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宴盯著離婚協(xié)議上「財產(chǎn)分割」的條款。
他將凈身出戶，一無所有。
他的手指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
他猛地抬頭，眼圈瞬間漲紅，聲音里帶著濃重的哭腔。
「我不簽?！?/p>
他沖過來，想抓住我的手，被他媽擋在身前。
他只能卑微地站在一旁，淚流滿面。
「愿愿，不就一幅畫嗎？為了這點小事，你要跟我離婚？」
他語無倫次地承諾。
「我明天就把畫退了，錢還到你卡上。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我看著他淚流滿面的樣子，心中只剩一片荒蕪。
我平靜地說：「周宴，這不是一幅畫的事?！?/p>
我回憶起往事，聲音很輕。
「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窩在十幾平米的出租屋。你指著雜志上的畫廊對我說，‘愿愿，等我們有錢了，就開一家屬于我們自己的畫廊，里面只掛我為你畫的畫’?！?/p>
「后來我拿到了第一筆項目獎金，你說，‘這是我們畫廊的第一塊磚’?！?/p>
我目光轉向周宴，帶著一絲質問。
「我把我所有的獎金，都變成了你畫室里的磚?，F(xiàn)在，你用這些磚，去為別人遮風擋雨?！?/p>
周宴神色驟然僵住。
他似乎被我的話徹底刺痛，姿態(tài)立刻放得更低，聲音卑微到塵埃里。
「愿愿，對不起！我......我真的錯了。我跟念念真的只是朋友，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
婆婆嘆了口氣，也開始勸我。
「愿愿啊，小宴就是一時糊涂，男人嘛，都容易犯錯。再給他一次機會吧，看在媽的份上。」
周宴立刻抓住機會，當著我和他媽的面，用免提打電話給顧念。
語氣冰冷且堅決。
「顧念，以后我們不要再聯(lián)系了。我有家庭，我愛我老婆?！?/p>
看著周宴哭得傷心，又看看婆婆期盼的眼神，我沉默了很久。
最終輕輕說了一句。
「最后一次?！?/p>
然后我補充道：「但是，為了讓你冷靜，也為了讓我安心，你先搬去工作室住一段時間?！?/p>
在周宴點頭如搗蒜地答應后，我拿出律師早已準備好的另一份協(xié)議。
「這是你工作室的《知識產(chǎn)權歸屬協(xié)議》，你簽一下。」
我解釋道。
「證明工作的畫室存續(xù)期間，所有作品的版權，都暫時歸屬于我這個唯一的投資人，方便以后進行商業(yè)運作。」
周宴為表誠意，毫不猶豫地簽了。
接下來半個月，他果真像變了個人。
每天下班都來給我送飯，周末陪我看電影，還會發(fā)信息匯報自己一天的行程。
那份放在抽屜里的離婚協(xié)議，漸漸落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