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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雅將我送去最近的醫(yī)院,醫(yī)生見我滿身是傷倒吸一口涼氣。
“病人有腦震蕩,建議住院觀察幾天?!?/p>
握著她溫暖的手,我終于放心昏睡過去。
再醒來,已經(jīng)是兩天后了。
宋雅趴在病床一側(cè),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她一直在守著我。
我抬手理了理她額前碎發(fā),她緩緩睜開眼,一雙黑眸定定看著我。
“有哪里不舒服嗎?”
我搖了搖頭。
她輕輕抱住我,仿佛懷里的是稀世珍寶。
“年年,我好害怕,好怕我再晚來一步就會永遠(yuǎn)失去你?!?/p>
“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中你被狼群襲擊,全身是血倒在地上,最后被狼群啃食,我拼了命的想去救你,可就好像有一堵墻將我們隔在兩個世界,任憑我怎么呼喊都無濟(jì)于事?!?/p>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仿佛還沉溺在噩夢的恐懼中。
我的手環(huán)上她纖細(xì)的腰,輕輕安撫著她的后背。
“別怕,都是夢,醒了就好了?!?/p>
我知道,這不是夢,是我前世真真實(shí)實(shí)經(jīng)歷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會在她夢中出現(xiàn)。
宋雅盯著我的雙眼,認(rèn)真道:
“我發(fā)誓,以后我哪也不去,就寸步不離地守著你?!?/p>
“什么姐弟,什么外界的看法,統(tǒng)統(tǒng)都不重要!我只要你!”
我垂下眼眸,一時不知如何回應(yīng)她。
以前我還小,不懂曾經(jīng)寵愛我的姐姐為什么一夕之間對我如此冷漠,甚至直接出國留學(xué)。
后來,我和鐘茜在一起,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愛意和占有欲,就像姐姐看我的眼神一樣。
那時我就懂了,她為什么要離開。
爸爸將她接回家,她還小,父母直接讓他跟著姓宋,除了少數(shù)幾個親戚知道她是收養(yǎng)的,外界一直認(rèn)為她是父母的親生女兒。
她想和我在一起,不光自己要承受**的罵名,還會讓爸媽在上流社會無地自容。
“回家后,我會和爸媽說清楚,以后改姓顧?!?/p>
顧是她親生父親的姓。
我搖搖頭:“你改了姓氏就等于放棄宋氏的一切,不值得。”
“為了和你在一起,我愿意放棄一切從頭開始。”
她笑了笑繼續(xù)說道:“相信我,即使重開一家公司,我也有信心將它做成上市公司。”
我從不懷疑她的能力,這些年爸爸開始退居二線,是她帶領(lǐng)宋氏開疆拓土,將生意做到國外,讓宋氏更上一層樓。
“可是.....”
“噓!”
顧雅的食指抵在我的唇上,聲音輕柔中帶著一絲蠱惑。
“這些問題都不是你該考慮的,你只要回答,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p>
愿意嗎?
我垂下眼睫,思考這個問題。
其實(shí),我一直在鐘茜身上尋找她的影子。
一樣都是孤兒,顧雅受過很多苦,打過黑工,住過橋洞,被霸凌,被退學(xué),被親戚趕出家門餓地沒辦法還去翻過垃圾桶,當(dāng)爸爸將她帶回家時,我見到的就是一個瘦骨嶙峋的她,像一個受驚的小鹿,漆黑的眼睛滿是惶恐不安。
后來她努力融入我們家,也漸漸有了少年的意氣風(fēng)發(fā),像一把蒙塵的劍逐漸展露鋒芒。
可,時常復(fù)發(fā)的胃病,睡夢中緊皺的眉頭,每月一次的心理咨詢,都血淋淋地昭示她走過的黑暗,在她身心上都留下不可愈合的創(chuàng)傷。
當(dāng)我看見鐘茜在骯臟的角落洗碗時,我想到了顧雅,如果那時候有人幫她,現(xiàn)在的她是不是會更好呢?
所以我選擇資助鐘茜,仿佛在幫另一個時空中那個弱小的顧雅。
對鐘茜百依百順,細(xì)心周到,也希望他不會成為另一個顧雅。
就連和鐘茜戀愛,我都分不清,是不是潛意識將她當(dāng)成顧雅.....
“我愿意?!?/p>
重活一世,我不想讓自己再留下遺憾。
我愿意勇敢一次,抓住自己的幸福。
下一秒,一抹溫?zé)岣采衔业拇健?/p>
我閉上眼,羞澀地回應(yīng)她。
走廊傳來一陣喧鬧。
“救援隊(duì)送來十個性命垂危的年輕人,快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