說必須馬上手術,需要五十萬……”
我看著那張嶄新的通知書,上面的公章還帶著油墨味。
“爸爸的手術費我已經交了。”我平靜地說。
杜慧萌一愣,隨即臉色變得難看。
“你哪來的錢?”
“我姐給的?!?/p>
“李蕭宇!你憑什么不告訴我就做決定!浩辰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客廳的門突然被推開,李耀沖了進來,小臉漲得通紅。
“都怪爺爺!他生病花錢,害得小舅舅沒錢治病快要死了!”
他用力推我,我踉蹌著后退幾步。
“李耀,爺爺是你親爺爺……”
“我只有小舅舅一個親人!”
孩子尖銳的聲音刺痛了我的心。
我看著眼前我一手帶大的孩子,他的眼里只有仇恨。
電話鈴聲響起,岳母的咒罵聲從聽筒里傳出來。
“李蕭宇你個狠心的東西!浩辰快死了你知道嗎!你就是想害死我兒子!”
我機械地掛斷電話。
客廳里一片狼藉,我失魂落魄地在沙發(fā)上坐下。
腳邊的什么東西刺痛了我的眼。
一個嶄新的勞力士包裝盒,盒子上的絲帶還沒拆開。
那個包,杜浩辰在馬爾代夫的照片里帶過。
我蹲下身,顫抖著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個價值六位數的手表。
杜慧萌還在身后哭訴著弟弟的病情,李耀還在咒罵著爺爺害死了小舅舅。
我站起身,走向杜慧萌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