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陽站在不遠處,臉色比前世這個時期還要蒼白憔悴,眉宇間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病氣。
看來,沒有了我這個騙子的沖喜,他的病情惡化得更快了。
而他的身邊,站著一位穿著白色長裙,氣質(zhì)楚楚可憐的女孩。
是江映月。
他前世的白月光,也是我永遠無法企及的朱砂痣。
幾乎是在我看到他們的同時,顧朝陽也看到了我。
他瞳孔一縮,像是看到了什么邪祟一樣,下意識地就將江映月護在了身后,眼中充滿了戒備與敵意。
我看著他如臨大敵的模樣,只覺得荒唐又可笑。
重活一世,他看到我的第一反應,依然是認定我要傷害他心尖上的白月光。
前世,就是江映月一次又一次地在他耳邊挑撥,在他面前上演柔弱無辜的戲碼,讓他誤以為我心腸歹毒,處處針對她。
可他永遠不知道,那個在他面前連瓶蓋都擰不開的江映月,背地里是怎樣一副惡毒嘴臉。
“洛星,你怎么了?”許暮察覺到我的失神,關切地問。
我搖搖頭,收回視線,對他笑了笑:“沒什么,看到一個不太想見的人而已?!?/p>
許暮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了然地點點頭,語氣里帶上了一絲冷意:“顧家的人?他們怎么也來了?!?/p>
“生意場上,總有些免不了的應酬。”我淡淡地說。
我懶得理會他們,挽著許暮準備去和幾位長輩打招呼。
可我不想惹麻煩,麻煩卻偏要找上門。
“站住!”
一道清冷的男聲自身后響起。
我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顧朝陽幾步追了上來,攔在我們面前,他的目光死死地鎖著我,對我一通質(zhì)問: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想對江映月做什么?”
他的聲音不大,但周圍不少人都聽見了,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還沒開口,許暮已經(jīng)皺起了眉,將我護在身后,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顧少爺,這是我許家的宴會,我的未婚妻站在這里,需要向你解釋嗎?”
“未婚妻?”
顧朝陽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譏諷地瞥了我一眼,“就她?”
他眼中的輕蔑和不信,與十五年前那個巷口如出一轍。
“顧少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我終于抬起眼,平靜地直視他,“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你……”顧朝陽被我問得一噎。
是啊,他憑什么質(zhì)問我?
“朝陽,別這樣……”
一旁的江映月柔柔弱弱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這位小姐,可能只是來參加宴會的客人,你別誤會她了?!?/p>
她這副以退為進的姿態(tài),成功地讓顧朝陽眼中的怒火燒得更旺。
他認定是我刺激了江映月,讓她受了委屈。
“一個被顧家趕出去的掃把星,有什么資格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
顧朝陽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許家是京圈頂流,安保怎么會這么差,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混進來?”
“顧朝陽!”許暮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周身散發(fā)出駭人的氣場。
“我警告你,對我未婚妻放尊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