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啊，我說世子怎么遲遲不歸，原來是在你這兒！”慕心遙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闖進來，眼神冰冷。
“世子妃，是世子喝醉走錯了房間……”蘇音晚慌忙解釋。
“啪！”慕心遙身邊的嬤嬤一巴掌扇過去，“賤人，還敢狡辯！”
她厲聲道：“來人，上夾板！今日我就要好好教教你規(guī)矩！”
“我沒有勾引世子！”蘇音晚掙扎著，“是世子自己過來的！”
“你的意思是世子對你上心了？”嬤嬤冷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東西！誰不知道世子心里只有世子妃一個？動刑！”
“啊?。。 ?/p>
夾板套上十指，隨著侍女狠狠拉扯繩索，蘇音晚痛得臉色慘白，指尖骨頭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
她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再醒來時，她聽見外間傳來謝尋哄慕心遙的聲音。
“我真的只是喝醉走錯了房間，你別哭了，嗯？哭得我心都疼了。”
“那你證明給我看?！蹦叫倪b哽咽道，“她現(xiàn)在高熱不退，你撤走所有太醫(yī)，讓她自生自滅，我就信你?！?/p>
沉默片刻，謝尋低聲道：“好?！?/p>
蘇音晚閉上眼，淚水無聲滑落。
接下來的日子，她過得生不如死。
高熱反復，十指腫脹潰爛，連杯水都端不穩(wěn)。
沒有太醫(yī)，沒有藥，她只能硬熬。
七日后，院門突然被推開。
謝尋一身月白錦袍踏入屋內(nèi)，手中還拿著一個青瓷藥瓶。
他皺眉看著蘇音晚憔悴的面容，將藥瓶放在桌上：“把藥涂了。”
蘇音晚垂眸行禮：“多謝世子關(guān)心，奴婢已經(jīng)好了，不需要藥了?！?/p>
謝尋眉頭皺得更緊：“你還在與我置氣？我說過……”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慕心遙慌慌張張地沖進來，一把抓住謝尋的袖子：“尋哥哥，我闖大禍了！”
她哭得梨花帶雨：“今日宴席上，我喝多了酒，不小心把十三皇子撞進了水池，皇后娘娘震怒，已經(jīng)派人來拿我了！”
謝尋神色驟變。
十三皇子是皇后嫡出，最受寵愛，還未等他開口，院外已經(jīng)傳來錦衣衛(wèi)的呼喝聲。
“怎么辦？”慕心遙哭得更加厲害，“若是被帶走，我定會受刑……”
謝尋沉思片刻：“你今日可帶了丫鬟？”
“帶了。”慕心遙抽抽搭搭地說，“可她是我的陪嫁丫鬟，從小跟著我，我不能讓她替我頂罪?！?/p>
她目光一轉(zhuǎn)，突然落在蘇音晚身上：“要不，讓音晚去吧？她身子骨好，去了也不會出什么事……”
蘇音晚猛地抬頭，瞳孔驟然收縮，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謝尋竟真的在考慮這個提議。
謝尋眉頭緊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似在權(quán)衡利弊。
眼看他竟遲遲未下決定，慕心遙眼中迅速蓄起淚水：“算了，還是我自己去認罪罷。”
她咬著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一人做事一人當！”
“不行！”謝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終于下定決心。
他轉(zhuǎn)向蘇音晚，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你去認罪，就說是你不小心撞了十三皇子。”
蘇音晚渾身發(fā)冷，如墜冰窟：“世子……”
“還不快去！”謝尋厲聲喝道，“等幾天后，皇后怒氣消了，我自會帶你出來！”
話音未落，侍衛(wèi)已經(jīng)粗暴地闖入院中。
蘇音晚被反剪雙手拖走時，回頭看了一眼，謝尋正將慕心遙摟在懷中輕聲安慰，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天牢里陰冷刺骨，血腥味經(jīng)年不散。
三日里，蘇音晚受盡酷刑。
第一日，鞭子抽得她皮開肉綻，粗糙的麻繩勒進手腕，血珠順著指尖滴落。
第二日，燒紅的烙鐵按在背上，滋滋的聲響伴隨著皮肉焦糊的味道，蘇音晚咬破了嘴唇，硬是沒發(fā)出一聲慘叫。
第三日，鹽水澆在傷口上，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發(fā)黑，幾度昏死。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在這里時，牢門突然打開，獄卒紛紛跪地：“參見世子！”
蘇音晚艱難地抬頭，透過血色的視線，看見謝尋一身華服站在牢門前。
他眉頭緊鎖，看著血泊中的她，眼中閃過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
“放人?！彼渎暶?。
鐐銬被解開時，蘇音晚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謝尋俯身將她抱起，她渾身是血，輕得仿佛沒有重量。
“世……”
她想說些什么，卻再也撐不住，在他懷里昏了過去。
昏迷前最后的意識，是謝尋身上熟悉的沉水香，和他驟然收緊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