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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嗎？
我才不會(huì)為沈晏奚落淚。
就算他死了也不會(huì)。
這酒沒什么味道，我索性離席，回了明延宮。
恍惚中想起有一年中秋醉酒。
然后對(duì)著母妃的畫像絮絮叨叨，把這些年在東狄受的委屈顛三倒四全都傾吐了出來。
我甚至還看到了沈晏奚，他身上沒了平日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整個(gè)人都溫柔下來。
猶豫地將我摟入懷里，輕拍著我的背。
還留下一句“臣有愧”。
夢(mèng)中醒來，身邊守著的卻是蘇越。
我問他可有其他人來過。
他搖頭。
是夢(mèng)嗎？
當(dāng)真是夢(mèng)嗎？
......
罷了，都不重要了。
我想了想，解了太子的禁足。
太子帶著禪位書來找我，眼眶通紅。
他哽咽道：
“皇姐，論治國掌權(quán)，我不如你?！?/p>
“可帝師他，他待我們從無半分不好，你為何非要趕盡殺絕?！?/p>
我將禪位書狠狠擲在地上，眸中染上血色：
“我趕盡殺絕？我的私印是他自己偷的，兵是他自己要領(lǐng)的......到頭來他自己葬送了性命，你們一個(gè)個(gè)卻怪到我頭上？”
“那我問你，是誰逼死我母妃？是誰非把我送到敵國為質(zhì)？”
“我在敵國如履薄冰茍且偷生的時(shí)候，你們又在哪里？”
太子眼眶更紅，一味重復(fù)道：
“不是的，不是的......帝師他不是這樣的人......”
十日后，北夷王和王后到訪大胤。
親自送來象征世代友好的盟約。
宴席結(jié)束后，我在明延宮外見到了長姐。
她見我開口第一句話便是：
“昌平，你可還恨他？”
我毫不猶豫道：“恨?！?/p>
她嘆了一口氣，說：
“帝師已死，我來此只是為了告訴你一些事。”
長姐說，那年冬天，他在殿外偷聽到了一切。
我的母妃拜托沈晏奚一定要將我送出大胤。
只因我們身上有天狐血脈，而我們的父皇一心求長生。
竟然日日讓我母妃放血煉丹，以此來延長壽命。
于是他們倆就一起演了一出戲。
可沈晏奚沒有料到，為了讓我今后沒有掣肘，母妃她竟然會(huì)選擇自盡。
而我也因此恨上了他。
“你寒夜守靈時(shí)，帝師他還親自為你煮了一碗蓮子羹。”
“你母妃下葬時(shí)，也是他偷偷斂了一枚指骨，托人轉(zhuǎn)交給你。”
“你在東狄為質(zhì)那些年，他不知派了多少探子去打探你的消息還有保護(hù)你?！?/p>
是這樣的嗎？
可這些為什么他從來都不曾同我說過......
“他不告訴你，是因?yàn)闁|狄遙遠(yuǎn)，很多事情鞭長莫及，他問心有愧，才會(huì)一直任你施為。”
“還有一事我從來沒有同你說過。少女慕艾時(shí)，我曾向帝師表明心意，卻被拒絕?！?/p>
“我問他是不是喜歡你，他承認(rèn)了?！?/p>
“你不知道我那時(shí)有多嫉妒你。”
“誰曾想最后竟是這番光景?！?/p>
長姐見我像個(gè)木頭一般，更氣不打一處來：
“所有事情我都告訴你了，是真是假，你自行分辨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