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度!
又是大度!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周倩,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是我升職的日子!”
“我滿心歡喜地想和你慶祝,結(jié)果呢?我做的菜,被他吃光了?!?/p>
“我辛辛苦苦攢下的旅行基金,變成了他的新玩具!”
“你還要我怎么大度?”
“行了!”周倩不耐煩地打斷我,“不就是升個職嗎,至于這么小題大做?過來吃蛋糕!別掃了大家的興!”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里的腥甜。
“周倩,我可可過敏。”
空氣,瞬間死寂。
周倩臉上的笑容一僵。
她愣了兩秒,隨即惱羞成怒。
“你故意找茬是吧?不就是阿巖來了我們家,你至于嗎?”
“我……”我剛想開口。
白巖卻柔柔弱弱地拉住了周倩的衣角:“姐,你別怪豐哥,都怪我……”
“是我看到游戲機太喜歡了,我不知道這是你們的旅行基金,要不……我還給你吧?”
他一邊說著“還給你”,一邊卻把那個游戲機盒子抱得更緊了,仿佛生怕別人搶走。
那一刻,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看著周倩理直氣壯的臉,周濛贊同的點頭,再看看白巖躲在她身后,那雙看似含淚,實則藏著得意的眼睛。
滿屋子甜膩的提拉米蘇香氣,混著白巖身上清淡的古龍水味,熏得我窒息。
我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轉(zhuǎn)身,走回房間,輕輕關(guān)上了門。
將一屋子的歡聲笑語,和我狼狽不堪的五年,一同隔絕在外。
半夜,房門被推開。
周倩帶著一身酒氣,混合著可可和白巖身上那股古龍水的味道,摸索著上了床,從背后抱住我。
她的手帶著微醺的溫度,不老實地探進我的睡衣。
“阿豐,別生氣了……”她含糊地在我耳邊說,“我知道今天委屈你了,我補償你……”
我聞著她身上那股令我作嘔的混合氣味,只覺得一陣反胃。
推開她,翻身下床。
“我不舒服?!?/p>
周倩的動作僵在半空,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我能看到她臉上瞬間褪去的耐心,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不耐煩。
“你又怎么了?阿巖一番好意,你不領(lǐng)情就算了,還給我甩臉色甩到現(xiàn)在?”
我懶得與她爭辯,只覺得疲憊。
我靠在墻上,輕聲說:“周倩,明天是我們在一起五周年的紀(jì)念日?!?/p>
她的動作一頓。
我知道,她忘了。
就像她忘了我可可過敏,忘了我們的旅行基金一樣。
長久的沉默后,她重新抱住我,放軟了語氣,像在哄一個孩子。
“抱歉,寶貝,最近太忙了。明天我一定推掉所有事,好好陪你,都給你補上,好不好?”
我沒有回答,只是重新躺回床上,背對著她。
這一夜,我再也沒有合眼。
第二天,我還是抱了最后一絲希望。
我訂了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家西餐廳,穿上了她曾夸過好看的襯衫,還特意去做了個發(fā)型,坐在靠窗的位置,靜靜地等她。
從七點,等到九點。
餐廳的客人換了一波又一波,我面前的檸檬水續(xù)了一杯又一杯。
手機始終安靜如雞。
直到九點半,餐廳快要打烊的時候,她的電話才終于姍姍來遲。
電話一接通,就是她焦急萬分的聲音:“阿豐!快來市中心醫(yī)院!阿巖打球把腿摔了,可能骨折了,我走不開!”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人用鈍刀子反復(fù)切割,血肉模糊,卻流不出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