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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州先生,您愿意娶簡云瑤小姐為妻嗎?”
婚禮現(xiàn)場,司儀滿臉喜意走著婚禮的最后一個流程。
本該回答“我愿意”的謝臨州卻頓了一瞬,耳邊仿佛傳來簡星辰凄慘的哭喊聲。
沒有聽到他的回答,簡云瑤臉上的笑容一僵,司儀也有些尷尬。
司儀又問了一遍:
“謝先生,您愿意娶簡小姐嗎?”
謝臨州回過神來,有些心跳加速,他想娶的是簡小姐......
但到底是哪個簡小姐呢?
被所有人盯著,他心亂如麻,終于還是開口道:
“我......”
“你不能娶她!”
突然,遠處傳來女人的聲音,打斷了謝臨州要脫口而出的“我愿意”。
謝臨州眼睜睜看著女人手中拿著一個文件袋,風風火火走到舞臺前。
“抱歉,顧總,這位小姐帶了保鏢過來,我們沒能攔住她。”
一個保鏢一路小跑追了上來,擦了擦額角的汗,有些害怕地解釋道。
“謝臨州,你不可以娶她!”
女人又重復了一遍,仰頭看著臺上的謝臨州,一臉氣勢洶洶。
謝臨州眸色微動,生氣婚禮被打斷之余,他心里竟然還有些慶幸。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臺下的女人,冷聲道:
“江又黎,你來做什么?”
女人正是簡星辰遠在德國的閨蜜,江氏集團千金,江又黎。
現(xiàn)場一片嘩然,但礙于一方是新貴,一方是老牌集團千金,他們也不敢大聲嚷嚷出來,只敢掩嘴竊竊私語。
“星辰現(xiàn)在在哪里?”
江又黎緊攥著手中的文件袋,憤怒燃燒著她的理智。
在三個月前,她一得知簡家的事,就打算回國找簡星辰。
然而,她父親不準她摻和進來,凍結(jié)了她所有的卡,還讓學校以延畢為要挾,禁止她回國。
她一直沒有收到簡星辰的求助,以為謝臨州待她還算好。
結(jié)果,就在前天夜里,她卻收到了她長達千字的求助信。
她這才知道簡星辰經(jīng)歷了多少折磨,若非真的絕望了,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麻煩她。
當晚,她找盡人脈替她澄清謠言。
第二天,她又和好友借錢,直接曠課飛回國內(nèi)。
可剛落地京市,她便聽說謝臨州要和救命恩人簡云瑤舉行婚禮。
那怎么可以!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當初救了謝臨州的是簡星辰!
于是便有了她帶著保鏢直闖婚禮現(xiàn)場這一幕。
“今天是我和云瑤的婚禮,若江小姐是來做客的,我自然歡迎??扇裟闶莵頁v亂的,那就別怪我不給江家面子?!?/p>
謝臨州橫眉冷對,看上去十分不愉。
江又黎心里記掛著簡星辰,姣好的面容因急切而緊皺在一起。
面對已是京市新貴的謝臨州,她絲毫不怯,開門見山道:
“謝臨州,你可以同簡云瑤結(jié)婚,可以萬不該瞎了眼,蒙了心,把她當做你的救命恩人。”
簡云瑤見江又黎來,本就心虛,此刻聽到這話就更慌亂了
“你胡說什么?我就是臨州的救命恩人。”
說著,她又趕忙去拉謝臨州的胳膊:
“臨州,你別聽她胡說!是我救了你,醫(yī)院檢查報告你是看過的?!?/p>
謝臨州心中一震,推開簡云瑤的手,死死盯著江又黎,聲音有些顫抖:
“你說的是什么意思?!?/p>
一陣恐慌侵襲入他心頭,他很害怕江又黎接下來給他的答案。
江又黎冷哼一聲,壓制住喉間的怒火,冷聲道:
“七年前,她在巷子里替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你挨了一刀,從此心脈受損......”
她帶著些哽咽,繼續(xù)道:
“她每隔兩個月都要瞞著你去做一次手術,整整七年??!謝臨州,你還有心嗎!”
話音剛落,大風忽起,吹倒了舞臺上的花架,舞臺上一片狼藉。
簡云瑤心中一陣不安,可如今她卻找不到時機開口。
謝臨州聞言,突然心臟一滯,捂著頭,不愿相信: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臨州......”
“你閉嘴!”
簡云瑤剛要說話,便被江又黎厲聲打斷了。
只聽她又繼續(xù)道:
“接受不了現(xiàn)實的懦夫!幾十張病歷單就在門口郵箱里,你自己去看!”
謝臨州忽然想起自十八歲那年起,簡星辰就不再參加任何劇烈運動了。
他原以為她是嬌氣,沒想到竟然是因為他而心脈受損......
那他這些日子對她的折磨算什么?
愧疚,憤怒,難過,愛意,恨意......各種情緒如潮水般涌入他心頭。
最終還是對簡家恨意占據(jù)了上風,他喉結(jié)滾動咽了咽口水,憤恨道:
“就算是她救的我,那簡家欠我的、欠我父母的呢?他們家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才叫罪有因得!”
聽到謝臨州的話,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
二十年前謝家破產(chǎn)的真相和謝父謝母跳海的內(nèi)情,他們之間不乏有知道的人。
江又黎氣極反笑,她替簡家,替簡星辰感到深深地不值:
“簡家有什么罪?他們唯一做錯的就是可憐你,收養(yǎng)了你這只白眼狼!”
她將手中的文件袋砸向謝臨州,繼續(xù)道:
“謝家為什么破產(chǎn),你父母為什么要自殺,都在這里了,你自己看吧?!?/p>
謝臨州接住文件袋,雙手顫抖著將它打開。
看到里邊的內(nèi)容時,他的世界觀頃刻之間崩塌了。
紙張從他哆嗦的手中滑落,他滿臉不信,喃喃自語道:
“怎么可能呢?不是這樣的,不會的,我父母怎么可能是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