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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母余怒未消,冷冷地俯視著我。
“林小姐,承安性子是急了點,但你不該拿一個未出世的孩子說事?!?/p>
旁邊的傭人低聲議論。
“被按地上羞辱都不肯走,臉皮真夠厚的?!?/p>
“還想賴在顧家當(dāng)少奶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p>
我撐著身體回到房間,走是不能走的。
祖父說過,林家先祖曾遭滅頂之災(zāi),是顧家先人出手相救,才保住我這一脈香火。
此恩不報,因果循環(huán),我林家將永無寧日。
可顧承安,我絕不會再沾染。
顧家其他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正當(dāng)我思索對策時,樓下傳來一陣壓抑的爭吵聲。
我從門縫看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瞬間有了主意。
來人是顧承安的堂嬸,她正哀求顧母多支付一些她兒子的醫(yī)療費。
顧母一臉不耐煩地將她推開。
“一個廢人而已,每個月花那么多錢,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這是顧家的公開秘密,顧承安的堂兄顧淮安,曾是顧家最耀眼的天才。
他與顧承安是集團繼承人最有利的競爭者。
但在顧老爺子去世后,顧淮安便在一場“意外”中雙腿殘疾,從此只能在輪椅上度日,并伴有嚴(yán)重的神經(jīng)痛后遺癥。
前世,顧承安掌權(quán)后不久,顧淮安就因為并發(fā)癥去世了,他的母親也被趕出顧家。
這樣一個被家族遺棄的人,正是我脫身的最佳選擇。
他有顧家的血脈,我只要用我的血緩解他的痛苦,讓他安度余生,便足以還清這份恩情。
我不需要他痊愈,只需要他還活著。
畢竟,一個無法行走的男人,才最安全。
我沒有去找顧母,而是讓傭人傳話,說我看中了顧淮安。
顧母聽后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過望。
“那個殘廢?醫(yī)生說他疼起來能把醫(yī)院都拆了,活不了幾年的!”
但見我態(tài)度堅決,她很快就想通了。
把我這個怪物和顧淮安那個廢人湊一對,眼不見心不煩,簡直是完美。
她很快就同意了。
我關(guān)上門,從隨身的行李中拿出幾本醫(yī)書,想查找一些能緩解神經(jīng)痛的古方。
還沒翻幾頁,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顧承安沖了進來,一把將我掀翻在地。
“你果然在用邪術(shù)害露露,現(xiàn)在人贓并獲,我看你怎么解釋!”
原來白露午睡時做了噩夢,夢見無數(shù)蟲子在啃食她的身體。
醒來后就腹中絞痛,見了紅。
她哭著認定,是我在暗中作法,要害死她的孩子。
顧承安一腳踩在我的手背上,逼我交出解咒的方法。
我在劇痛中死死護住醫(yī)書,大聲反駁。
“藥人從不害人,顧承安,你自己的命數(shù)如何,你心里不清楚嗎?”
他冷笑一聲,揪住我的頭發(fā),強迫我抬起頭。
“別跟我扯什么命數(shù),前世你說只有體質(zhì)特殊的你能懷上我的孩子,現(xiàn)在呢?”
“露露已經(jīng)懷上了!我顧承安家財萬貫,醫(yī)學(xué)發(fā)達,想要什么得不到?”
“你還敢狡辯,我看你是真的不知死活!”
他抓起桌上的青花瓷瓶,狠狠砸在地上。
“來人,把她給我拖到花房去,讓她跪在這些碎片上?!?/p>
“藥人不是能自愈嗎?我倒要看看,你的血能不能把你的膝蓋重新長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