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收到，隊長！”
救護車拉走我爸后，我才放心跟著他們離開。
我哥的公道，必須由我親手討回來。
原本立碑的地方圍滿了人。
周強看到跪在地上的陳斌，猛地瞪大雙眼。
陳斌正對著碑的碎渣，一下下磕著頭。
“舅！你這是干什么？！”
陳斌沒理他，額頭磕得青腫也不肯停下，紅著眼眶哽咽道。
“毅哥......”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愧對了你的期望......”
周強還想掙開警察，卻被死死按住身子，嘴里不甘地直嚷嚷道。
“磕什么磕！一塊破石頭而已，犯得著嗎？”
他身邊的男人周強不認識，我卻認得。
是救援隊總隊長郭榮光。
林隊大步朝我走來，眼眶泛紅，聲音發(fā)沉道，“小趙，今天的事是我欠考慮?！?/p>
“該我親自來的，你家的事...... 我都聽說了?！?/p>
他深吸一口氣，“但你放心，總部批了首都市中心的房子給趙老，以后趙老養(yǎng)老的事，救援隊全權(quán)負責。”
我別過臉，喉頭發(fā)緊，“林隊，這不是您的錯?！?/p>
“我爸當年非要留下，您是知道的 。”
“他只是太想我媽和我哥了?！?/p>
我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不然，也不會被周家這群東西，欺負這么多年！”
周強在旁邊聽得發(fā)懵，掙扎著喊道。
“你們說啥呢？這老東西不就是個守山的？”
“首都？房子？不是他憑什么??？”
郭榮光猛地轉(zhuǎn)頭，眼神像淬了冰。
“守山？你知道他帶出過多少救命的隊員？要不是當年他帶隊挖通泄洪道，哪來現(xiàn)在的周家村？！”
陳斌猛地起身，幾步?jīng)_到周強面前。
“舅！我就知道你......”
周強話沒說完，臉上已經(jīng)挨了陳斌一拳，鼻血猛地涌出來，糊了滿臉。
“孽障！”
陳斌指著他的鼻子怒吼，拳頭還在發(fā)抖。
“就是你爹太寵你，才寵出個廢物！”
周強被打懵了，扭著身子嗷嗷叫。
“舅！咱家要蓋別墅，風水先生說就這地最好！”
“你之前也點頭了啊，我......”
“我點頭？”
陳斌突然崩潰，抬手又要打周強時，被郭榮光一把拉住，他紅著眼嘶吼道。
“那是毅哥的碑！是把我從鬼門關拖回來的恩人?。∧氵B他的碑都敢炸？！”
周強被陳斌的一番言辭弄傻了，“我以為那就是普通的......”
他還在嘴硬狡辯，“你恩人五年前就沒了，那沒刻字的碑，跟路邊石頭有啥不一樣的??？”
他猛地轉(zhuǎn)向我，唾沫星子亂飛。
“那小子給你看的證，你不也說假的嗎？你這會兒又怪上我了？你可不可笑！”
“陳斌我告訴你，周家不欠你什么！你別給點臉就真把自己當回事！”
陳斌氣得臉色漲紅，“總局領導帶著蓋章文件就在這兒！怎么可能假？！”
“我就是被你狗屁不通的話給騙了！”
他抬腳踹向周強膝蓋。
“你給我跪下磕頭！”
周強死死挺著腰，“我不，憑什么？我連祖宗都不跪！”
“逆子！”
陳斌氣得渾身發(fā)抖，抓起地上的碎碑渣就往他臉上砸。
“那是用命換你們?nèi)寤钕聛淼挠⑿郏∧氵B塊碑都容不下，你連畜生都不是！”
陳斌拽著周強的頭發(fā)往碎碑前摁。
“給毅哥磕頭！磕到他原諒你為止！”
周強掙扎著罵娘，陳斌反手一巴掌扇得他嘴角淌血，又抬腳碾住他后頸。
“你周家不僅欠我，還欠所有周家村百姓一個交代！”
直到周強哭著求饒，他才松開手，轉(zhuǎn)身對著郭榮光彎腰鞠躬，后背繃得筆直。
“我后悔了?！?/p>
“從幫周家瞞報開始，我就不配穿這身制服?！?/p>
他又看著我，神色復雜道，““你說得對，我能當這個會長，全靠毅哥當年把立功的機會讓給我。”
“現(xiàn)在...... 該還了?！?/p>
他突然提高音量。
“我愧對毅哥，唯一能補償?shù)??！?/p>
“就是把周家這幾年偷賣救援物資、侵占集體土地的賬，一筆一筆全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