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還要和李翠花這種貨色在同一個屋檐下待上一晚,我就煩躁得想撞墻。
沉默了許久,我最終滿心不甘地松開了手。
她粗魯?shù)貖Z過我的包袱,重重地丟在我的床鋪上。
看著我挫敗的樣子,她得意地叉起了腰。
“沈靜,既然你選擇留下,就得按我們農(nóng)村的規(guī)矩來!”
“剛剛你讓我丟了面子,作為賠罪,你現(xiàn)在就去幫我把豬草剁了!”
我強壓著胸口的怒氣,對她投去一個冰冷的眼神。
“你少在這里發(fā)號施令,一個村長的女兒,還真把自己當成土皇帝了!”
“我不是你家的長工,要剁豬草自己去!”
李翠花被我的氣勢嚇得后退了一步。
她委屈得嘴巴都癟了起來。
我不再看她,直接爬上自己的床鋪,用被子蒙住了頭。
聽到我的拒絕,李翠花咬了咬牙,憤憤地離開了。
等她再次出現(xiàn)時,手里端著一個豁口的瓦罐。
黑乎乎的窩窩頭,一碟咸菜,還有一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
她帶著幾分虛假的關(guān)心將瓦罐推到我面前。
“沈靜,你肯定餓了吧,這是我從家里特意給你拿的,快吃點墊墊肚子!”
我掀開被子,冷冷地瞥了一眼。
“不必了,這些東西你自己留著吃吧!”
我從床下的木箱里拿出自己的搪瓷杯和一罐麥乳精。
在那個年代,這東西金貴得很,是父親托關(guān)系才給我弄來的。
看到我慢條斯理地沖泡麥乳精,濃郁的香甜氣息彌漫開來,她很自然地拿起我的杯子就準備喝。
“站住,這是我自己的東西,你有什么資格動!”
李翠花把手里的空碗重重地磕在桌上,怨毒地罵了一句:
“小氣鬼,喝點糖水而已,真當是什么寶貝!”
她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滿了嫉妒和不甘。
我沒有理她,開始喝起了糖水。
沒過一會兒,李翠花又厚著臉皮湊了上來。
“沈靜,我這人說話直,可心是好的,都是為了你好!”
“關(guān)于你去上大學(xué)的事,我給你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法子,讓你既不用被人指指點點,我們家也能沾光!”
我靜靜的吃著飯,懶得搭腔。
她卻以為我動了心,聲音都透著一股興奮。
“沈靜,不如你把名額給我,這就算是你的嫁妝了,反正我們也比較像。“
“你都在這邊曬了幾年了,你爸媽說不定都不認識你了!“
”你以后嫁給俺哥,在這邊當少村長夫人,以后俺就是大學(xué)生,你就在家伺候俺哥和俺爹娘!”
“我剛剛都跟俺娘說好了,你人長得俊,俺哥不嫌棄你成分不好!以后你就安心在村里,也省得回城去受人白眼!”
“不過俺哥身子壯,干活吃飯都多,你以后可得勤快點。至于上大學(xué)這種苦差事,就由我來替你承受好了!”
我睜開眼睛,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她。
“哦?還有這等好事?”
李翠花嘿嘿一笑,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那當然,這可是抬舉你了!”
我被她的厚顏無恥徹底鎮(zhèn)住,放下杯子,決定聽聽她還能說出什么屁話。
“那具體要怎么做呢?”
她激動得嗓門也高了八度:
“你那塊新布料就給我了,正好給我做件上學(xué)的體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