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二天，我準時出現在民政局門口。
蘇玟已經到了，她旁邊站著李總和秦嵐，像是在為她保駕護航。
秦嵐挺著大肚子。
“動作快點，別耽誤我們去產檢?！?/p>
蘇玟從包里拿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扔到我面前。
“簽字吧?！?/p>
我拿起協議，快速地瀏覽了一遍。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我自愿放棄所有婚內共同財產，并且不得以任何方式詆毀或中傷蘇玟及其家人的名譽。
否則，我將支付高達一千萬的違約金。
好一個“自愿放棄”。
好一個“仁至義盡”。
我拿起筆，正要簽字，李總突然開口了。
“等等?！?/p>
他從蘇玟手里拿過協議，又加了一條。
“陸哲必須公開登報道歉，承認是自己有眼無珠，配不上蘇玟，自愿凈身出戶?！?/p>
他看著我，笑得像一只得意的狐貍。
“這樣，才能徹底打消那些想看蘇玟笑話的人的念頭。”
秦嵐立刻附和：“對對對，李總想得周到。就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們家蘇玟不要他了，不是他甩了我們蘇玟！”
蘇玟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
我感覺自己的尊嚴，被他們按在地上，反復摩擦。
我抬起頭，看著蘇玟的眼睛。
“蘇玟，你真的要這么絕情嗎？”
蘇玟避開了我的視線，聲音冷硬。
“是你自己沒本事，怪不得別人?！?/p>
我心里的最后一絲念想，徹底破滅了。
我拿起筆，在協議的末尾，簽下了我的名字。
然后，我看著李總：
“道歉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p>
李總挑了挑眉：“哦？你一個凈身出戶的廢物，還敢跟我談條件？”
“我要那棟別墅里，我書房的那臺舊電腦?！蔽艺f。
那臺電腦是我大學時自己組裝的，里面存著我所有的青春記憶，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李總和蘇玟對視一眼，顯然不明白我要一臺破電腦做什么。
秦嵐不耐煩地催促：“一臺破電腦而已，給他就是了，趕緊簽完字滾蛋?！?/p>
李總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行，滿足你這個小小的愿望?！?/p>
“不過，道歉聲明必須今天就見報。”
我點了點頭。
走出民政局。
我拿著那份屈辱的協議，感覺自己像個小丑。
周巖在外面等我，看到我手里的協議，氣得臉色鐵青。
“他們怎么能這么欺負人！阿哲，我們去告他們！”
我拉住了他：“沒用的，我沒有證據。”
“現在，我只想拿回我的電腦?！?/p>
回到公司，我立刻在本地最大的報紙上，買下了一個小小的版面。
道歉信的內容，是我親自寫的。
“本人陸哲，因個人能力不足，德不配位，與蘇玟女士的婚姻已對我造成巨大精神壓力。經慎重考慮，決定和平分手，并自愿凈身出戶。過往種種，皆為我個人攀附，與蘇玟女士無關。在此，向蘇玟女士及其家人致以最誠摯的歉意?！?/p>
但為了拿回那臺電腦，我只能忍。
下午，李總的司機把那臺落滿灰塵的舊電腦送了過來。
周巖看著我抱著一臺破電腦，像抱著什么稀世珍寶，一臉的不解。
“阿哲，你到底要這玩意兒干嘛？”
我沒有解釋，只是把他帶到了公司的技術部，找了最頂尖的數據恢復專家。
“無論用什么辦法，把里面一個加密文件夾里的東西，給我恢復出來。”
電腦硬盤曾被格式化過，但并沒有徹底清除。
我知道，蘇玟做事謹慎，但她不懂技術。她以為格式化就萬無一失了。
專家忙碌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他疲憊地走出來，遞給我一個U盤。
“幸不辱命，東西都在里面了?！?/p>
我插上U盤，點開那個名為“備份”的文件夾。
里面，靜靜地躺著幾段視頻和一堆音頻文件。
視頻的畫面，是我家客廳。
當初秦嵐剛“癱瘓”時，我擔心她一個人在家有危險，特意在客廳裝了一個隱蔽的攝像頭。
后來蘇玟說這樣不尊重她媽的隱私，讓我拆了。
我口頭答應了，卻偷偷保留了下來，只是把監(jiān)控線路改到了這臺舊電腦上，并且設置了云端同步。
視頻里，秦嵐在我離開家之后，健步如飛地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她一邊吃著我給她準備的營養(yǎng)餐，一邊給蘇玟打電話。
“玟玟，那個傻子又出去給你買新鮮水果了?！?/p>
“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我裝得這么辛苦，他居然一點都沒看出來?！?/p>
“放心吧，媽一定幫你把李總那個老東西拿下。等他把錢投進來，我們就把這個傻子一腳踹了?！?/p>
音頻文件，是他們母女倆更多的通話錄音。
內容不堪入耳。
有她們如何一步步設計我，如何在我喝的水里放安眠藥讓我精神不濟，好讓我相信她們編造的謊言。
甚至，還有她們討論如何在我出差時，制造一場“意外”，讓我永遠回不來。
我看著這些證據，手腳冰涼。
原來我這三年，一直與兩條毒蛇共舞。
周巖在我身后，看得目瞪口呆，氣得渾身發(fā)抖。
“畜生！這兩個女人簡直不是人！”
他一把搶過U盤：“走！我們現在就去報警！把這些東西交給警察，讓她們牢底坐穿！”
我攔住了他。
“報警太便宜她們了?！?/p>
我看著電腦屏幕上，蘇玟公司股價一路飄紅的新聞。
“我要讓她們，從云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我要讓她們嘗嘗，從擁有一切到一無所有的滋味?！保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