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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眉,以為是程野忘了東西,不耐煩地拉開門。
卻對上了一張妝容精致的臉。
林晚站在門口,紅唇微勾,眼神輕蔑地上下打量我。
最后定格在我紅腫的眼睛上:
“怎么,被阿野冷落了,哭成這樣?”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來干什么?”
她輕笑一聲,踩著高跟鞋徑直走進來:
“我來看看,是什么樣的蠢貨,能讓我兒子費心哄了三年?!?/p>
“你兒子?”我諷刺地扯了扯嘴角。
“林女士,你以什么身份說這句話?程家的小媽,還是程野的夫人?”
她的臉色瞬間陰沉,抬手就朝我臉上扇來。
火辣辣的痛感在臉頰炸開。
我偏著頭,舌尖抵了抵發(fā)麻的嘴角,笑了:
“怎么,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林晚瞇起眼,聲音壓得極低:“你以為你算什么?”
“一個被父母賣掉的玩物,也配跟我爭?”
我直視她,一字一句道:“我不爭,因為臟?!?/p>
她的瞳孔猛地一縮,顯然沒料到我會反擊。
“你!”
她揚起手,還想再打,卻被我一把扣住手腕。
我逼近她,聲音卻很輕:“林晚,你最好記住?!?/p>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把齷齪當榮耀。”
她狠狠甩開我的手,后退一步,眼神陰毒:
“嘴硬有什么用?阿野很快就會把你送走,到時候,你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門被重重摔上,
我擦掉嘴角的血跡,繼續(xù)收拾著房間里的行李。
一小時后,我拉開門,卻被一道高大的身影便堵在了門口。
程野臉色陰沉,眼底翻涌著怒意,目光掃過我手中的行李。
“你要去哪?”
我攥緊行李箱的拉桿,指甲幾乎要陷進金屬里,聲音卻異常平靜:
“你管不著,讓開?!?/p>
他不僅沒動,反而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林晚出車禍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p>
我一愣,隨即嗤笑:“關我什么事?”
他眼神驟冷,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帶刺:
“她是從見了你之后出的事!你跟她說了什么?嗯?”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胸口劇烈起伏:“程野,你瘋了嗎!”
“她自己找上門來羞辱我,現(xiàn)在出了事,倒成了我的錯?”
他不耐煩的打斷我,皺眉道:
“林晚不過是來看看你身體有沒有好點,你倒好,不僅不領情,還刺激她!”
“現(xiàn)在她情緒激動,開車出了意外,你滿意了?”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
“你憑什么認定是我刺激她,就因為她是你心尖上的人?”
“所以她說的話就是圣旨,而我連辯解都不配!”
程野眼神一暗,直接拽住我的胳膊往外拖:
“少廢話,跟我去醫(yī)院道歉?!?/p>
“我不去!你放開我!”
我拼命掙扎,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幾道血痕。
他充耳不聞,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的胳膊擰斷。
拉扯間,我的手臂狠狠撞上門框的金屬邊緣,尖銳的疼痛瞬間蔓延。
我低頭一看,小臂上被劃開一道血痕,鮮紅的血珠滲了出來。
程野盯著那道傷口,眼神突然變了,怒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罕見的慌亂。
“怎么這么不小心,快讓我看看!”
他聲音低了下來,伸手想碰我的胳膊。
我猛地撤回,避開他的觸碰:“不用你假惺惺?!?/p>
他眉頭緊鎖,語氣竟帶了幾分懇求:
“別鬧,傷口不處理會感染?!?/p>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響了。
刺耳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突兀。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驟變,立刻接起電話:
“怎么了?”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聲音。
我聽不清內(nèi)容,卻看到程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馬上過去?!?/p>
他掛斷電話,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語氣急促:
“林晚昏迷了,我得去醫(yī)院?!?/p>
不等我回話他便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門關上的瞬間,我脫力般滑坐在地上。
看著手臂上的傷口,忽然覺得可笑。
他的溫柔,永遠像施舍,收放自如。
我撐著站起身,翻出醫(yī)藥箱,草草包扎了傷口。
血很快滲出了紗布,可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了。
拎起行李,我最后環(huán)顧了一圈這個曾被我當作家的地方,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
三個小時后,我坐在飛往國外的航班上,透過舷窗看著逐漸縮小的城市輪廓。
云層之上,陽光刺眼,而我終于閉上了酸澀的眼睛。
程野,我們永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