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太監(jiān)掙扎著拉開殿門，卻一頭撞進一個冰冷的懷抱。
他抬頭一看，是我。
他臉上的恐懼瞬間化為絕望。
我身后，紅螺手起刀落，一柄短刃干凈利落地沒入他的心口。李太監(jiān)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蕭澈握著銅尺的手，僵在半空。他沒想到，我會親自來。
我走進殿內，從容地用手帕擦了擦濺到鞋尖的血跡，而后看向他，聲音里帶著一絲責備：「做得不錯，但還不夠好。」
他詫異地抬眸。
我走到他身邊，拿起他手中的銅尺，在他手腕上比劃了一下：「你錯在三點?！?/p>
「其一，你選的毒太慢了?！捌呷战^”雖烈，卻要七日才發(fā)作。宮中風云變幻，七日之內，什么都可能發(fā)生。對敵人，要一擊斃命，不留后患?！?/p>
「其二，你太依賴我了。你想借我的手殺人，嫁禍于我，這很聰明。但萬一我沒來呢？你就要讓他跑出去，嚷得人盡皆知，到時候死的，就是你自己?！?/p>
我頓了頓，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最重要的一點，你的心，還不夠狠?！?/p>
我指著門外已經死透的李太監(jiān)：「殺人，就要殺得徹底。讓他死前飽嘗恐懼，讓他明白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這才是真正的懲罰?！?/p>
蕭澈怔怔地看著我，小小的臉上寫滿了震撼。
我俯下身，與他平視，聲音放得極柔：「記住，你是皇子，是未來的主宰者。你的手，是用來握住乾坤的，不是用來沾染這些腌臢的。臟活，讓下面的人去做?！?/p>
我將一方干凈的絲帕塞進他手里：「擦擦手，從今往后，你是我蘇婉清的兒子，誰敢動你，我便讓他從這世上消失。」
他頭頂的批注，第一次出現了迷茫：【她......和父皇說的不一樣。她不是刀，她是......深淵嗎？】
我笑了。
「深淵又如何？只要能吞噬所有敵人，我心甘情愿?！?/p>
那一夜，長信宮雷厲風行地處置了一個“盜竊主子財物，畏罪自殺”的太監(jiān)。
而蕭澈，第一次在我為他處理傷口時，沒有躲閃。
我知道，這把刀，已經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