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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的吼聲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跟前的侍女朝她解釋說妄生情況比昨日還要糟。
此刻就等著她過門。
她緊咬嘴唇,看我時(shí)的憤怒恨不得將我撕碎。
這時(shí),燼光走了過來,恰巧擋住她的視線。
“走吧。”
我勾起唇角,點(diǎn)了點(diǎn)頭。
縱使映雪覺得落了面子,還是咬牙上了轎。
兩支迎親隊(duì)伍,一支去冥王殿,一支去幽冥府。
花轎相錯(cuò)時(shí),我掀開一角簾子往外看去,卻仿若看到一支送靈隊(duì)伍。
不過與我沒關(guān)系了。
幽冥府來了許多賓客,其中有燼光多年的好友。
他們笑著叫我嫂嫂,趁大家圍著燼光敬酒時(shí),其中一位長毛狐貍化成偏偏公子到我身邊坐下。
“嫂嫂新婚快樂,今日燼光算是得償所愿了?!?/p>
“你不知道,他至千年前離開冥界到幽冥府后,成日見誰都冷著臉,還以為不會笑,直到被我發(fā)現(xiàn)他捧著一張手絹笑得像個(gè)傻子。”
長毛狐貍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繡著老虎的手絹給我。
他眨了眨眼,“我偷出來的?!?/p>
我瞬間愣神。
這是那年離別時(shí),送給燼光的生辰禮物。
我以為是青梅竹馬之誼的合作,他娶我為妻,我助他坐上冥王之位。
原來如此。
心驀然被什么輕輕扯了下,微微發(fā)疼。
洞房花燭時(shí),燼光冰冷的指尖劃過我的胸前,將我被妄生刺傷的疤痕一一消散。
這夜,他溫柔地讓我害羞,凡事都要問,總在可以嗎,行不行來回念叨。
我忍無可忍,讓他別說話。
他紅了臉埋下頭。
待一切結(jié)束沒多久,大門卻被侍女猛地敲響。
“主子不好了!太妃讓夫人立刻去冥王殿!”
時(shí)候到了。
燼光不放心我,替我換好衣服,執(zhí)意要陪著我一同前往。
剛到妄生寢殿前,就見兩個(gè)鬼奴慌慌張張地跑出來。
他們本就是鬼,卻像看到了更恐怖的東西。
我的思緒還在他們臉上,絲毫沒注意身前。
忽然被燼光一把拉開,待我回過神,只見映雪被太妃一腳踢了出來。
身上竟只穿著一件肚兜,臉上還有好幾個(gè)血紅的五指印。
周圍本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鬼奴,都偷偷打望著她。
冥太妃怒罵道,“你個(gè)混賬東西!竟敢騙本宮!你根本沒有滌蕩?的能力!要害死我兒嗎?”
映雪顧不上難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爬過去抱著冥太妃的腿苦苦哀求。
“臣女不知道,可能是因?yàn)橛幸话敕踩搜}?臣女絕對不是故意害殿下的!”
太妃怎么可能相信,命人拿著戒尺就往她臉上繼續(xù)招呼。
十幾棍下去,映雪腫得像頭豬。
連唯一的一件肚兜也在掙扎時(shí)滑落。
盡管如此,還哭著求饒命,再也沒了白日里那般盛氣凌人。
冥太妃像發(fā)泄完了,終于發(fā)現(xiàn)站在一旁的我,難掩的欣喜頓時(shí)浮上眉梢。
忙沖過來抓住我的手腕道,“快!快跟我進(jìn)去!”
她說完就拽著我進(jìn)殿,不等我掙脫,就看到趴在地上痛苦喊叫的妄生。
他一雙瞳孔里滿是黑絲,密密麻麻連眼珠都看不清。
惡念招來的黑霧也在他頭上源源不斷的盤旋,時(shí)而看見霧氣里露出一只帶血的利爪。
那是惡念召來的眾鬼,除非啃噬完他的軀體,否則不會消散。
此刻,妄生的身上滿是被撕咬的傷口,深得幾乎見骨。
可無論施什么咒語都無法抵擋眾鬼,疼得他一直喊救命。
太妃將我往前推,“你快救救他??!”
我一時(shí)不察,腳下踉蹌幾步,眼看就要撲到妄生滿目瘡痍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