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醫(yī)院的指控與意外轉(zhuǎn)折
本以為趙蓉會消停幾天，沒想到第二天下午，我就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
“喬瀟瀟女士嗎？這里是XX派出所。有人報警指控你涉嫌故意傷害張強，請你現(xiàn)在來XX醫(yī)院配合我們調(diào)查?！?/p>
該來的還是來了。我心中冷笑，這對夫妻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來到張強的病房，眼前的景象讓我微微挑眉。張強躺在病床上，臉色灰敗，嘴唇發(fā)紺，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大片大片凸起的、形狀不規(guī)則的紅疹，有些地方甚至被抓破滲血，看起來確實慘不忍睹，比上輩子過敏嚴重得多。趙蓉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低眉順眼地守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給他擦汗。
警察帶著我走進病房。張強和趙蓉的目光像淬了毒的箭，瞬間釘在我身上，里面是毫不掩飾的刻骨恨意。
“賤婆娘！老子殺了你?。 睆垙娤褚活^被激怒的野獸，猛地從床上彈起來，一把奪過趙蓉手里削水果的小刀，粗暴地扯掉手背上的輸液針頭，不管不顧地朝我撲來！“都是你！都是你害得老子人不人鬼不鬼！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你墊背！”
“住手！”帶隊的楊警官反應(yīng)極快，一個箭步上前，精準地扣住了張強持刀的手腕，厲聲呵斥，“干什么！當著警察的面行兇？想罪加一等嗎！”
張強被警察制住，動彈不得，但那雙充血的眼睛依舊死死瞪著我，充滿了暴戾和殺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我撕碎。旁邊的護士趕緊上前，手忙腳亂地給他重新扎針止血。
“警察同志！就是她！就是她給我老公投的毒！快把她抓起來！”趙蓉像是找到了靠山，立刻指著我的鼻子尖聲控訴。
楊警官眉頭緊鎖，嚴肅地看著趙蓉：“指控他人犯罪是要講證據(jù)的。你說她投毒，有什么證據(jù)？”
“證據(jù)？！”張強喘著粗氣，激動地用沒扎針的手指著自己慘不忍睹的身體，咆哮道，“老子都被她害成這樣了！這還不算證據(jù)？！你們警察眼瞎嗎？”
“張先生，請你冷靜?！迸赃叺尼t(yī)生忍不住開口解釋，“根據(jù)檢查結(jié)果，你這是嚴重的海鮮過敏反應(yīng)，疊加了長期不良生活習(xí)慣（如重度煙酒）和可能的其他感染誘發(fā)的全身性炎癥反應(yīng)。并非中毒癥狀?！?/p>
“放屁！”張強根本聽不進去，唾沫星子橫飛，“你們這些黑心醫(yī)院，為了坑錢什么瞎話都敢編！老子身體好得很！活了這么多年屁事沒有！就吃了她給的東西才變成這樣！不是她害的是誰？！”他蠻橫無理的樣子讓醫(y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多說。
趙蓉也在一旁幫腔，小聲嘀咕：“就是，看他們心虛那樣兒，肯定跟這個賤人串通好了......”
楊警官顯然對這種胡攪蠻纏見多了，耐著性子說：“張強，趙蓉，你們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辦案要講法律，講證據(jù)。僅憑主觀臆測和身體反應(yīng)，是無法認定投毒罪的?！?/p>
“誰說沒有證據(jù)！”趙蓉像是早有準備，立刻又掏出那幾張繳費單和一份簡單的診斷說明，“醫(yī)院都寫了！是吃了‘不潔食物’導(dǎo)致的！昨天我老公就只吃了她給的海鮮！這就是鐵證！”
我簡直要被她的邏輯氣笑了?！摆w蓉，醫(yī)院寫的是‘不潔食物’，可沒寫是我投的毒。而且，”我向前一步，目光如炬地盯著她，“昨天醫(yī)院走廊和病房都有監(jiān)控吧？要不要調(diào)出來看看，那袋海鮮，是我‘給’你老公的，還是他‘搶’走的？還有，你還沒解釋清楚，我放在家里冰柜、明確禁止你動的年貨，是怎么‘自己’跑到你包里，又‘自己’被你老公‘搶’走的？”
趙蓉被我連續(xù)的發(fā)問噎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神躲閃，嘴唇哆嗦著說不出完整的話。
楊警官拿過繳費單和診斷書看了看，又結(jié)合我剛才的話，基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轉(zhuǎn)向趙蓉，語氣嚴厲起來：“趙蓉，根據(jù)喬瀟瀟的描述和現(xiàn)有證據(jù)鏈，更像是你未經(jīng)允許拿了她的東西，你丈夫食用后因自身原因（過敏、體質(zhì)問題）出現(xiàn)嚴重反應(yīng)。這種情況下，你們不僅不占理，反而涉嫌侵占他人財物。現(xiàn)在你們還報假警，誣告他人投毒，這不僅浪費警力資源，更是違法行為！需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法律責任？”趙蓉一聽這四個字，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上瞬間沒了血色，帶著哭腔哀求：“警察同志！我錯了！我就是一個沒文化的農(nóng)村婦女，不懂法??！我是太著急了！求求你別抓我！我老公還病著呢！嗚嗚嗚......”她一邊哭，一邊偷偷瞄張強的臉色，生怕他再發(fā)火。
就在這時，張強的主治醫(yī)師拿著厚厚一疊化驗報告走了進來，臉色凝重。他翻看著報告，眉頭越皺越緊。
“張強家屬，還有警察同志，”醫(yī)生推了推眼鏡，語氣嚴肅，“我們仔細分析了張先生的各項檢查指標，除了嚴重的過敏和炎癥反應(yīng)，還在他的血液樣本里分離培養(yǎng)出一種非常罕見的動物源性細菌——‘嗜人獸衣原體變種C-7型’?！?/p>
“動物源性細菌？”楊警官敏銳地捕捉到關(guān)鍵信息。
“對，”醫(yī)生點點頭，“這種細菌非常特殊且罕見，通常只存在于某些特定的、極其瀕危的野生動物體內(nèi)，比如某些種類的野生禽類、嚙齒類或靈長類。人類感染途徑，主要是通過食用未徹底煮熟的感染動物的肉、血液或接觸其分泌物。張先生，你最近是不是吃過什么......特別的‘野味’？”醫(yī)生的目光銳利地看向張強。
“野味”二字一出，病房里的氣氛瞬間變了！
楊警官的目光立刻變得無比銳利，像探照燈一樣鎖定在張強臉上：“張強！你吃過野味？吃的什么？從哪里得來的？！”
這一問，把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張強嚇得渾身一哆嗦，眼神明顯慌亂起來，說話也開始結(jié)巴：“我......我能吃什么啊......就......就偶爾吃點山上的......兔子......野雞什么的......這......這不讓吃??？犯......犯法？”
“兔子？野雞？”醫(yī)生搖搖頭，語氣肯定，“這種細菌在常見的野兔、野雞身上攜帶率極低。根據(jù)文獻記載，它最常出現(xiàn)在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比如某些瀕危雉雞、朱鹮，或者極其罕見的野生猴類體內(nèi)?！?/p>
“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楊警官的聲音陡然拔高，眼神如刀，“張強！你涉嫌非法獵捕、殺害、收購、運輸、出售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及其制品！現(xiàn)在，請跟我們回派出所接受調(diào)查！”他亮出了手銬。
張強瞬間慌了神，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在床上劇烈掙扎起來：“我沒有！你胡說！是那個賤婆娘！是她害我！你們應(yīng)該抓她！抓她?。 彼Z無倫次地指向我，試圖轉(zhuǎn)移視線。
然而，他慌亂的表現(xiàn)和醫(yī)生專業(yè)的診斷，讓警察更加確信他有問題。
“趙蓉！你是死人啊！還不快想辦法！”張強見警察不為所動，急得沖趙蓉大吼，“又想挨揍了是不是？！”
趙蓉也徹底傻眼了，像只熱鍋上的螞蟻，看著警察給掙扎的張強戴上手銬，哪里還顧得上找我要錢？她連滾帶爬地跟著警察后面，哭喊著：“警察同志！誤會??！我老公是冤枉的！......”
我看著這場鬧劇，心中毫無波瀾。張強被帶走，算是拔掉了最危險的毒牙。我轉(zhuǎn)身離開了醫(yī)院，然而剛走到樓下，卻發(fā)現(xiàn)趙蓉失魂落魄地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