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半年后,我在一座寧靜的南方小城定居。
我開了一家小小的花店,每天和花草為伴,照顧著日漸長大的蘇安。
生活平靜得像一汪清泉。
我拉黑了所有過去的人,換了新的手機號。
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和陸澤言有任何交集。
直到那天,我店里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是陸澤言的助理,他看起來憔悴了很多。
他把一張黑卡放在我面前。
“蘇小姐,陸總出來了。他很想您,這是他讓我交給您的,密碼是您的生日?!?/p>
我看著那張卡,覺得可笑。
“拿走吧,我不需要?!?/p>
助理沒有放棄,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
“陸總把他名下所有的財產(chǎn)都轉(zhuǎn)到了您和......小少爺?shù)拿?。他說,他知道錯了,他想補償您?!?/p>
補償?
我險些笑出聲。
“你回去告訴他,我蘇雨眠和他,早就兩清了。他的東西,我嫌臟?!?/p>
助理還想說什么,我直接叫來了保安。
看著助理失魂落魄離去的背影,我沒有半點動容。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沒想到三天后,陸澤言親自找來了。
那天下午,我正抱著蘇安在院子里曬太陽。
花店的門被猛地推開。
陸澤言站在門口,他瘦了很多,眼窩深陷,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一身名貴的西裝穿在他身上,卻顯得頹唐無比。
他定定地看著我,還有我懷里的孩子。
他的嘴唇顫抖著,一步步向我走來。
“眠眠......”
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我抱著孩子,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這個動作,刺破了他所有的偽裝。
他眼圈瞬間就紅了。
“眠眠,對不起,我錯了......”
他“撲通”一聲,直直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你回來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p>
陸澤言跪在地上,仰頭看我。
我沒有說話,只是抱著蘇安,平靜地看著他。
我的沉默,讓他更加慌亂。
“眠眠,你打我,你罵我,怎么樣都行,求你別不理我?!?/p>
他膝行幾步,想要來碰我的衣角。
我抱著孩子,再次后退。
“陸澤言,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p>
“沒有!我沒有簽字!我們的結(jié)婚證還在,你永遠(yuǎn)都是我老婆!”
他激動地反駁,聲音都變了調(diào)。
“那張紙,對我來說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p>
我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屋。
“別走!”
他猛地站起來,沖過來想抓住我的手腕。
就在這時,花店的內(nèi)門開了。
一個穿著白襯衫,氣質(zhì)溫潤的男人走了出來。
“雨眠,怎么了?”
他看到陸澤言,微微蹙眉,然后很自然地走到我身邊,將我護在身后。
“這位先生,有事嗎?”
來人是溫嶼,我隔壁診所的醫(yī)生,也是我的朋友。
陸澤言看到溫嶼維護我的姿態(tài),雙目赤紅,妒火中燒。
“你是什么人?滾開!這是我家的事!”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揮拳就要朝溫嶼打去。
溫嶼沒有躲,他只是看著陸澤言。
“陸先生,雨眠現(xiàn)在不想見你,請你離開?!?/p>
他的鎮(zhèn)定,更讓陸澤言瘋狂。
“我讓你滾!”
拳風(fēng)襲來,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預(yù)想中的重?fù)袈暃]有響起。
我睜開眼,看到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架住了陸澤言的胳膊。
是剛才路過巡邏的片警,大概是聽到了這里的動靜。
“干什么呢?當(dāng)街行兇?”
陸澤言還在掙扎,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警察根本不理他那套。
“不管你是誰,打了人就得跟我們走一趟?!?/p>
陸澤言被強行帶走了。
世界終于清靜了。
溫嶼看著我,關(guān)切地問。
“你沒事吧?孩子沒嚇到吧?”
我搖搖頭,對他笑了笑。
“謝謝你,阿嶼?!?/p>
他溫和地回笑。
“跟我還客氣什么?!?/p>
那天之后,陸澤言像是瘋了一樣。
他每天都來我的花店,我不見他,他就站在門口。
從清晨,到日暮。
他送來各種昂貴的禮物,珠寶,名車,甚至房產(chǎn)。
我讓助理全部退了回去。
他開始給我打電話,發(fā)信息,一遍遍地懺悔,一遍遍地道歉。
我把他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都拉黑了。
他無計可施,竟然找到了我父親那里。
結(jié)果可想而知,他被我父親的警衛(wèi)員打斷了一條腿,丟了出來。
我以為他會就此罷休。
可我還是低估了他的偏執(zhí)。