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顧白聲音嘶啞，卻帶著孤注一擲的穿透力，手指猛地指向翻滾的紅湯，“您的暗傷似乎...”
凌霜絕美的臉龐驟然更白一分。
方才體內(nèi)那道盤踞經(jīng)脈深處，如同萬載玄冰的陰寒舊傷，確實在那霸道香氣與自身怒意沖擊下，產(chǎn)生了從未有過的劇烈痙攣！
痛楚尖銳，差點令她氣息潰散。
他…竟能察覺？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威壓如潮水般出現(xiàn)了極其細(xì)微的凝滯。
生死一線，這點縫隙就是生機(jī)！
顧白幾乎是滾下丹爐，連滾帶爬沖到角落，一把抓起那裝著“香飄十里”火鍋底料的小盒。
他指尖發(fā)抖，狠狠剜下黃豆大小、紅得刺眼、油汪汪的一塊，高高舉起，如同捧著救命的仙丹。
“古長老！”顧白猛地扭頭，看向還捧著破碗，渾身濺滿紅油狼狽不堪的古河，“您剛才說什么？這湯底的火行靈力，引動了氣血？對陰寒滯澀之癥或有奇效？”
他的聲音因激動和恐懼而拔高，在死寂的丹房里顯得異常尖銳。
古河長老被顧白癲狂的眼神和凌霜冰冷的注視同時鎖定，嚇得一個哆嗦，破碗徹底脫手，“哐當(dāng)”碎了一地。
“是…是！宗主！老朽…老朽確實有此感覺！”
他語無倫次，花白胡子抖得厲害，“那火行靈力雖暴烈…但…但似乎…能撼動深層淤塞…如同…如同烈火燎原，燒融堅冰…”
他越說越順，渾濁的老眼竟迸發(fā)出屬于煉丹師發(fā)現(xiàn)未知藥性的狂熱光芒，“霸道！太霸道了！前所未見！”
“大長老！您聽見了！”顧白猛地轉(zhuǎn)向凌霜，將手中那點濃縮底料又往前遞了遞，濃郁且勾魂攝魄的麻辣鮮香瞬間在冰冷的威壓下撕開一道口子。
“古長老幾十年丹道經(jīng)驗！他親身體驗！這非是褻瀆丹爐，此乃…此乃另辟蹊徑，以丹爐為鼎，熬煉出的‘淬脈靈湯’！?？岁幒偃?！弟子一片赤心，全為宗門，為您療傷?。 彼查g這火鍋變換了個名字。
他聲情并茂，就差聲淚俱下，內(nèi)心卻在瘋狂祈禱：系統(tǒng)出品的“香飄十里”給點力！這濃縮精華千萬別掉鏈子！
凌霜冰冷的鳳眸劇烈地閃爍了一下。
那近在咫尺的霸道香氣，混合著古河語無倫次卻帶著專業(yè)性的證詞，如同魔音，狠狠鑿在她因舊傷痙攣而搖搖欲墜的理智防線上。
經(jīng)脈深處，那頑固的陰寒淤塞仿佛被這濃縮的香氣再次刺激，傳來一陣針扎似，帶著奇異灼熱的悸動。
痛，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疏通感？
荒謬！前所未有的荒謬！
堂堂元嬰大長老，青云宗實際掌舵者，竟被逼著在這如同鬧劇般的場景下，考慮要不要相信一口煮肉的鍋和一塊來歷不明、香得邪門的紅油疙瘩能治自己的道基之傷？
體內(nèi)淤塞處又是一陣尖銳的抽搐，讓她氣息微微一滯。
若真能…哪怕只有一絲可能…
“咕嚕?！?/p>
死寂中，不知哪個弟子肚子里再次發(fā)出雷鳴般的腹鳴，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
緊接著，此起彼伏的腹鳴聲在人群中低低響起，匯成一片壓抑的渴望樂章。
無數(shù)道目光，帶著劫后余生的恐懼，更帶著對那紅油湯鍋刻入骨髓的貪婪，偷偷在凌霜和那口巨大丹爐之間來回逡巡。
空氣凝固得能滴下水來，只剩下丹爐里紅湯“咕嘟咕嘟”的翻滾聲，像魔鬼的低語。
終于，凌霜周身那幾乎凍結(jié)空間的恐怖寒氣，如同被無形之手緩緩抽離。
她冰封般的容顏看不出喜怒，目光掃過地上那堆刺眼的下品靈石，掃過弟子們臉上殘留的驚恐與渴望，最后定格在顧白高舉著紅油塊的手上。
“滾出去?！彼穆曇艋謴?fù)了慣常的冰冷，“所有人。立刻?！?/p>
如同大赦！擠在門口的弟子們?nèi)缑苫识骱剖?，連滾帶爬，互相推搡著，瞬間作鳥獸散，連頭都不敢回，只留下滿地被踩踏的狼藉和空氣中經(jīng)久不散的麻辣余韻。
古河長老如釋重負(fù)，擦了把冷汗，也想溜走。
“古長老，留下。”凌霜的聲音不容置疑。
古河身體一僵，苦著臉，垂手立在角落，恨不得把自己縮進(jìn)墻縫里。
丹房內(nèi)只剩下三人。
凌霜緩步走到那口依舊翻滾著紅油的巨大丹爐前，爐火映照著她冰霜般的側(cè)臉，明暗不定。
她沒有看顧白，只是盯著那紅得妖異的湯汁。
“此物”，她聲音冰冷，“你又從何得來？”
顧白心臟狂跳，知道第一關(guān)算是勉強(qiáng)過了。
“回稟大長老！此乃弟子…弟子祖?zhèn)髅胤剑 彼仓^皮瞎編，臉上努力擠出真誠，“結(jié)合此丹爐地火與聚靈陣法之玄妙，方才意外激發(fā)其中蘊藏的一絲至陽火性！對陰寒之癥或有奇效！弟子一片赤誠，天地可鑒！”
他偷偷瞄了一眼凌霜的臉色，趕緊補(bǔ)充，“方才古長老親身體驗，亦覺不凡！弟子愿為大長老效勞，以此秘方熬煉淬脈靈湯，助您疏通淤塞！” 他特意咬重了淬脈靈湯四個字，努力把火鍋底料往高大上的藥膳方向包裝。
凌霜沉默著，丹房里只剩下紅湯翻滾的咕嘟聲和爐火燃燒的細(xì)微噼啪。
無形的壓力再次彌漫開來。
她緩緩伸出手指，隔空對著丹爐里翻滾的紅湯輕輕一引。
一滴紅亮滾燙，凝聚著霸道油脂和無數(shù)香料精華的湯汁，如同被無形之力包裹，緩緩懸浮而起，飄到凌霜面前。
她那迷人的鳳眸凝視著這滴來自“火鍋”的“靈湯”，長長的睫毛在爐火映照下投下淡淡的陰影，無人能看清她眼底深處的掙扎。
終于，她微微啟唇，那滴紅油湯汁被一股微弱的吸力牽引，落入她口中。
轟——！
一股遠(yuǎn)比古河和那些弟子體驗到的更加狂暴熾烈味道，混合著一股精純卻極其霸道的熱流，瞬間在她口中、喉間、乃至整個胸腔炸開！
麻辣！極致的麻辣！如同無數(shù)細(xì)小的火針，蠻橫地刺穿著味蕾，點燃了食道！
緊隨其后的是醇厚到令人窒息的牛油香氣，裹挾著花椒的麻、辣椒的烈、以及無數(shù)復(fù)合香料形成的、層次豐富到極致的鮮香！
這味道是如此蠻橫無理，如此充滿侵略性，瞬間沖垮了她幾百年清修苦練鑄就的味覺壁壘！
“唔！”
一聲極其壓抑的悶哼從凌霜緊抿的唇縫間溢出。
她萬年冰封的絕美容顏上，瞬間飛起兩抹極其不正常如同醉酒般的酡紅！額角甚至沁出了細(xì)密的汗珠！
她猛地閉上眼，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似乎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壓制住那排山倒海的味覺沖擊和體內(nèi)隨之翻騰的氣血！
體內(nèi)，那沉寂的陰寒淤塞之地，如同被投入了一塊燒紅的烙鐵！
滋啦作響！一股尖銳至極的撕裂痛楚猛地爆發(f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凌霜悶哼一聲，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幾乎站立不穩(wěn)。
這哪里是靈湯？簡直是穿腸毒藥！
然而，就在那劇痛攀至頂峰，幾乎要將她意識撕裂的瞬間——
一絲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暖流，如同在萬載玄冰深處悄然涌出的巖漿，竟頑強(qiáng)地沿著那被劇痛撕開的細(xì)小縫隙，艱難地滲透、蔓延開來！
雖然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雖然瞬間又被后續(xù)涌來的陰寒之氣撲滅大半，但那轉(zhuǎn)瞬即逝的“松動”感，卻如同黑暗中的一線微光，清晰無比地烙印在她強(qiáng)大的元嬰神識之中！
痛！鉆心的痛！但痛過之后…似乎…真的…松了一絲？！
凌霜猛地睜開眼，冰藍(lán)色的瞳孔深處，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那口巨大丹爐和爐中翻滾紅湯的影子，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濤駭浪！
這味道是酷刑，但這效果…竟是真的？！
“大長老！”顧白一直死死盯著凌霜的反應(yīng)，看到她閉眼悶哼身體微晃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以為徹底玩完。
但緊接著，他捕捉到了凌霜睜眼剎那，那冰眸深處一閃而逝如同見鬼般的震驚光芒！有門！
“您感覺如何？是否…是否淤塞之處，有…有松動之兆？”顧白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和狂喜的期盼，如同在懸崖邊賭命的賭徒。
凌霜沒有回答。她緩緩抬起手，用指尖極其輕微地拂過自己胸口膻中穴的位置，那里正是陰寒淤塞的核心區(qū)域之一。
指尖傳來的，除了深入骨髓的陰冷僵滯，似乎…真的多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溫意？如同冰雪覆蓋下，埋藏著一粒將熄未熄的火種余溫。
荒謬！離奇！匪夷所思！
她冰封的目光再次投向顧白，銳利得仿佛要將他靈魂刺穿，審視著他臉上那混合著恐懼、期待和一絲奸商般精光的復(fù)雜表情。
“此物…”凌霜的聲音依舊冰冷，卻帶上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沙啞，“煉制…所需幾何？”
成了！顧白心中狂吼，賭對了！冰山美人動搖了！
他強(qiáng)行壓下幾乎要咧到耳根的狂喜，臉上瞬間切換成無比沉痛和嚴(yán)肅的表情，仿佛在談?wù)撘患P(guān)乎宗門存亡的至寶。
“大長老明鑒！”顧白躬身，語氣沉重，“此淬脈靈湯之核心，便在于弟子家傳的赤陽淬靈膏！”他指著手里那小盒濃縮火鍋底料，臉不紅心不跳地給系統(tǒng)出品換了名字。
“此膏煉制，需九九八十一種珍稀火屬性靈草，輔以地心熔巖精粹，經(jīng)秘法反復(fù)熬煉萃取，方得指甲蓋大小一塊！其中艱辛，耗費巨大！弟子…弟子傾盡所有，也僅得此少許！”
他頓了頓，偷瞄凌霜臉色，見她沒有立刻發(fā)作凍死自己，膽子又肥了幾分，語氣帶上哭窮：“您看這湯底，香飄十里，靈力內(nèi)蘊，豈是凡品？弟子方才收取那些靈石，實在是…實在是杯水車薪，連填補(bǔ)煉制此膏的成本都遠(yuǎn)遠(yuǎn)不夠?。 ?/p>
他指著地上那堆二三十塊下品靈石，痛心疾首，仿佛那是什么不值錢的瓦礫。
古河長老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嘴角抽搐。
赤陽淬靈膏？九九八十一種珍稀靈草？這宗主…這臉皮怕是比那丹爐壁還厚！
那紅油疙瘩分明是憑空變出來的！但他不敢吱聲，只能眼觀鼻鼻觀心。
凌霜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成本高昂？這倒與她感知到的那一絲霸道精純的火行靈力對得上。
但考慮顧白近期的所做作為，他的話能信幾分？
“此膏效力，僅此？”她冷冷追問，目光如刀。
“非也！非也！”顧白精神一振，知道進(jìn)入關(guān)鍵談判環(huán)節(jié)，“此膏遇水遇熱，其蘊含的至陽火性方能徹底激發(fā)，融入湯底！方才大長老所試，僅為稀釋后的湯水！若能以秘法，將此膏濃縮精華，直接作用于淤塞關(guān)鍵竅穴…”
他故意停頓，營造懸念，眼中閃爍著“加錢”的光芒，“其效…當(dāng)可倍增！甚至…有望疏通部分淤塞，緩解大長老您的痛楚！”
直接作用于竅穴？效力倍增？凌霜冰封的心湖，終于被投入了一顆真正的石子，蕩開了一圈名為“希望”的漣漪。
道基受損，陰寒淤塞，如同跗骨之蛆，折磨她多年，修為停滯不前，更時刻威脅性命。任何一絲緩解的可能，都足以讓她付出巨大代價！
“代價?！彼院喴赓W，冰冷的兩個字，卻透露出她內(nèi)心的天平已然傾斜。
顧白深吸一口氣，知道決定命運的時刻到了。
他挺直腰板，努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真誠而專業(yè)（更像奸商）。
“弟子深知大長老傷重，宗門危難！愿傾盡所有，為大長老煉制此赤陽淬靈膏！”他先表忠心，話鋒隨即一轉(zhuǎn)，“然…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煉制所需珍稀火屬性靈材，耗費甚巨！弟子身無長物，宗門更是…咳，負(fù)債累累…”
他恰到好處地停頓，目光灼灼地看向凌霜，又飛快地掃了一眼角落裝死的古河。
“弟子斗膽提議！此淬脈靈湯與赤陽淬靈膏，既對陰寒淤塞之癥有奇效，其價值…豈是凡俗靈石可衡量？若僅限宗門內(nèi)部，無異于暴殄天物，坐困愁城！”
他猛地提高音量，帶著一種“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激動：“無盡荒原！乃至整個東玄大陸！修士億萬，受陰寒功法反噬、或為寒毒所侵、或遭冰屬性妖獸創(chuàng)傷者，不知凡幾！此等痛苦，生不如死！此乃天賜商機(jī)！更是我青云宗償還那三百五十萬靈石巨債的唯一生路！”
三百五十萬靈石！
這個天文數(shù)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凌霜心頭，也砸醒了裝死的古河。
兩人瞳孔同時一縮。
“宗主之意是…”古河忍不住顫聲問道。
“賣！”顧白斬釘截鐵，眼中閃爍著餓狼看到肥羊般的綠光，“將這淬脈靈湯，包裝成我青云宗獨門秘傳、?？岁幒拇忝}藥膳！將赤陽淬靈膏作為核心添加劑，定位為高階奢侈品！賣給外面那些有需要、更有錢的修士！”
他越說越興奮，開始在滿地狼藉的丹房里踱步，唾沫橫飛：
“首先，定位！我們賣的不是吃的，是藥！是解決痛點的剛需！是續(xù)命的希望！”
“其次，稀缺性！每日限量供應(yīng)！淬脈藥膳每日只售十份！赤陽淬靈膏更是非賣品，只作為藥膳的頂級贈品或天價拍賣品！”
“第三，體驗！就在這丹房！就在這口鎮(zhèn)宗丹爐前！營造神秘感和儀式感！讓那些修士親眼看到丹爐靈火熬煉，聞到這香飄十里的霸道藥香！古長老，您就是我們的首席藥膳體驗官兼技術(shù)顧問！您的金丹長老身份和專業(yè)背書，至關(guān)重要！”
“第四，定價權(quán)！”顧白猛地停下腳步，伸出兩根手指，“一碗淬脈藥膳，內(nèi)含三片靈獸肉，五根靈蔬！加一滴赤陽淬靈膏精華液，立享至尊體驗版，六百六十六塊下品靈石！童叟無欺！”
“六…六百六十六？！”古河長老失聲尖叫，眼珠子差點掉進(jìn)旁邊還在咕嘟的丹爐里。這比搶錢狠一萬倍！
一碗湯加點肉賣六百六十六靈石？這宗主瘋了！絕對瘋了！
凌霜的嘴角也極其輕微地抽搐了一下。
這價格…簡直荒謬絕倫！
“荒謬？”顧白仿佛看穿了他們的心思，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大長老，古長老！你們覺得那些被寒毒折磨得生不如死，求遍名醫(yī)丹藥無果的修士，會在乎幾百塊靈石買一個可能的希望嗎？我們賣的，是命！是解脫痛苦的希望！是無盡的可能！這價格，太便宜了！”
他猛地指向丹爐：“想想這味道的穿透力！想想它引動氣血沖擊淤塞的效果！想想古長老您剛才涕淚橫流卻欲罷不能的樣子！這就是最好的廣告！這就是無可替代的核心競爭力！”
“錢長老！”顧白突然對著門外喊道，“別躲了！我知道你在！”
丹房殘破的門框邊，一個圓滾滾、穿著油膩錦袍的身影，如同受驚的肥兔子般猛地一哆嗦，眼里閃爍著極度震驚和狂喜的光芒，連滾帶爬地沖了進(jìn)來。
正是被“香飄十里”勾得神魂顛倒，又畏懼凌霜威壓一直躲在門外偷聽的錢多多！
“宗…宗主！大長老！”錢多多胖臉上肥肉亂顫，他死死盯著那口丹爐，如同看著一座閃閃發(fā)光的靈石礦山，激動得語無倫次，“絕！太絕了！宗主真乃神人也！這買賣…這買賣做得！暴利！天大的暴利啊！”
作為外務(wù)長老，他對市場和人心的嗅覺極其敏銳。
顧白描繪的藍(lán)圖，瞬間點燃了他骨子里的商人血液！
六百六十六？這價格定位簡直天才！
外面那些被寒毒折磨的有錢修士，為了續(xù)命，幾千上萬靈石都肯花！
【叮！檢測到強(qiáng)烈情緒波動（極度震驚、狂喜、貪婪）！來自金丹初期修士錢多多！作妖值+150！】
【叮！成功打敗宗門長老認(rèn)知（將火鍋底料包裝成天價藥膳），制造巨大混亂預(yù)期！作妖值+300！】
【作妖值余額：520 + 450 = 970！】
凌霜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奸商附體的宗主，被藥膳征服的丹房長老，還有看到金山而激動得渾身肥肉亂抖的外務(wù)長老。
心中再次涌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還有一種…被強(qiáng)行綁上賊船的荒謬感。
她需要那赤陽淬靈膏驗證效果，緩解痛苦。
宗門需要天文數(shù)字的靈石救命。
而這一切，似乎都要著落在這個極度不靠譜的宗主和他這口煮肉的丹爐上？
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籠罩丹房。
爐火噼啪，紅湯翻滾，濃郁的香氣頑固地對抗著凌霜身上散發(fā)的寒意。
終于，凌霜冰冷的目光掃過顧白那張寫滿“搞錢”的臉，掃過錢多多那貪婪發(fā)光的綠豆眼，最后落回那口巨大的丹爐上。
“此間之事，”她的聲音如同冰珠落地，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由錢長老全權(quán)操持。古長老，你負(fù)責(zé)…驗證此物效力與風(fēng)險?！?/p>
她頓了頓，目光如冰錐刺向顧白，一字一句，帶著徹骨的寒意和警告：“若此物無效，或致禍患…”
“弟子明白！”顧白心頭一凜，趕緊躬身應(yīng)諾，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過關(guān)了！暫時過關(guān)了！雖然頭上懸著利劍，但搞錢的大門，打開了！
“大長老放心！”錢多多拍著胸脯，肥肉亂顫，眼中精光四射，“屬下一定辦得漂漂亮亮！讓這淬脈藥膳的名頭，響徹?zé)o盡荒原！靈石，大大的有！”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無數(shù)靈石長著翅膀飛進(jìn)青云宗倉庫的美景。
凌霜不再言語，月白身影帶著一身冰冷與復(fù)雜難言的心緒，轉(zhuǎn)身，踏著一地狼藉的木屑，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丹房門口。
那濃郁的麻辣香氣，如同跗骨之蛆，縈繞在她離去的路徑上，久久不散。
確認(rèn)那恐怖的威壓徹底遠(yuǎn)去，顧白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感覺像剛從鬼門關(guān)爬回來。
“宗主！神機(jī)妙算！力挽狂瀾??！”錢多多立刻撲了上來，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快！快跟屬下說說，這赤陽淬靈膏…成本究竟幾何？每日產(chǎn)量多少？我們這定價策略，是否還能再…優(yōu)化優(yōu)化？”
他搓著手，眼里的光芒比丹爐里的火還亮。
【叮！檢測到強(qiáng)烈情緒波動（劫后狂喜、貪婪、對未來的巨大期待）！來自金丹初期修士錢多多！作妖值+180！】
【作妖值余額：970 + 180 = 1150！】
古河長老則一臉恍惚，走到那口巨大的丹爐旁，顫抖著伸出手，蘸了一點邊緣殘留的紅油湯汁，放進(jìn)嘴里嘬了嘬。
那霸道熟悉的味道瞬間炸開，讓他老臉皺成一團(tuán)，卻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眼神迷茫而狂熱。
這玩意兒…真能當(dāng)藥賣？還賣六百六十六靈石一碗？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
顧白喘勻了氣，看著眼前兩個被“商機(jī)”和“藥效”沖擊得七葷八素的長老，臉上緩緩綻放出一個極其燦爛、極其欠揍、讓錢多多本能地又后退半步的笑容。
“錢長老，”顧白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沙啞和抑制不住的興奮，“成本？那是商業(yè)機(jī)密！至于產(chǎn)量和優(yōu)化…嘿嘿，本宗主要做的第一件事是——”
他猛地跳起來，沖到角落，拿起那把豁了口的破掃帚，沾了點爐灰，在丹房還算干凈的一面黑墻上，歪歪扭扭地寫下幾個大字：
“青云宗秘制·淬脈藥膳坊”
“開業(yè)大吉！限量搶購！先到先得！”
“掛牌！”顧白把掃帚一扔，叉腰大笑，“先把招牌掛出去！讓整個荒原都知道，咱們這破丹房，現(xiàn)在改行賣仙湯了！六百六十六一碗的仙湯！”
錢多多看著墻上那幾個狗爬般的大字，再看看那口煮著紅油湯的巨大丹爐，胖臉上的肌肉瘋狂抽搐。
這…這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