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當夜,夫君的白月光傳信說她要離開京城。
夫君連忙脫去喜服,便要去尋她,不料被夫人攔住。
“今天你若不留下和公主洞房花燭,傅家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夫君最終妥協(xié),隔天卻傳來他白月光被盜匪綁架,為保清白跳崖而死的消息。
夫君對此卻毫無反應(yīng),甚至接下來幾天衣食照舊。
我以為他終于愿意和我踏踏實實過日子。
五年后,我身體日漸虛弱,只能臥病在床。
他卻帶領(lǐng)敵軍血洗皇宮,將我的母兄親族屠戮殆盡。
我則被他拖死狗一樣,扔進敵軍士兵中間。
“于宛白,當初若不是你執(zhí)意拆散我和阿知,她也不會跳崖而死,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賜!”
“實話告訴你!你的女兒不是天生死胎,而是我親手掐死的,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是我親手下的毒,我要讓你也嘗嘗骨肉分離的滋味,我要用你的血來祭奠我的阿知!”
敵軍士兵牽的惡犬被松開,朝我一擁而上。
撕心裂肺的劇痛中,我在滔天怒火和恨意里死去。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洞房花燭夜那天。
1.
“傅巖銘!今天你要是不留下來和公主洞房花燭,傅家就沒有你這個兒子!”
夫人憤怒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我一下便從被撕咬的劇痛中回過神來,猛地打了個寒顫。
眼前紅蒙蒙一片,耳邊傳來傅炎銘憤怒的粗喘聲,外面賓客恭喜的聲音很是喧鬧。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重生了!
夫人扭頭柔聲安慰我:
“宛白,你別放在心上,巖銘只是一時糊涂?!?/p>
“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那個什么沈知...”
她頓了頓,有些說不出口。
“完全和你比不了!”
“日久見人心,你和巖銘在一起絕對是最般配最和我們心意的!”
她牽起我的手輕撫:“好好與巖銘相處,他會喜歡你的?!?/p>
夫人前腳剛走,傅巖銘便一把掀起我的蓋頭。
“堂堂長公主竟不知廉恥插足他人婚姻,實在令傅某大開眼界!”
他動作粗魯,蓋頭帶起鋒利的珠釵吊墜,在我臉側(cè)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我卻并未吭聲。
比起前世的生不如死,這點疼根本不算什么。
見我臉上的血止不住得流,傅巖銘一頓,眼中閃過一瞬不自在。
“你不知道避開嗎?”
不等我作出反應(yīng),他很快想起什么,面上重新掛上厭惡:
“長公主怕不是覺得,故意帶傷便能贏得我父母同情,可以拿捏我吧?”
“皇家教養(yǎng)便是如此齷齪下賤嗎?”
傅巖銘滿是厭憎的臉,與他前世下令放狗咬我的情景重合。
頓時,我被嚇得手腳冰涼。
這才意識到自己前世為他付出所有,到底有多么可笑和惡心。
我的母妃與傅巖銘母親是閨中密友。
六歲那年,夫人領(lǐng)傅巖銘進宮,他正好救下冬日落水的我。
在得知救我的是傅巖銘后,我便成為他身邊的小跟屁蟲,在將軍府住下。
將軍府的人待我極好,傅巖銘在最初的別扭過后也開始對我親近。
出門他看到新奇玩意都會帶回來送我,還時常帶我游玩。
他一口一個好妹妹喊我,還說以后非我不娶。
當初,他愿傾盡所有,一步一叩首求皇兄下旨賜婚。
可他同我一起墜崖后,他失了憶,認沈知為救命恩人,認為自己深愛之人是他,誓要娶他做正妻。
男子娶男做正妻,當下是多么驚世駭俗的一件事,他卻偏要迎難而上。
就像當初求皇兄一樣。
傅巖銘說他從未對我有過親情之外的感情,望我自尊自愛,不要冒充他的深愛之人。
我在軍事和醫(yī)術(shù)上天賦異稟。
這些年里,我助傅巖銘父親打勝戰(zhàn)無數(shù),令他從衛(wèi)將軍到大將軍。
我自覺恩情已還,并不打算糾纏。
可大將軍夫婦卻不允許自家嫡長子迎娶一位身份不明的男人。
且不說性別,就連身份都是大問題。
怕傅巖銘徹底掰不回來,兩人緊鑼密鼓安排我和傅巖銘成親。
原本皇兄終于答應(yīng)我上前線安外亂,平瘟疫,如能凱旋而歸便賜我封地,給我九百九十九名俊美面首,因此不得不放棄。
此后五年,我協(xié)助傅巖銘開疆擴土,一力將傅家從京城百家提到一人之下。
最后我卻落了個國破家亡,親族全滅,自己被烈犬圍攻撕咬而死的下場。
對傅巖銘來說,和我成親拆散了他和心愛的沈知。
可對我而言,又何嘗不是被報恩迷了眼的舍己為人?
思及此,我下定決心。
冷漠看向準備打昏我的傅巖銘,我平靜指向后窗:
“既然你心有所屬,我會與皇兄請求合離,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