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他身邊的白月,也早就忘了裝病,一張精心修飾過的臉上,血色褪盡,滿是無法相信。
她研究過沈司燼,知道這個男人在設(shè)計(jì)界是怎樣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她做夢都想擁有他作品的萬分之一,可現(xiàn)在,這個男人,竟然是溫渺的丈夫?
我反手挽住沈司燼的手臂,身體靠向他,感受著他傳遞過來的安穩(wěn)力量。
我平靜地迎上陸澤言那雙寫滿風(fēng)暴的眼睛?!瓣懣?,忘了給你介紹了。這是我的先生,
沈司燼。我兒子,沈念,跟他姓。”“不可能!”陸澤言幾乎是咆哮出聲,“溫渺,
你這種渾身窮酸氣的女人,怎么可能嫁給......”“我太太是什么樣的女人,
輪不到陸總來評價(jià)?!鄙蛩緺a冷冷地打斷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千鈞的力道,
狠狠砸在陸澤言的臉上。他垂眸,看了一眼被自己捧在手心的那只小小的球鞋,然后,
目光再次落回到陸澤言身上?!傲硗?,三年前,你扔掉的那條圍巾,
用的材料是克什米爾高原上,一種珍貴的帕西米娜山羊,
它們只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地方生活,能用來織東西的,
只有它們脖頸和腹部最細(xì)軟的那一小撮絨毛?!鄙蛩緺a的語速很慢,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精巧的手術(shù)刀,精準(zhǔn)地剖開陸澤言引以為傲的自尊。“那種絨毛,
全球年產(chǎn)量不足一百公斤。”“我太太親手紡線,親手織成那條圍巾,
大概花了兩百多個小時(shí)?!彼粗憹裳阅禽v最新款的限量版跑車,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shí)?!鞍词袌鰞r(jià)來算,那條圍巾,大概......能買你那輛車十輛吧。
”陸澤言的臉,從白轉(zhuǎn)青,由青轉(zhuǎn)紫,最后漲成了豬肝色,精彩紛呈。
他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百個耳光,僵硬地站在那里。他終于明白,自己當(dāng)初隨手扔掉的,
不是什么廉價(jià)的地?cái)傌洝6撬憹裳赃@輩子,都再也高攀不起的珍寶。而我,
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卻沒有半分報(bào)復(fù)的快感,只覺得可笑。三年前,
我以為他只是不懂。現(xiàn)在我才明白,他不是不懂,他只是單純的,用金錢和標(biāo)簽去衡量一切,
包括人心。周圍的議論聲,早已換了風(fēng)向?!拔业奶?,一條圍巾能買十輛跑車?那得多少錢?
上億了?”“原來陸總才是那個不識貨的啊,把上億的寶貝當(dāng)垃圾扔了,笑死人了。
”“你看他未婚妻戴的那個戒指,我剛才還覺得挺好看的,現(xiàn)在跟人家那一身比起來,
怎么看怎么像個假的......”白月聽到這些議論,臉色更加難看,
她伸手去拉陸澤言的衣袖,想趕緊離開這個讓她無地自容的地方。“澤言,
我們走吧......”陸澤言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動不動。沈司燼不再理會他們,
他抱著兒子,牽著我,轉(zhuǎn)身就走?!皠e人的東西,終歸是要還回來的。
”4沈司燼不再理會他們,他一手抱著兒子,一手牽著我,轉(zhuǎn)身就走。
陸澤言的理智徹底崩斷了。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公牛,通紅著雙眼,
發(fā)瘋似的朝我們沖過來?!拔也恍牛孛欤∧闼麐屖遣皇窃缇凸创钌纤??
三年前你是不是故意玩這套,好讓我把你甩了,你再去找這個野男人?
”他的嘶吼充滿了敗者的氣急敗壞。可惜,他連我的衣角都沒能碰到。兩個穿著黑色西裝,
身形高大得像兩堵墻似的男人,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輕輕松松地就將他架住。
陸澤言那身價(jià)值不菲的手工西裝,在掙扎中被扯出了難看的褶皺。
他還在不甘心地咆哮:“放開我!溫渺你給我站?。?/p>
你這個賤......”后面的臟話被其中一個保鏢面無表情地用手捂了回去。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快得像電影里的特效鏡頭。坐進(jìn)那輛低調(diào)卻內(nèi)里乾坤的邁巴赫,
車門隔絕了外界一切的嘈雜。沈司燼一言不發(fā),只是將我和兒子緊緊地圈在他懷里。
我能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比平時(shí)要快一些,抱著我們的手臂也繃得很緊。我知道,他生氣了,
更是在后怕。如果今天他沒有及時(shí)趕到,我和念念要面對的是什么?他抬起我的手,
看著被陸澤言攥出的那圈刺目的紅痕,眸色沉得能滴出墨來。
他從車?yán)锏陌蹈裰腥〕鲆恢幐?,用指腹沾了,輕柔地涂抹在我的手腕上。冰冰涼涼的觸感,
奇異地?fù)崞搅宋倚牡椎脑陝?。“爸爸。”溫念的小奶音悶悶地響起,“那個壞叔叔,
把爸爸畫的星星踩臟了。”沈司燼低頭,親了親兒子的額發(fā),聲音是化不開的溫柔。
“沒關(guān)系,爸爸明天再給你畫一雙,畫個全新的宇宙,比這個還好?!彼矒岷脙鹤?,
又轉(zhuǎn)頭看向我,將我的頭輕輕按在他的肩上?!耙院螅也粫僮屇愫湍钅钣龅竭@種事。
”第二天,整個金融圈都炸了。陸氏集團(tuán)的股價(jià),在一夜之間毫無征兆地?cái)嘌率奖┑?/p>
開盤不到十分鐘,直接跌停。緊接著,所有與陸氏有合作的國際奢侈品牌,幾乎在同一時(shí)間,
單方面宣布與陸氏解約。理由更是史無前例的奇葩,
公告寫得清清楚楚:“因陸氏集團(tuán)總裁陸澤言先生個人品味低下,審美堪憂,
其個人形象與我方品牌理念嚴(yán)重不符,故即日起,終止一切合作。”這則公告,
幾乎等同于把“陸澤言是個土鱉”這句話,用官方認(rèn)證的方式,昭告了天下。
陸澤言成了整個上流社會最大的笑話??偛棉k公室里,他焦頭爛額,
一腳踹翻了昂貴的古董花瓶。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進(jìn)來,都是質(zhì)問和解約的通知?;靵y中,
他突然想起了白月。他想起了三年前,溫渺離開的那個雨夜。那個曾經(jīng)讓他覺得無比舒心,
無比解脫的決定,此刻卻像一根毒刺,深深扎進(jìn)了他的腦海。為什么溫渺會走得那么干脆?
為什么她當(dāng)年參加“新銳設(shè)計(jì)師大賽”,被所有人看好的決賽作品,會在比賽前夜,
被離奇地?fù)p毀?一個個被他刻意忽略的細(xì)節(jié),此刻瘋狂地涌現(xiàn)出來。他猛地沖出辦公室,
一把推開秘書室的門。白月正在悠閑地修著指甲,看到他這副狼狽癲狂的樣子,嚇了一跳。
“澤言,你怎么了......”“說!”陸澤言雙目赤紅,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嚇人,“三年前,溫渺的參賽作品,是不是你弄壞的?!
”白月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她眼神躲閃,哭哭啼啼地開始抵賴:“澤言,
你說什么呢,我怎么會做那種事......我不知道啊......”“不知道?
”陸澤言冷笑一聲,他已經(jīng)瘋了,直接將白月拖進(jìn)了監(jiān)控室。當(dāng)年的監(jiān)控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