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巖花了一天時間,跑到醫(y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然后又找醫(yī)生開了藥。
這一次,他自己將藥藏起來,按療程服用,不準備讓賀星嫣察覺到任何端倪。
兩天后,江森巖“出差”結束,賀星嫣來機場接他,身邊卻跟著周樹戈。
視線落在對方脖間的圍巾上,江森巖指尖微微一僵:
“這是我那條圍巾?”
周樹戈很識趣地要解開圍巾:“不好意思啊,江哥,我路上覺得冷,星嫣怕我感冒,所以借給我了。”
圍巾是江森巖這一次追賀星嫣時特地織給她的。
他一個大男人,根本不會手工活,卻為了賀星嫣將自己戳得滿手都是窟窿,十根手指頭都包了創(chuàng)可貼,半個月才好。
送給賀星嫣后,她一次沒戴過。
沒想到第一次戴,竟然出現(xiàn)在周樹戈的脖子上。
江森巖與賀星嫣對上視線,注意到對方眼神幽深,似乎刻意在等他的反應。
可江森巖頓了頓,淡淡開口:“沒事,不值錢,你戴吧?!?/p>
沒得到想要的回應,賀星嫣眼神中閃過一絲愕然之色。
她神色冷了幾分,轉過去,親昵地替周樹戈整理著圍巾,不經(jīng)意間,一枚掛著鉆戒的吊墜,從圍巾里掉了出來。
那是江森巖找國際大師特別定制的情侶款,全球僅此一對,不可能有同款。
所以江森巖無比篤定,周樹戈脖子上掛著的那枚鉆戒,屬于賀星嫣。
一股寒意從心間漫出,江森巖死死按住自己的無名指,巨大的鉆石在他的掌心印下深深的痕跡。
他按捺不住,終于開口:“我們的婚戒,為什么也在周樹戈脖子上?”
周樹戈笑得眉眼飛揚:“說起來,我還得感謝江哥,你找的這個大師是我的多年偶像,這么多年以來我一直都想讓她幫我設計一枚獨一無二的戒指,奈何一直沒有機會認識她?!?/p>
“星嫣見我特別喜歡,干脆就送給我了?!敝軜涓暾f著,還撇了撇嘴,“雖然這枚戒指有兩枚,但也算是勉強完成我獨一無二的心愿了吧!”
江森巖的胸口一陣憋悶難受,臉色發(fā)白:“賀星嫣,你忘了為了這對戒指,我……”
江森巖的話,因為賀星嫣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隱晦笑意,戛然而止。
她在得意、在愉悅。
意識到這點后,一股森然寒意蔓延到了江森巖的四肢五骸。
賀星嫣明明知道,他為了得到這對戒指,在大師家門前跪了三天三夜,跪得膝蓋一片血肉模糊。
卻還是為了滿足心中那變態(tài)的控制欲,為了讓他吃醋、讓他嫉妒、讓他憤怒,而隨意地將他的心意送給了周樹戈。
說白了,周樹戈也不過是她的一個工具罷了。
江森巖覺得眼前這一幕荒唐無比,再沒心思與他們倆繼續(xù)糾纏,直接推著行李箱急匆匆往外走。
卻沒想到,過馬路時,一輛車竟疾馳而來!
身后,賀星嫣著急的吼聲響起:“快躲開!”
巨大的剎車聲幾乎刺破江森巖的耳膜,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的身體猛然推開。
劇痛襲來,江森巖的右腿腿骨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姿態(tài)成形,可怖的鮮血瞬間灑了滿地。
江森巖下意識的扭頭求救:“賀星嫣……”
卻沒想到,周樹戈竟“哇”地一聲吐了!
那些臟穢的嘔吐物灑了周樹戈滿身,賀星嫣眼中瞬間閃過一抹嫌惡之色。
“賀星嫣,我的腿好像斷了……”江森巖大汗淋漓,疼得全身發(fā)抖,“快送我去醫(yī)院……”
周樹戈臉色慘白地裝著可憐:“星嫣,我好難受,我、我有點暈血……”說完,周樹戈直接暈了過去。
江森巖死死盯著賀星嫣的背影。
卻沒想到,賀星嫣竟在下一秒半蹲下去,扯下了周樹戈脖子上的圍巾,替他擦去了身上的那些污穢。
路過江森巖時,她聲音強作鎮(zhèn)定:
“森巖,你堅持一下,我盡快回來接你?!?/p>
江森巖徹底失了所有力氣,癱在地上,眼神遙遙地望著那被當做垃圾一樣扔棄的圍巾。
不由露出一抹凄涼的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