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悠悠，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你跟小寶?！?/p>
“都怪我，都怪我，我失憶后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混賬事?！?/p>
......
他一句句地不停講著，心口那里像是被人狠狠剜去一般，疼得厲害。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抱過小寶。
他的小寶，還那么小，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就被他親手給害死了。
他記得，姜心悠剛懷孕時，他們兩個人高興得像個傻子，
他甚至，連小寶的衣服都買好了。
握著手中輕柔的嬰兒衣服，他拼命地聞著上面的味道，
像是終于抱到了小寶一般。
“寶寶，你會不會怪爸爸，怪爸爸是個混蛋？”
“不然，怎么會那么著急要走？”
“爸爸還沒來得及抱抱你，也沒來得及抱抱你媽媽，你們就走了......”
......
額頭的血流下來，他滿不在乎地擦掉后，顫抖著撥通了墓園的電話，
“幫我查一下姜心悠孩子的墓?！?/p>
他要去小寶墓前，親自給他道歉。
半小時后，工作人員發(fā)來小寶墓碑的位置。
他沒再繼續(xù)等下去，轉(zhuǎn)身便去了那里。
到那里時，天空開始飄起小雨，
“撲通”一聲，他跪在了地上，眼眶通紅地望著上面的照片。
原來，他與姜心悠的孩子，長這個樣子。
他伸出雙手，一點(diǎn)點(diǎn)摩挲著那張照片，
眼淚混著腦袋的血水一起掉下來，他跪坐在地上，不停地懺悔道，
“寶寶，我對不起你，下輩子，就不要遇到這樣的爸爸了。”
“如果你在那邊已經(jīng)見到媽媽了，記得聽媽媽的話，別讓她操心......”
“你放心，等爸爸把事情處理完，爸爸就去找你們了?！?/p>
......
那天，直到守墓人下班，江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墓園。
他轉(zhuǎn)身又回到了從前與姜心悠的屋內(nèi)。
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他看著周遭的一切，
試探性地開口道，
“悠悠？”
可回應(yīng)他的只有空氣中長久的沉默。
他聞著空氣中快要消散掉的味道，他連忙去關(guān)上了門窗。
隨后，鉆進(jìn)了姜心悠的衣帽間。
只有這里，他才能感覺到姜心悠還活著，才能感覺到姜心悠似乎還在自己身邊。
警方那邊的調(diào)查結(jié)果還未出來，他要再等一等，
等把姜心悠的一切事情處理完畢，他就去找她。
江巖坐在衣帽間旁邊的沙發(fā)上，恍然間想起從前，他們剛剛結(jié)婚時，
江巖曾和姜心悠提過，
“悠悠，要不在衣帽間給我留個位置吧，正好我到時候可以一邊看你化妝一邊等你出門約會?！?/p>
那時，姜心悠笑著調(diào)侃他沒出息。
后來，姜心悠真的在衣帽間給他留了個位置，
他也真的在每次約會時都會看著她化妝。
如今......
他依舊坐在這里，卻再也看不到她化妝了。
眼淚再次落下，他沒能忍住，蜷縮進(jìn)了衣柜，貪婪地聞著衣服上的味道。
腦海里全然都是從前的記憶。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失憶，更為想過，自己會在失憶后喜歡上曾欺負(fù)過姜心悠的人。
他不清楚姜心悠是怎樣度過的那段日子，
但他知道，她一定是對他失望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