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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的賓客們只感受到刺骨寒意,紛紛裹緊衣服,卻看不到正在發(fā)生的一切。
只有我能看見,三個鬼差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周家人。
“媽。”
我走到臺前,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您該停手了。”
婆婆轉(zhuǎn)過頭,臉上還掛著得意的笑容。
“曉月你終于肯承認(rèn)了?那好,你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一遍,你是神仙,你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我沒有回答,只是舉起了手中的鎖鏈。
這一刻,婆婆終于看見了。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神里閃過恐懼。
“這是什么?”
“勾魂鎖?!?/p>
我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宴會廳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度。
“媽,您的陽壽已經(jīng)透支完了?!?/p>
婆婆臉色刷白,手里的刀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不可能!你騙我!你不是給我還陽了嗎?”
“您本來還有點時間。但您剛才那些行為,每一次作死,都是在消耗陽壽。而您剛才已經(jīng)把所有陽壽全部透支了?!?/p>
婆婆渾身發(fā)抖,開始往后退。
“不!我不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你救救媽!媽給你磕頭!”
說著,她真的要跪下來。
我沒有阻止。
因為我知道,這已經(jīng)沒用了。
地府的判決,任何人都無法更改。
就在這時,周明軒沖了上來。
“曉月!你在搞什么鬼?嚇唬我媽干什么?”
他根本看不見鎖鏈,還以為我在裝神弄鬼。
“滾開!別碰我媽!”
周明軒想要推開我,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直接摔倒在地。
這下,他也害怕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
我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向婆婆。
“張桂芬,你的時間到了?!?/p>
鎖鏈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光,精準(zhǔn)地套在了婆婆的脖子上。
瞬間,她的魂魄被強制拖出身體。
婆婆的肉身軟軟倒在臺上,而她的魂魄被鎖鏈死死鎖住,在空中掙扎。
“不!我不想死!曉月救我!我是你婆婆?。 ?/p>
我面無表情地收緊鎖鏈。
“您剛才說什么來著?說我冷血,說我沒心。”
“那現(xiàn)在,您見識到什么叫真正的冷血了?!?/p>
婆婆的魂魄被拖向黑無常,聲音越來越遠。
“林曉月!你個白眼狼!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黑無常接過鎖鏈,對我點了點頭。
“做得不錯。繼續(xù)?!?/p>
周明軒還在地上爬著,看見婆婆突然倒下,嚇得臉色慘白。
“媽!媽您醒醒!”
我轉(zhuǎn)身走向坐在輪椅上的周明凱。
他還在那里傻笑,完全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哥,嫂子這演技不錯啊,我媽怎么突然倒了?”
周明凱推著輪椅想要靠近婆婆,卻被一股寒氣逼退。
“好冷啊,這酒店空調(diào)開這么低干嘛?”
我舉起勾魂鎖,鎖鏈在半空中閃著幽光。
“周明凱,你的時間也到了。”
就在鎖鏈即將套向他的瞬間,整個宴會廳突然被一股更強烈的陰氣籠罩。
連黑無常都停下了動作,臉色凝重。
一個佝僂的身影從虛空中緩緩走出。
這是個看起來八十多歲的老頭,穿著一身灰色長袍,手里拄著龍頭拐杖。
最特別的是,他胸前掛著一塊金色令牌。
我瞳孔一縮。
那是地府執(zhí)事令牌!
比我這個小陰差高了整整三個級別!
老頭走到我面前,渾濁的雙眼里閃著精光。
“小丫頭,手下留情?!?/p>
黑無常竟然主動上前行禮。
“周執(zhí)事,您怎么來了?”
周執(zhí)事?
我腦子里轟的一聲。
這老頭姓周,還是地府執(zhí)事。
難道他是...
“老夫周家老祖,周德昌。”
老頭拍拍我的肩膀,“這倆孽障是我不肖子孫,還請高抬貴手?!?/p>
我徹底傻了。
周家竟然有人在地府當(dāng)官,而且級別還比我高這么多?
黑無常的態(tài)度明顯恭敬了不少。
“周執(zhí)事,按照律法,他們透支陽壽,擾亂天道,必須立即勾魂?!?/p>
“律法?”
周德昌冷笑一聲,“老夫在地府任職五百年,還需要你來教我律法?”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金黃色的公文。
“這是陽壽延緩執(zhí)行令,可以給他們再爭取七天時間?!?/p>
黑無常接過公文看了看,臉色變得很難看。
但他不敢反駁,只能收起勾魂鎖。
“既然周執(zhí)事發(fā)話了,那就七天后再來執(zhí)行?!?/p>
“走!”
黑無常帶著另外兩個鬼差消失在虛空中。
我握著勾魂鎖的手開始發(fā)抖。
這下完了。
周家竟然還有這樣的后臺。
我這個小陰差在他們面前什么都不是。
周德昌轉(zhuǎn)過身,渾濁雙眼突然變得銳利。
“曉月啊,你是個好孩子,但這事你辦得不地道?!?/p>
“老祖宗,我只是執(zhí)行公務(wù)...”
“執(zhí)行公務(wù)?”
周德昌冷哼,“你是周家的媳婦兒!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
我想要反駁,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人家是地府執(zhí)事,我一個小陰差能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