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樓下傳來開門聲，陸沉寂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下樓梯，興師問罪地怒視管家。
“林洛棠的東西呢？為什么全部都不見了？”
管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陸先、先生，上周四林小姐回來將所有東西收拾成了兩堆，一堆都扔去了垃圾場，一堆掛在二手高奢平臺都給賣了?！?/p>
“你們?yōu)槭裁床患皶r通知我。”
他額角青筋暴起，聲音震得水晶吊燈都在微微顫動。
管家被他暴戾的神情嚇得臉色發(fā)白，小心翼翼地說：“林小姐住院那幾次，我們告訴您林小姐沒回家，您讓我們以后不需要再告訴您，關于林小姐的消息了。
“好。”陸沉寂表情一僵，咬牙切齒地繼續(xù)追問，“那客廳的照片，擺件，盆栽都去哪了。”
“就十號那天。”管家趕緊支支吾吾地回答：“您帶江小姐回來，江小姐在您的默許下把照片，擺件，盆栽全摔了?！?/p>
“還吩咐我們不準收拾，要把這片狼藉留給到時候出院的林小姐看?！?/p>
陸沉寂胸口像被重錘擊中，疼的幾乎快要窒息：“后來呢？”
“林小姐出院回來后，什么也沒問，什么也沒說，就像是看不到一樣，踩著照片回了房?！?/p>
“上個禮拜三，是林小姐最后一次回來”管家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才繼續(xù)道：“這次林小姐身上帶著傷，看上去很狼狽，但她好像放下了某些東西，重新有了精氣神，一回來就讓我們收拾房子整理東西?！?/p>
陸沉寂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雙腿止不住的發(fā)軟。
他突然想起他最后一次見她的時候，他說要約會慶祝一下，陸母終于對她改觀了，她也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眼中沒有半分喜悅。
可明明從前她很重視陸父陸母，只要他們釋放一點和善，她都會高興的不得了。
難道她真的不要他了，所以也不再重視陸父陸母了嗎？
想到那天的失約，他目光緊緊盯著管家，帶著微不可察的希翼：“那天傍晚，就是晚飯那段時間，她的情緒怎么樣，有明顯的失落嗎？
管家在腦海里拼命回憶著，好一會兒才道：“沒有。”
兩個個字，徹底擊碎了陸沉寂最后一絲幻想。
原來，她早就對他死心了。
原來，她的離開跟失約沒關系。
他身形搖晃了幾下，整個人癱倒的剎那，一滴眼淚瞬間沒入身下的沙發(fā)里。
一種名為后悔的可怕情緒充斥在心頭。
他真后悔，之前為了不讓江懷雅鬧事，毀了他的清凈，對她過分縱容。
他不知道林洛棠還有沒有原諒她的可能，但他不能坐以待斃。
“去查被掛在二手高奢物品的資金流向，查出來后繼續(xù)查那個賬戶所在的范圍，把她掛在平臺的東西買回來，那是屬于她的東西。”
“對了”陸沉寂仰頭靠在沙發(fā)上，努力回憶著所有關于林洛棠的信息，“去F市的陽光孤兒院查查，她是在那長大的，院長應該知道她的消息?！?/p>
將所有吩咐下達后，疲憊如潮水般席卷了整個身體。
他靜靜地躺在沙發(fā)上，當伸手習慣性撈抱枕卻抓空時，整個人像是墜入了冰窖里，渾身都透著冷意。
正當他還沉浸在濃郁的悲傷情緒中時，樓下突然傳來了管家的驚呼。
“陸先生，玄關上有一張留給您的紙條！”
陸沉寂眼睛瞬間亮了，像是重新注入的生機般，騰地一下沖了出去。
他手指顫抖地拿起紙條，林洛棠清秀的字跡像刀子一樣扎進眼睛。
【陸沉寂，這個長達五年的三人游戲到此為止，我不玩了，我要去尋找我的詩和遠方了，
我不知道對于我的離開，你會有什么感受，可能難受，輕松，不甘或者是別的什么，但無論是什么，我都希望，不要來找我，相忘于人海是我們最好的結果?！?/p>
陸沉寂將紙條攥在掌心，胸口劇烈起伏，心臟像是被人用尖刀狠狠捅了進去，反復翻攪著，痛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
“我不會放手的?！彼难鄣滓黄嗉t，聲音嘶啞得可怕，“林洛棠，我們說過要一起到白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