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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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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的雪下得正緊時,葉鼎之攥著半截斷裂的劍,撞進了 “太白樓” 的朱漆大門。

他的玄色勁裝染著血,肩頭的傷口還在滲血,

卻死死盯著柜臺后那個白衣公子 —— 那人正用銀勺舀著新釀的青梅酒,

酒香漫過漫天風(fēng)雪,勾得人喉頭發(fā)緊?!按蜢攘恕!?百里東君頭也不抬,

將酒液濾進青瓷壇,指尖沾著的酒珠墜在壇沿,映出他眼底的散漫,“要打架去別處。

”葉鼎之的指尖扣緊劍柄。身后的追兵踹開大門時,他已旋身掠至柜臺,

卻被只溫?zé)岬氖职醋〖绨?。百里東君不知何時站到他身后,

手里還端著杯琥珀色的酒:“嘗嘗?我新調(diào)的‘焚雪’。”劍鋒破空的瞬間,

酒杯被百里東君拋向空中。酒液在雪光里劃出弧線,

竟化作漫天星火 —— 是他以指力震碎酒液,逼退了追兵的刀光。葉鼎之趁機旋身出劍,

玄色身影在酒霧中翻飛,血珠濺在雪白的酒旗上,像綻開的紅梅?!安诲e的身手。

” 百里東君接住落回的酒杯,酒液竟未灑出半滴,“可惜殺氣太重,壞了我這酒的意境。

”葉鼎之收劍而立,肩頭的血滴在青磚上,暈開小小的紅痕。

他認得這人 —— 江湖人稱 “酒仙” 的百里東君,據(jù)說能以酒為劍,醉斬王侯。

可此刻對方眼底的散漫,卻讓他想起西域雪山上的孤狼,看似慵懶,實則獠牙暗藏?!岸嘀x。

” 他轉(zhuǎn)身想走,卻被百里東君扯住后領(lǐng)。白衣公子的指尖帶著酒香,

輕輕戳了戳他的傷口:“傷成這樣還想跑?我這太白樓雖不是醫(yī)館,卻也留得住客人。

”后院的暖閣里,百里東君正替他包扎傷口。他的動作算不上輕柔,

酒氣混著藥香漫在空氣中,葉鼎之繃緊的肩背竟?jié)u漸松弛?!澳闶悄Ы痰娜??

” 百里東君忽然開口,銀針刺破傷口的動作頓了頓。葉鼎之的手猛地攥緊床單。

他是魔教教主葉鼎之,此次潛入中原是為尋仇,卻不想遭叛徒出賣,成了眾矢之的。

“與你無關(guān)?!薄皣K,脾氣還挺硬。” 百里東君笑了,往他嘴里塞了顆蜜餞,

甜味在舌尖漫開時,他忽然低頭,唇擦過葉鼎之的耳垂,“可你的劍穗,

是我三年前在西域丟的那枚。”葉鼎之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枚玄鐵劍穗上刻著 “東君” 二字,

是他當(dāng)年在雪山救下的少年所贈 —— 那少年渾身是傷,卻笑著遞給他壺烈酒,

說 “此酒名‘忘憂’,喝了便不痛了”?!笆悄??” 他的聲音發(fā)顫,指尖撫上劍穗,

上面的刻痕早已被摩挲得光滑。百里東君挑眉,往傷口上撒藥粉的動作重了些:“怎么?

不認得救命恩人了?”暖閣的炭火燒得正旺,映得兩人的影子在墻上交疊。

葉鼎之忽然想起那個雪夜,少年將僅有的披風(fēng)裹在他身上,自己凍得嘴唇發(fā)紫,

卻還在篝火邊哼著不成調(diào)的曲子。原來那時的少年,就是如今這放浪不羈的酒仙。

“為何幫我?” 葉鼎之問。“看不慣以多欺少。” 百里東君灌了口酒,

酒液順著唇角淌下,滴在葉鼎之的手背上,燙得他心尖發(fā)顫,“何況,你欠我壺酒。

”葉鼎之在太白樓住了半月。白日里他窩在暖閣養(yǎng)傷,

看百里東君釀酒 —— 那人赤著腳踩在酒糟里,白衣沾著酒液,發(fā)絲濕漉漉地貼在頸間,

竟有種說不出的野氣。“過來。” 百里東君朝他招手,手里舉著盞新釀的桂花酒,

“嘗嘗這壇‘月中桂’。”葉鼎之剛接過酒杯,就被他拽著腕子往嘴邊送。酒液嗆得他咳嗽,

百里東君卻低笑起來,指腹擦過他泛紅的眼角:“還是這么不勝酒力。

”他的指尖帶著常年釀酒的溫度,燙得葉鼎之猛地抽回手。玄色衣袖掃過酒壇,

琥珀色的酒液潑了滿地,香氣漫開來,像浸了場桂花雨?!氨??!?葉鼎之轉(zhuǎn)身想收拾,

卻被按在門板上。百里東君的氣息籠罩著他,帶著濃重的酒香:“葉鼎之,你在躲什么?

”“我沒有?!薄澳悄憧次摇!?百里東君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著我的眼睛說,

你對我,只有故人之誼?”暖閣的陰影落在兩人之間,葉鼎之的喉結(jié)輕輕滾動。

他看見百里東君眼底的星火,像三年前雪山的篝火,燒得他心口發(fā)慌。就在他即將開口時,

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 是追殺他的正教弟子。百里東君忽然笑了,

伸手解下腰間的玉佩:“從后門走,去城南的破廟等我?!?他將玉佩塞進葉鼎之掌心,

“拿著這個,沒人敢攔你。”葉鼎之攥著溫?zé)岬挠衽?,指尖觸到上面的 “百里” 二字,

忽然抓住他的衣袖:“你怎么辦?”“我?” 百里東君挑眉,抓起柜臺上的酒葫蘆,

“我自有辦法?!?他推開門的瞬間,忽然回頭在葉鼎之額間印下一吻,像落下片雪花,

“等我回來?!逼茝R的香案積著厚灰,葉鼎之靠在神像后,掌心的玉佩被攥得發(fā)燙。

三更天的梆子響過,他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剛要起身,就看見百里東君扶著門框咳嗽,

白衣上沾著新的血跡?!澳闶軅??” 葉鼎之撲過去,指尖觸到他肋下的傷口,

那里的血正透過衣料往外滲?!靶??!?百里東君笑著擺擺手,卻在他包扎時疼得抽氣,

“那群老道的拂塵,倒是比刀子還厲害。”葉鼎之的動作頓了頓,忽然將他按在香案上。

玄色身影覆上白衣,他的吻帶著雪夜的寒氣,落在百里東君的唇角:“下次不許這樣。

”百里東君愣住了,隨即低笑起來,伸手摟住他的腰:“怎么?心疼了?

”破廟的月光從窗欞漏進來,照在交纏的身影上。葉鼎之忽然明白,

三年來他在魔教忍辱負重,支撐他活下去的,除了復(fù)仇的執(zhí)念,還有那個雪夜的篝火,

和眼前這人眼底的星火?!拔乙⒘伺淹健!?葉鼎之的額頭抵著他的,聲音很輕,

“跟我一起走嗎?”“去哪?”“回西域?!?葉鼎之望著他的眼睛,“那里有雪山,

有好酒,還有…… 我?!卑倮飽|君的指尖劃過他的眉骨,那里有道淺疤,

是當(dāng)年在雪山替他擋箭時留下的。“好?!?他笑著點頭,“不過得帶上我的酒壇,

不然你的傷好不了。”離開洛陽的前夜,兩人坐在太白樓的屋頂喝光了所有存酒。

百里東君醉得厲害,抱著葉鼎之的脖子呢喃:“鼎之,我給你釀一輩子的酒好不好?

”葉鼎之的下巴擱在他發(fā)頂,聞著他發(fā)間的酒香,忽然覺得復(fù)仇也沒那么重要了。“好。

” 他輕聲說,“但你得教我釀酒,我想嘗嘗自己釀的‘忘憂’。”雪停時,

兩匹快馬沖出洛陽城。白衣公子的酒葫蘆晃悠著,玄衣少年的劍穗在風(fēng)中翻飛,

像兩道追逐的光。他們不知道前路有多少刀光劍影,只知道此刻掌心相貼的溫度,

比任何烈酒都更能御寒。路過秦嶺時,他們遭遇了魔教的追兵。葉鼎之的劍剛出鞘,

就被百里東君按住。白衣公子舉起酒壇往空中拋,酒液在陽光下化作利刃,

竟將追兵的兵器盡數(shù)斬斷?!拔艺f過,我以酒為劍?!?百里東君朝他挑眉,

卻在轉(zhuǎn)身時悶哼一聲 —— 支淬毒的弩箭射中了他的肩胛。葉鼎之的眼瞬間紅了。

他抱起百里東君掠進密林,玄色勁裝在雪地里拖出長長的血痕。“撐住。” 他的聲音發(fā)顫,

指尖撕開自己的衣襟為他包扎,“不許死。”百里東君咳著血笑:“放心,

我還沒喝夠你釀的酒……” 話音未落便暈了過去。葉鼎之守在篝火邊,看著他蒼白的臉,

忽然將那枚 “東君” 劍穗系在自己腕上。他低頭吻上百里東君的手背,

那里還留著握酒壇的薄繭:“等你醒了,我們就去雪山,再也不回來了。”三日后,

百里東君終于退燒。他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輛馬車里,葉鼎之正坐在窗邊磨劍,

晨光落在他側(cè)臉,竟有種難得的溫柔?!斑@是去哪?”“去西域。” 葉鼎之轉(zhuǎn)身,

手里端著碗湯藥,“我已經(jīng)遣散了追兵,從今往后,你不是酒仙,我不是魔教少主,

我們只是…… 百里東君和葉鼎之。”百里東君接過湯藥,

忽然笑了:“那我的太白樓怎么辦?”“再建一座?!?葉鼎之的指尖撫過他的發(fā)梢,

“建在雪山腳下,用溫泉釀酒,名字就叫‘鼎東樓’。”馬車碾過積雪的聲音很輕,

像在哼著首悠長的歌。百里東君靠在葉鼎之肩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與雪松香,

忽然覺得這江湖路,有了歸宿。抵達西域時,正值開春。他們在雪山腳下尋了處山谷,

溪水潺潺,繁花滿徑,正是釀酒的好地方。葉鼎之親手劈柴蓋屋,

百里東君則帶著他去尋釀酒的泉水,說那水脈深處有暖泉,釀出的酒自帶三分甜。“你看。

” 百里東君蹲在泉眼邊,掬起一捧水,“比洛陽的井水好喝吧?”葉鼎之低頭飲了口,

卻在抬眼時吻住他。泉水的清甜混著唇齒間的酒香,像融進了整個春天?!班?。

” 他貼著百里東君的唇角,聲音發(fā)啞,“比任何酒都好喝。

”他們的 “鼎東樓” 在秋分時落成。沒有朱漆大門,只用松木搭了間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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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24 19:0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